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钱科长不要介意,他们都是本地巡警署的,是自家弟兄。”
彭恒笑着拍了拍胸脯,一副我和这群人关系很好的样子。
见状,钱科长松了口气。
虽说心里还有些芥蒂,感觉在这些本地人面前说这些或许大好。
不过考虑到这些人能够和彭恒好吃好喝坐在一起,多半是信得过的。
于是他就无奈叹道,
“唉,还不是最近上峰要我办件事,要我从东洋那边押送一个人过来。
这人身份特殊,上峰很重视。”
“还有这事?那钱科长你怎么还在这里喝酒?事情办完了?”
彭恒狐疑道。
提到这个,钱科长又是一脸的无奈,
“就是人被别人给强行要走了,现在我正急着呢!”
“啊?什么人连上峰要的人都敢带走?”
彭恒皱了皱眉,他本来就是客套的随口问一嘴,岂料还问出来这么个大瓜来。
既然都说了这么多,钱科长索性就将自己遇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听完,人是被海关署的人扣了,钱科长还陆续拜访了阎处长,刘县长,以及林道尹,结果全都无功而返后。
彭恒陷入了沉默,他端着酒盏一副思忖的模样。
见此钱科长有些急了,“彭老弟,之前听说你现在是团座了吧?
那个....你看看能不能....”
他觉得请彭恒这位军中人物出面,事情肯定能有所转机。
只不过彭恒闻言,只是哈哈一笑,不等他话说完就是笑着一把和钱科长勾肩搭背起来。
“哈哈,钱科长,咱们今天只谈私事!可别扫兴!来!来!喝酒!喝酒!”
彭恒自己又不傻。
稍微一听,他就明白这里面水可太深了。
连上峰要的人都敢扣留,这也就罢了。
偏偏整个津门官场上的人都在帮忙打掩护,这就说明这件事估计津门这边很多人都是默认的。
甚至说不定钱科长在这里,早就被人监视了。
念及于此,他哪里还敢趟这个浑水。
“是是是!彭团总说得对啊!喝酒喝酒,别谈这些扫兴的话!”
“就是,今天开开心心,不醉不归才是大事,其他的都靠边站。”
一群巡警署的官员纷纷附和。
见此彭恒眼神闪烁了一下,顿时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先前他还以为这群本地人就是比较热情,现在他隐约感觉自己怕不是也被人盯上了。
津门这鬼地方也太邪乎了吧?
一时间他感觉这鬼地方就像是有一张大网包围了自己。
——
当晚,水月楼——
随着杜澔地盘和势力越发壮大,现在整个水月楼几乎已经不对外营业了。
虽然表面依旧对外营业,但只要是本地人,谁都不会过来凑热闹。
至于整个中正街的商铺店家们,倒是偶尔会来一下。
倒不是别的,就是每次要上缴例钱的时候就会过来坐一坐。
也不敢谈减少例钱之事。
有什么好谈的,澔爷办事这么靠谱,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例钱几乎是其他帮派地盘上一半,就这么点例钱,他们完全可以负担。
并且澔爷的小弟是真的会做事。
现在街面上几乎就看不到什么小混混。
唯一的混混或许就是那些黑衣服黑帽子,杜澔手底下这些小弟了。
现在这一身黑就是杜澔的活字招牌。
甚至江湖上都已经有了一些传闻。
他们将杜澔以及杜澔这群人,称之为黑衣门。
当然也有叫斧头帮的,也有叫杜家门的。
不管哪个称呼,现在但凡是杜澔罩着的,基本上就没人敢欺负。
哪怕是在津门郊外的一些地方,一些小土匪,小偷小摸的团体,遇到有人打着杜澔名头的人,基本上都要顾忌几分。
因为要是碰到假货那还好说,可这要是碰到真的了,改天就有穿黑衣服的人过来。
那时候就不是什么黑衣门了,那是黑无常索命。
“杜先生,现在您想要救人,只是这是个什么流程?
我可提醒您了,李先生身份太特殊了,您要是救了,很可能引火烧身。”
陈先生看向杜澔,很是凝重的嘱咐着。
就连一旁的宋先生也是认真的点点头。
现在能够给他们探望以及递话机会,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甚至他们在探望李先生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如果事不可为,让对方尽量自裁。
至于他的家属他们会帮忙照拂好的。
要说这么做会不会有些残忍。
对于他们组织内的人而言,都清楚,与其背叛组织,还是自尽更加洒脱舒坦。
“你们急什么?”
杜澔慢条斯理的看着这两人,“我都说了,人我会救。
至于该怎么救,那就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情了。
你们应该做的,就是怎么之后报答我!”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陈先生连连点头。
“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两位请吧!”
杜澔说着一副送客的姿态,完全没想和两人多谈的架势。
见此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无奈。
这个杜澔貌似喜欢他们,也不喜欢他们。
总之就是那种若即若远的架势。
“那我们就不多叨唠了!”
宋先生起身便是拱了拱手,拉着还想说什么的陈先生就往外走。
瞥了眼离去的两人,杜澔不由笑了笑。
片刻杨大郎走了进来。
\&澔爷,他们走了。\&
“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在找了,不过毕竟时间短了点,我已经让手底下的小弟尽可能去找了。
估计再有两天就能找到和那个李先生长相差不多的人了。”
“嗯,不用太像,有点像就行,实在不行东洋人也行,去租界转转。
扩大寻找面,不一定要局限于你认知的区域。”
杜澔淡淡道,
营救这个李先生当然很难,但李代桃僵只要能说得过去就行。
至于会不会查出来,这个并不重要。
上峰要的是人,只要人在,那出错误的肯定不是津门这边。
因为这么多人都跟着杜澔同流合污,谁敢说掺和进去了?
谁敢说,那就是和整个津门作对。
“另外,那个钱科长,最近有点太跳脱了,找个机会给他制造点麻烦。
让他的分出点精力,别一直盯着眼前这点事。”
“是澔爷!”
杨大郎点点头,但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
“可是澔爷,那个钱科长不知为何,竟然和最近来津门的一个军中将领牵扯上了一些关系。
这怕是不大好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