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明冲进院长办公室的一瞬间。

    懵逼了。

    苏萌坐在沙发上。

    林一凡坐在办公室桌前。

    两个人规矩地不能再规矩了。

    “韩春明，你发什么神经！”苏萌恼羞成怒地起身指责道。

    和温文儒雅地林院长比起来，满头大汗的韩春明就是个跳梁小丑。

    不敲门也就罢了，撞门而入。

    这里是什么地方？

    红星轧钢厂。

    林院长完全可以叫保卫科的人把他抓起来。

    揍一顿也没有事情。

    韩春明？

    《东直门下》的韩春明？

    林一凡觉得有意思。

    这哥们和傻柱有点相似，追了半辈子，才把苏萌搞到手。

    整个一马拉松呀。

    韩春明知道自己莽撞了：“对，对不起，我，我刚才我……”

    这他妈是硬生生撞进屋来的，想要找个借口都费劲。

    “韩春明，是来找苏萌的吧？什么事情都急成这样了？”林一凡乐呵呵地笑道。

    在美女面前，男人一定要显得有风度。

    可能这个美女和你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呃……对对对，苏萌，你家小狗下崽了，你奶奶让你赶快回去看看呢。”

    韩春明反应也不慢，找下台阶就下来了。

    “韩春明，撒谎也要动动脑子好不好，我家养的是只公狗，下什么崽？”

    好家伙，苏萌是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苏萌走到韩春明跟前，大眼睛瞪着他：“当着林院长的面说清楚，是不是姬护士长昨天跟你说什么了？”

    看的出来，她是真的为林一凡好。

    这样的话，都能当着林一凡问，一般女子真干不出来。

    韩春明正要张嘴否认，苏萌又说话了：“想好了再说，林院长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都说女人那啥大没脑。

    这话经不起推敲呀。

    苏萌这姑娘发育的就很好，一点也不影响她的机智聪明啊。

    她刚才说自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自己知道什么了？

    自己都不明白。

    还真别说，还真就诈出话来了。

    韩春明瞅着林院长没有找自己麻烦的意思，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心思有几分活泛起来了。

    “林院长，我瞅着您也不像坏人，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整您？”韩春明说出了心里话。

    自己闯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坐着聊天。

    哪像自己想的那么龌龊。

    “那么多人？除了姬护士长，你还见过谁？”苏萌像审判犯人一样追问道。

    韩春明笑了笑：“我昨天是第一次来轧钢厂，谁认识我啊，就那个姬护士长一个人。”

    苏萌一问，他才发觉自己把话说冒了。

    其他都不用问了。

    以林一凡的脑袋瓜子，已经明白了十之八九。

    说什么这个姓姬的是哪个大领导的亲戚，才提拔的护士长。

    现在看来，纯属扯蛋。

    把李副厂长扯舒服了，才当上的护士长。

    此刻，那对狗男女除了在李元旦办公室相互安慰，恐怕还在商量着如何对付自己吧。

    行，这可是你们自己找不痛快。

    林一凡搞清楚了情况，也就没有和苏萌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苏萌，这是你男朋友吧？你眼光不错啊！”

    林一凡拍拍韩春明瘦弱的肩膀。

    苏萌白了韩春明一眼。

    以前，他也觉得这个发小聪明机灵，脑子好使，尤其会讨她开心。

    如今，拿他和林院长一比。

    简直就是一坨！

    林院长不仅稳重，而且还特有格局。

    知道自己认识韩春明，对他的莽撞一点也不生气。

    自始至终都是乐呵呵的。

    太有男人味了。

    “不是！我们就是住一个大院的。”苏萌当场否定。

    韩春明不占理，也就老实了许多。

    “行了，你也该下夜班了吧，你们忙去吧。”林一凡示意两个人可以离开了。

    苏萌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林院长，对不起啊，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说着话，还恭恭敬敬地给林一凡鞠了一躬，这才离开。

    李副厂长办公室。

    许富贵在屋门口站了有一分钟，反复整理衣服。

    清清嗓子，试着挤出几个笑脸。

    这才抬手轻轻敲门。

    把耳朵贴到屋门上，仔细听着里边的声音。

    万一李副厂长让进来，自己听不见怎么办。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是没有听见“进来”两个字。

    等了有一分钟，他抬手再次轻轻敲门。

    “进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许富贵立刻满脸核桃仁地推门进屋：“李厂长，您好！”

    进屋关上门，他低头哈腰地向领导问好。

    “老许啊，有什么事情吗？”李副厂长端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搭在桌子上。

    许富贵是轧钢厂改制后，刚招进来的。

    放映员那时候可不多。

    这么大一个轧钢厂，没有放映员可不行。

    工人阶级的业余文化生活还是要保障的。

    这个许富贵还真没有吹牛，放映技术真不错。

    一年多了，还没有出现过任何技术问题。

    “李厂长……”

    “李副厂长，啊，还有个副字。你继续说。”

    李元旦打断他的话，提示他把副字加上。

    那个年代，正的就是正的，副的就是副的，分的清清楚楚。

    “噢，李副厂长主持轧钢厂工作这么长时间，提拔为厂长只是时间的问题，哎，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大家伙私底都是这样认为的。”

    要不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读书人坏起来，那才是真的坏。

    许富贵这几句话简直说到李元旦的心坎里了，比刚才给姬芳做按摩还舒服。

    “来来来，坐下来说。”他示意许富贵坐下来慢慢说。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你会说，那你就多说点，我有点的是时间听。

    “李厂长，我要实名向您举报！”

    许富贵刚坐下，屁股还没有暖热乎呢，突然站起来说道。

    这弯转的也太快了。

    李副厂长还想听他再夸赞两句呢，怎么一转脸的功夫就要举报？

    “你，举报谁？”李副厂长心里有点不高兴了。

    还以为来了个会来事的，原来也是个棒槌！

    许富贵情绪已经酝酿好了，他知道自己和李副厂长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此刻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可看到李副厂长明显不悦的表情，他心里顿时没底了。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总不能再收回来吧。

    咬咬牙，大声道：“李厂长，我要实名举报林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