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东海这处地方,称之为东荒更为合适。
听说东海是没有海的。
只是听闻,没有确切的流传。
所以楚清河也不能够清楚,这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
一切不过都是口口相传罢了,在市集,在各处地方。
反正对于那东海人的传闻,世人皆知之甚少,市面上多是流传,甚至谣言。
沈驰道:“你要去哪?”
楚清河这时候拿了外套,准备系紧腰带。
“没去哪,我去找他们。”
不知道这节骨眼,他们俩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苏长风这人,生性大大咧咧,什么事都无所谓似的。
怕不是想要带着他未来的预备永久性师弟,去哪里玩乐去了。
可是,真的如他所想般吗?
沈驰刚想说些什么,门吱呀一声,相雅就急忙跑来,她原本沉稳的面色上,竟然是多了些许的慌乱。
难得一见。
“沈师弟,师兄让你过去一趟。”相雅着急忙慌道。
楚清河奇道:“发生什么事了,师伯如此慌张。”
相雅没说话,只是道:“你先好生休息着,我们去去就回。”
说完,相雅便是率先踏出门槛,沈驰在相雅身后,略微一停顿,眼睛看向楚清河。
楚清河道:“放心吧,我会待在这儿的,等你回来。”
沈驰点了点头:“我待会就回来。”
等二人走后,楚清河一骨碌就从榻上翻身下来,然走到门边,看着二人远去身影,才将门给彻底打开。
打开后,他沿着一条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俩家伙,既然是不在前厅,那么是不是在后院。
这时候了,还有时间游乐吗?
心大得很。
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貌似是谁的交谈声音。
楚清河将身子靠在一处树干处,眼睛望去,而后发现,那不远处,竟然有两道人影。
那两道人影,在树叶的影影绰绰下,显得不是那么清晰。
只见一人在边上,另一人则在池边坐着矮凳,边上似乎还有一个鱼篓子。
而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无法听清,更别提听的真切。
随着鱼竿收线,细线拉紧,清浅池塘里面,一条鱼尾拍打着水浪,激起阵阵浪花。
晶莹的水珠滚落,竹竿往上一提溜,一条完整的,饱满的鱼从水面离去。
随后,那人将鱼取了钩子,将草鱼放入鱼篓,一气呵成,似乎很是熟练。
楚清河见二人似乎专注于对话,身背对着他,便悄悄地从那树边到了另一边树旁。
二人并未发现。
“你要走了?”思墨将鱼竿放下,看了一眼在鱼篓里面抖动的草鱼。
“是,我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必须要过去一趟了。”苏长风道。
“昨日夜里,书信加急送来,幸好没被拦着,否则我怕是来不及准备。”
思墨沉默地将鱼篓拿到一边,站起了身:“肯定是能让你回去的,何况你也不是长老的亲传弟子,可这次走了,你不打算告别一下?”
苏长风背对着,并不能看清楚他面上的神色。
“这件事从之前就有了,只是没有现在这么严重,他那边,现在怕还是休息着,不用管了,就算我走了,还有你们,其实并不要紧。”
“随便你,我会待在这里。”思墨道。
楚清河听着这些话,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犹豫间,已然是踏出了一步。
“谁?”苏长风讶异道。
“你说你要走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楚清河道。
苏长风道:“你伤好了?”
楚清河点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大碍的,况且师父他也陪着。”
“那就好,我可能要去大约一月余的时间,也可能会早些回来。”苏长风道。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想必是与他爹娘的店铺有关。
“是灵气衰弱,药材枯萎,导致的收益不好吗?”楚清河道。
苏长风点头:“等我忙完,就差不多可以回来了,我不会放任你们不管的。”
“那你何时出发?”楚清河道。
“午后,天气凉快的时候,行李都已经打包好了。”苏长风道。
正当楚清河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思墨突然道:“师兄,你过来下。”
莫名其妙,楚清河还是过来了。
思墨虽然面上笑着,嘴角却是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狡黠。
“有什么事吗?”楚清河正说着,手上却被塞了一鱼篓的鱼。
没有盖子,里面的鱼还是鲜活着,在鱼篓里面不停地翻滚,弹跳着,似乎想要奋力从鱼篓中钻出来。
楚清河眼睛微睁:“这是?”
“送你的,拿去补补身子。”思墨道。
“还有,我需要师兄你帮我一个忙。”思墨笑得简直人畜无害般,嘴角还有浅浅的酒窝。
这个时候,准没好事,楚清河开口就回绝了。
“不行。”
楚清河看也不看,直接将鱼篓塞回了思墨的怀里。
“你收着,我不欠你的。”
思墨眨眨眼,眼里似乎有些泪花:“师兄,你就帮我下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着师弟眼前这模样,楚清河倒觉得有些我见犹怜了。
苏长风在边上,抱臂挑眉:“你这人什么情况?”
思墨放下鱼篓,道:“那东海人来了。”
语气难得正经下来了。
“东海人?”楚清河道。
听到这名字,思墨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自然。
“那些人,是来找我的,我不想回去。”思墨道,眼神带了些祈求。
“你跟师父关系好,你就帮我这一次吧,算我欠师兄的恩情,”思墨继续道,“我就要留在这边,不回去。”
“若是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思墨道。
“东海人跟你什么关系?”苏长风道。
“我是东海的继承人。”思墨道,神色晦暗不明。
东海既定的继承人,那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东海继承人司星喻,传闻早夭,生命不过十数载,并未继承东海,已然早逝。
楚清河甚至来不及为苏长风的离去伤感,这消息倒让他提了不少精神。
“如你们所见,我,短命鬼,不知哪天会死去,”司星喻道,“只可惜现在还死不成,算是老天开眼,不想让我这么快死去。”
司星喻看向某处,那是东海人来的方向。
“他们想要让我继承位子,可我活不过几十载。这位子谁爱坐谁坐,我只想趁着短暂的年华,好好玩上几番。”司星喻道,声音带着坚定。
“所以啊,师兄。”司星喻看向楚清河。
“我直觉从来不会出错,”司星喻道,“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你身上有股子劲儿,我很喜欢,所以我跟定你了。”
“我喜欢挑战,那种不确定性,才能让我真切地感受到活着。”司星喻说着,眉眼带笑。
“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奉陪到底。”
司星喻说得真切,让楚清河都不由觉得,这些是真的了。
“那我要做的事,是奉命与魔族对抗,你接受吗?”
神凰鸟所让他保护沈驰,其实也就是变相地让他守好这人间罢了。
若是人魔开战,那么必会殃及到人界,那么沈驰也难以逃脱。
司星喻笑了起来:“好啊,你和师父要做什么,我不收回我的话,我都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