她拿着手机终于决定搜索关于舒相毓的事,屏幕上赫然出现许多她这一年来的各类新闻。
和刘洛青的绯闻,不过已经被澄清,还有口碑很好的电视电影上映,最多的就是她在情人节发表的话题:请问大家,如何追回一个对自己死心的人,在线急…
多么明目张胆的示爱。
她这一世真的很努力去改变她们所要面临的现实问题,竟然主动将感情问题展露出来。
和自己当时所面临的截然不同。
能拥有独一无二和毫无避讳的偏爱是她一直以来都不曾得到过的。
明明都是自己,可如今她失去了之前记忆,浓烈的妒意无法发泄,只能硬生生忍着。
她收起已经失去意义的东西,并未将其丢掉,只是又放回衣柜里,至于戒指,她放进了抽屉里。
至于她送自己的礼物,她只留下了口琴,别的都装好,准备寄还给她。
既然决定分开,那就不能再有犹豫。
从今往后,她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都各自珍重。
然而,很快师微就给她打来电话,甜甜出事了…
席默林请假匆匆赶到祁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过。
方甜刚做完手术被送进重症监护室,曲师微以及数位穿着警服的警察,还有一位看着眼熟,神色格外焦急,似乎比她们这些朋友还伤心的女人一起守在外面。
“师微,甜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她下了车一路跑过来,稍稍有些喘气。
曲师微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她是这里的外科医生,下了班就急忙赶了过来。
她把默林拉到一边,压低着声音:“甜甜身中一枪,我问了主刀医生,情况挺危急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度过危险期,我们都不敢联系许奶奶,怕她受不了。”
“暂时不能告诉她,等甜甜情况稳定再说。”
甜甜是她的寄托,许奶奶年纪大了,肯定承受不了孙女出了这样的事。
等主刀医生出来将大致情况交代清楚,其他人也陆续离开,现在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等待。
最后只剩她们还有那个女人。
席默林也想起了她究竟是谁,女人是曾经住在甜甜家对面的邻居姐姐。
她沉默片刻,还是来到她身旁。
“甜甜福大命大,会平安无事的,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守在这里暂时也帮不了她。”
安慰的话令厉斯音再度泪水决堤,她不该因为工作的事跟甜甜闹脾气吵架,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谢,不过我暂时不想离开…”
低哑的声音透着不同寻常的情谊。
守在这里,她也能安心些。
她本想将甜甜送到更好的医院,奈何自己没有资格带她走,只能花高价请医术最好的医生过来。
席默林回望重症室的大门,神色忧伤,她没有地震之后的记忆,并不清楚身边的亲友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能提前知道,或许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勇杰那时的牺牲或许也能化解。
从重症室出来,她和师微谈及厉斯音和甜甜的关系,还有她请医生的事,两人的猜测大相径庭。
“我只见过她一次,甜甜说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
曲师微毕竟是学医之人,见得多也听得多。
“等甜甜好起来,我们再问问她…”
相隔那么久不见,还能以好朋友的关系出现,必然有所不同。
反正无论哪种情况,只要甜甜幸福,她们都支持。
曲师微随后开车送她回家,这次回来也能顺便看望荣爸杨妈。
“师微,你有认识什么心理方面的医生吗?”
安静的车厢里,席默林踌躇许久,突然问道。
曲师微微微侧目:“心理医生…你自己看,还是别人看?”
“我自己看,不瞒你说,上次发生地震,我参与救援,受了点伤,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一直被困扰,很是难受。”
她如实相告自己现在面临的情况。
“你也受伤了,怎么都没告诉我们,伤的很重吗,都影响到记忆了…”
曲师微急忙将车停靠路边,甜甜这出了事,还没脱离危险,她又出了问题。
“外伤已经好了,只是记忆确实有点混乱。”
“你是忘了很多以前的事,还是断断续续的忘,有时又会记起?”
她作为外科医生,多少还是了解这方面。
席默林看着窗外幽然叹道:“忘了前一年发生的事,有时做梦会梦到一点,可就是记不太清楚…”
曲师微应承道:“我认识几位这方面的专家,明天我就帮你联系,这种事情可不能拖。”
车子继续行驶,席默林不是没想到就此算了,但她很想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毕竟也算是真实经历过的。
她否认不了她渴望得到那份幸福,即使自己站在幸福的源头。
回到舒家,他们闻及动静,忙从房间出来,见默默突然回来,都感意外。
得知是因为方甜受重伤住院,都担心不已,她家就许奶奶一个亲人依靠,这受了伤,可怎么得了。
身为警察,经常会与歹徒交手,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只能尽量减少伤亡。
席默林回到房间,重新铺上褥子和床单,九月下旬的气温仍旧有些闷热,盖张薄被就行。
洗漱完躺床上,她渐渐沉沉睡去,上次回来还是休探亲假,这次要等甜甜的情况稍稳定后再回去。
早上起来,席默林和舒云荣面对面坐着吃早饭,杨玉芬已经吃过,正在厨房忙碌着炖一大早特意去买的土鸡。
“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
舒云荣低声问道。
席默林浅浅笑着:“都好了,谢谢荣爸关心。”
“我上次和你谈…”
“荣爸,我已经处理好了。”
她突然打断他的话,余光也注意着厨房的动静,怕杨妈听到他们的谈话。
舒云荣脸色沉然,低头喝着稀粥,不知该怎么接着说。
“荣爸…我和姐已经断了联系,以后可能暂时不会同时出现在家里,或许等相君结婚,等姐有了别的对象,我们会恢复到过去的姐妹关系。”
平淡的话好似在谈及别人的事,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没有任何争取和争执,她甚至连姐妹情谊都斩断了。
这是舒云荣没想到的,他想起她之前四年不回来,或许也是为此。
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深知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否则终有一天会因为这段不容于世的感情毁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