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动作一顿,玻璃后很快上前一人,直接拿走了沈清欢那管血。
阿朗见势不对,拿出工具往玻璃上轻轻一按,面前忽然裂出蛛丝网。
他赤手空拳,一锤下去,旁边直接尖叫着散开。
沈清欢再反应不过来,她就是傻子。
“你到底在搞什么?”
她声音冷若寒霜,转头走向沈天磊。
阿朗没有去追那管血,既然事出意外,保护好眼前的人更要紧。
沈天磊神色躲闪,“爸爸也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呵。”沈清欢冷笑,“阿朗,打到他愿意说为止。”
身边人毫不迟疑,像是训练好的永动机,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下手。
沈天磊挨了两拳,吐出一口血和牙齿,“停!”
“我说,我说。”他喘着粗气,开始卖惨,“你姐姐昨晚流产了,大出血感染,现在肾衰。”
“所以又想起我这个器官库了?”沈清欢把止血棉签丢在一旁,刚刚的针口泛着红,血是止住了,怒气没有。
她就知道,有些人一旦变好,不是背后搞鬼,就是成了鬼的本身。
可惜了,她已经不是年少时为了生存在家伏低做小的那个,也不是上辈子妄图用真心去换吸血蛀虫回头的小可怜。
“啪!”
沈清欢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狠狠扇了沈天磊一巴掌。
“我也懒得演了,从今往后,我和你们再无半点关系。”她边擦着手,边讽刺,“想要我身上的东西,你有命拿再说。”
沾了血的纸巾直接丢在沈天磊脸上,衬的他愈发狼狈。
沈天磊厉声道:“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既然你掂量不清,公司也别管了。”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鄙夷。
虽然沈清欢没出面,但大家心里明镜似的,要不是小沈总,沈氏都要破产了,这老登怎么有脸说的出这种话。
沈天磊无耻的坦然,现在投资进来了,新产品的专利也挂在了沈氏,就算把沈清欢踢出局,没了她地球照样还是要转。
“威胁我?”面前的人传出一声轻笑,“是不是以为自己可以坐享其成?”
“沈董,你太过分了。”不知道谁带头道:“过河就拆桥,如果是这样,我明天就申请辞职。”
“跟这种没人性的公司一起工作,今天能捧你,明天把你送进去都说不定。”
首当其冲的是财务部,全体扔了工牌,“就是,小沈总,你别怕,我们都不干了!”
沈天磊忽然从面对一个,变成面对一堆。
所有人形成一个包围圈,一点风都透不出去,死活不让他走。
沈清欢就这么站在风暴中心,面无表情,残忍的睥睨,“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快被耗死了,不过看在你没几天好活的份上,我今天在这把话给你捋明白。”
“沈天磊,公司从此以后,与你无关。”
她一字一句地宣判。
不是与沈清欢无关,是与沈天磊无关。
他瞳孔震颤,“你做局?!”
下一秒,人群被人散开,一条空隙中,熟悉的身影匆匆而来。
沈清欢被揽进暖意融融的怀中,包裹的,有力的安全感充斥着神经。
傅闻洲声音低沉,“他抽了你多少血?”
阿朗答:“50cc。”
傅闻洲语气冷凝,“抽他500cc,一把年纪了,活着对社会没贡献,留着那么多血也没用。”
身后的黑衣人直接围了起来,把沈天磊绑了下去。
所有人惊呆了,场内一片安静。
傅闻洲来的阵仗大,又堵得密不透风,根本没人能看清他的脸,只知道有个男人从天而降,霸气地把沈清欢救走了。
回到车上,他依旧没放,固执地把她按在腿上,“真该买条链子把你跟我锁一起。”
沈清欢心绪平复,还有心情调侃,“那谁当狗?”
傅闻洲气得咬她嘴角,“从今以后一步也不许离开我面前,每次一走就出事。”
“我又不是你的挂件。”
他答得更快,“我可以当你的挂件。”
这什么霸总式小狼狗发言。
沈清欢感慨,“这辈子终于没有家了。”
确切来说,是没有原生家庭的负累。
傅闻洲捏着她的下巴轻转,吻了一下,安慰道:“我们有自己的家。”
……
妇产科。
沈星冉情况并不好,本来转去了住院部,但今早伤口开线,又被送回了门诊。
徐言澈在楼梯口抽了根烟,孽种掉了,他心气顺了大半。
他根本就等不到十周后做羊水穿刺去验dNA,没必要,沈星冉这样的妈能生出什么好种?
舒婳年轻又漂亮,机会多的是。
等她怀上,到时候就可以和沈星冉提离婚,再分一波婚内共同财产。
徐言澈心情不错,在楼梯口抽完最后一口烟,散了味道后重新往门诊处走。
直到他见了顾如萱的身影——
“喂,爸。”顾如萱笑着打电话,声音刚好传到后面,“是,医生说这胎稳了,宝宝很健康。”
顾承德开心地在电话那边大笑,“好,真不愧是爸爸的好女儿,女婿呢?”
“他去问医生注意事项了。”
“那你别乱走,爸爸亲自过来接。”
不一会,顾承德赶来,在电梯口和躺着的沈星冉撞上。
徐言澈面如死灰,黯淡的垂眸下,眼底闪过阴狠和懊悔。
早知道顾如萱怀孕,他就该再留这个孽种一段时间,等舒婳的孩子怀上了再动手。
现在连瞒都瞒不住了。
顾承德是聪明人,一看这情况什么都明白了。
“爸。”徐言澈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只见对面摆了摆手。
顾承德淡淡,“不中用了。”
一语双关。
指的不知道是沈星冉,还是他。
顾如萱见了此情此景,除了快意,还有一点点心凉。
顾家向来现实,她对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早就有了底。
正想着,一个电话进来,顾如萱走到旁边去接。
“那笔消费还没查出来吗?”
助理道:“顾小姐,曲女士那日在专柜用的是一张不记名卡,背后转了好几道,根本找不出真正的主人是谁。”
“监控呢?就算是坏了,也该有云端数据。”顾如萱蹙眉。
助理顿了顿,“让人去总公司调取的时候,数据库被攻击,那个上午的监控全部没了。”
太巧了。
巧得就像是刻意抹除了什么。
顾如萱转头看向正在和丈夫聊天的顾承德,目光冷了冷,她有种预感,他一定有事瞒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