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着弥补错误的裴泽弼立刻半蹲身子,语气柔和道:“要不然我背您过去?”
此言一出,四周传来阵阵抽气声,众人纷纷避开直视他的目光。
求助般地望向自家外甥后得到了默许答复。就这样,在一群人的注目礼下,两人缓慢步入院内朝着办公大楼行进。整个过程中张鸿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飘飘乎如临仙境般奇异。
刚踏入大门,“叮当”声响便从一侧传来,原来是一位不小心碰掉了手里拿着绘有人物图样的白色铁皮水壶。那玩意儿咕噜噜滚过半个屋子最终落到了台阶底下,金属与地板撞击产生的动静颇是惊人。
正忙着处理公务的同事张浩成长久以来头一回见到如此场景:只见他们一向稳重的裴领导居然背着个人走了进来!
而且那个被背着的还穿着一身同款制服...这是啥情况?难道是因为...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之际,“砰砰砰”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待裴氏一行抵达目的地——位于底楼的副科办公室前停下脚步。“开门!”命令简洁有力。
作为东道主周科满脸堆笑连忙应声跑上去执行任务...
至于剩下围观群众则继续保持着沉默状态,心中各自盘算着后续可能发生的种种变数...
周苗的办公室就设在村公所的侧厢,当裴泽弼背着张鸿进门时,周大头已经贴心地将自家用的折叠床给搬了出来。
“腿上的伤啥时候落下的?舅舅,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伤啊?”叶一柏挽起张鸿的裤脚,在其脚踝处轻按了按。
那位置大约是在股骨下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关节明显变形了。
“老毛病了,不站着也不咋运动,没啥大碍,歇歇就好了。”张鸿缓缓说道。
“行,您先歇着。这次在上海还待几天?我带你去医院瞧瞧骨科大夫吧。”
“不必麻烦,后天我们就要走了。今儿个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就想见见裴处长一面,听到你们都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裴泽弼闻言鼻子一皱,干咳一声:“张舅舅您的意思,我心里明白。不过苏正阳的事,公归公、私归私。”
他斜眼看了看叶一柏,见叶医生神色如常,继续道:“苏正阳到杭州的事我确实是帮忙了,但到了那边他的事我就不管了。今后不管你们怎么斗,都是杭州的事情,我不掺和。”
孙恩听得大喜过望,把那些人贩子送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这句话。原以为裴泽弼不会明确表态,没想到竟峰回路转。
“多谢裴处长!多谢裴处长!”孙恩点头哈腰地说,全然没了下属前的狠辣决断。
裴泽弼手腕上的表轻轻转动了几圈,他靠在周大头的办公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孙恩,“让张舅舅站在门口晒太阳,是你出的主意吧?”
裴处长面子薄,不能像周大头那样开口就是“舅舅”,但他心里清楚这样称呼不对,于是叫成了不伦不类的“张舅舅”。
孙恩心中一阵惊恐,连忙解释:“是我,我原不知道裴你发送的内容含有敏感词或整体内容敏感。如发送的内容为几千到一万字,可减少一半字数发送实验一下。如果发送的字数少于1000字还有本提示,请联系客服处理。
“兄弟一场,话多必生是非。倘若日后有隙,还望老裴你看在我家柏儿年幼不懂事的份上,多多包容。”
“我与柏儿共过生死,不是几句客套能概括得了的。咱俩的情谊是长远之计,我绝不离弃他。”说完,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看向叶一柏。
张鸿紧紧攥着床单,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本以为只是试探,没想到裴泽弼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他扭头望向叶一柏,只见自家那个憨厚的外甥微微蹙眉,似乎完全没有听懂他们话语中的机锋。
张鸿嘴张了张,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叶一柏究竟听没听懂?说到底,一个医学博士,对这些古语也不是完全不懂。但裴泽弼说得如此坦荡无私,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他看了看裴泽弼,转头对张鸿道:“舅舅,你别担心,他救过我的命,我也曾救过他的,我们的交情确实不错。”
张鸿瞧着叶一柏,又看看满脸无奈的裴泽弼,轻轻叹了口气。后辈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去琢磨吧,毕竟他这个岁数,也管不了太多。
晚饭时分,自然是裴你发送的内容含有敏感词或整体内容敏感。如发送的内容为几千到一万字,可减少一半字数发送实验一下。如果发送的字数少于1000字还有本提示,请联系客服处理。
裴泽弼目送着叶一柏踏入村里的小诊所,拳头狠狠砸在车窗上,今天又是求婚失败的一天!
叶一柏穿过诊所的木门,右手轻轻按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上。话已经说出口了,这村里的外来人也不少,旁边还有个镇子,打听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难事。
走进诊所楼。
“叶大夫。”
“叶大夫。”
来往的护士和村民们纷纷跟叶一柏打招呼,叶一柏点头示意,加快步伐朝二楼走去。
但当他刚走上二楼,就看到乔娜和比利匆匆从楼上下来,比利一边走还一边匆忙披上白大褂。
“有什么急病号?”叶一柏问道。
比利听到这话,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闪过一抹复杂,“就是早上那位急性阑尾炎患者,手术后结扎线松了,粪汁流了80多毫升,我一点一点都给吸干净了。午饭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可是现在护士长乔娜说情况又不太好。”
叶一柏咳了一声,心里暗自惊讶于80多毫升的粪汁量,“那你赶紧去看看吧。”
比利点了点头,与乔娜一同快步下了楼。
叶一柏叹了口气,继续向自己的诊室走去。老教授给他指点的要点,几乎等于直接指明考题,再不把医术练扎实点,怎么对得起老师多年的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