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的手术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刀刃上映出林夜白和白雨竹惊恐的表情。储物室的空间太过狭窄,他们无处可躲。消毒水的气味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变得格外刺鼻,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很好奇,\&王主任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是什么让你们发现的？\&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停在白雨竹身上,\&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
白雨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医疗器械。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手腕上的疤痕,声音有些发抖：\&你...你杀了我父亲。\&
王主任轻笑一声,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陈明远太过理想主义。他不明白,为了医学进步,总要有人牺牲。\&他晃了晃手中的金属盒子,\&这里面记录的每一个数据,都是推动医学发展的基石。\&
\&用活人做实验,这就是你说的医学进步？\&林夜白握紧拳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他注意到王主任的左手在微微发抖,手术刀的刀尖也在轻轻颤动。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你太年轻了,不懂。\&王主任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你知道有多少病人在等待器官移植吗？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因为等不到合适的器官而死去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热情,\&蝶翼计划能让器官在体外存活更久,能让更多人获得新生！\&
\&靠牺牲无辜的人？\&白雨竹突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就像你们对我做的那样？\&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疤痕,\&十年前,你们也是这样把我骗进手术室的。如果不是我父亲及时发现...\&
王主任的表情变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如此。难怪陈明远会突然翻脸。\&他的目光变得危险,\&看来今天是个了结旧账的好机会。\&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响起脚步声。王主任转头看了一眼,这个瞬间的分神给了林夜白机会。他猛地扑向前,抓住王主任持刀的手。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扭打起来,金属盒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雨竹迅速捡起盒子,但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见走廊里传来惊呼声。几个穿手术服的人出现在门口,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
\&别让他们跑了！\&王主任大喊。
混乱中,林夜白看见白雨竹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下一秒,刺眼的闪光在黑暗中炸开。他听见白雨竹在他耳边低声说：\&跑！\&
两人趁着闪光弹造成的混乱冲出储物室。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怒吼声。走廊里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在这诡异的光线下,所有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像是地狱里伸出的魔爪。
\&电梯！\&林夜白拉着白雨竹往电梯方向跑。但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纹丝不动,显然是被锁死了。
\&太平间！\&白雨竹突然说,\&那里有个货梯,通向后勤区。\&
两人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在墙上晃动。林夜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白雨竹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白雨竹突然停下脚步：\&等等！那个女孩...\&她转头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林夜白明白她的意思。那个年轻的女孩还在里面,随时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但现在返回去救人,等于自投罗网。
\&我们得先保住证据。\&他拉着白雨竹继续往前跑,\&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更多人受害。\&
白雨竹咬了咬嘴唇,点点头。两人冲进太平间,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四周都是装尸体的不锈钢柜子,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货梯就在角落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用了。林夜白按下按钮,电梯发出刺耳的声响,缓缓运转起来。
\&他们来了！\&白雨竹突然说。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已经照进了太平间。
电梯还在缓慢下降,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林夜白看了看手中的金属盒子,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光束。他知道,一旦被抓住,等待他们的将是和那些受害者一样的命运。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太平间的一个角落里有个熟悉的标志。那是一个蝴蝶的图案,和金属盒子上的一模一样。在应急灯的红光下,那个图案显得格外诡异。
\&白雨竹,\&他突然说,\&你父亲是不是说过,蝶翼计划最重要的资料...\&
白雨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然收缩：\&在太平间！\&
就在追兵冲进来的前一秒,电梯终于到了。两人冲进电梯,门缓缓关上。在门完全关闭的瞬间,林夜白看见王主任狰狞的面孔。那个表情,让他想起十年前父亲遇害时的场景。
电梯缓缓上升,白雨竹打开金属盒子。里面是一叠实验记录,还有一个U盘。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太平间门口。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蝶翼计划启动仪式。
\&这不是全部。\&白雨竹说,声音有些发抖,\&真正的秘密还在太平间里。\&
林夜白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夜晚远没有结束。而他们,已经陷入了一个比想象中更大的阴谋之中。
手术刀落地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林夜白和白雨竹趁机冲出储物室,但王主任已经消失在黑暗中。金属盒子掉在地上,蝴蝶图案在应急灯下闪烁。
\&叫支援！\&林夜白对白雨竹喊道,同时拨通了沈霜华的电话。
当晚,林夜白和沈霜华带队突袭了地下手术室。
但人已经转移,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手术室。手术台上还留着温热的痕迹,显示他们离开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
\&搜查每个角落。\&林夜白下令,\&一定要找到证据。\&
白雨竹在手术室的角落发现了一个保险箱,锁已经被匆忙破坏。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张零散的纸片。
\&他们带走了重要文件。\&她说。
但在进一步搜查中,他们在手术室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一份手术日程表。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名字和日期,其中赫然有\&李玲\&的名字。
\&这不是意外死亡,\&白雨竹看着名单说,\&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我父亲发现了真相,你父亲在调查,所以他们都必须死。\&
沈霜华拿着手电筒照亮日程表：\&最近的日期是三天后。\&
\&他们还会继续。\&林夜白说,\&我们得阻止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警员跑进来：\&林法医,法医室那边来电话,说收到一个神秘包裹。\&
林夜白心里一沉：\&什么包裹？\&
\&一个密封的防腐盒,里面是...\&警员咽了口唾沫,\&一只被防腐处理的人手。手心刻着一个蝴蝶标记。\&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个警告。
白雨竹突然说：\&等等,让我看看那只手。\&她快步走向电脑,\&我记得父亲的笔记里提到过,每个'蝴蝶'都有特定的标记方式。\&
她调出一张图片,是一个复杂的蝴蝶图案编码表。\&这些标记不仅仅是警告,更是他们的某种信息传递方式。\&
林夜白立即打电话回法医室,让他们拍下手心的蝴蝶标记发过来。
当图片出现在屏幕上时,白雨竹的脸色变得惨白：\&这是...这是我父亲手上的标记。\&
\&什么？\&
\&当年他们不仅杀了我父亲,还...\&她的声音发抖,\&他们把他的器官...\&
林夜白扶住摇摇欲坠的白雨竹,看着屏幕上的蝴蝶标记。这个残忍的发现不仅揭示了过去的真相,更预示着新的威胁。
\&他们这是在告诉我们,\&沈霜华说,\&如果继续调查,就会有更多人遇害。\&
\&不。\&林夜白的声音异常坚定,\&他们这是在害怕。害怕我们已经掌握了什么关键证据。\&
他走到手术台前,仔细检查台面。在灯光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数字序列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他凑近看,\&一个坐标？\&
白雨竹也看见了：\&不是坐标,是一个仓库编号！我在父亲的资料里见过类似的编码方式。\&
\&你是说...\&
\&他们一定有一个中转站,用来储存和运送器官。\&白雨竹说,\&这个编号,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的地。\&
就在这时,林夜白的手机响了。是杨寒星发来的消息：\&林法医,查到一个重要线索。那个李玲,生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江海码头。而且,码头那边的仓库区,最近有很多可疑的深夜活动。\&
所有线索终于连接在一起。码头仓库,深夜活动,器官运送...一个庞大的地下器官交易网络浮出水面。
\&通知特警队。\&林夜白对沈霜华说,\&我们要兵分两路。你带队去码头,我和白雨竹去医院。\&
\&为什么去医院？\&
\&因为今天是十五号。\&白雨竹说,\&按照日程表,他们今晚一定会有行动。\&
林夜白点点头：\&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夜色中,警车悄无声息地驶向各自的目的地。林夜白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握紧了手中的金属盒子。他知道,今晚过后,一切都将不同。那个夺走他们父亲生命的真相,终于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