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烨望着月泠那坚毅不屈的眼神,其中闪烁的执着之光,分明是在告诉他,今日之事,若不遂了她的心愿,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心中轻叹一声,知晓这位性格倔强的小师妹,一旦下了决心,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于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缓缓言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由师兄自己动手吧。”
言罢,他缓缓伸出略显颤抖的手,开始解起身上的衣衫。每一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月泠立于一旁,目光虽不曾离开他的身影,但心中却五味杂陈。她自是见过无数生死,目睹过战场上的血雨腥风,也亲手救治过无数伤痕累累的病患。
然而,当她真正面对明烨那遍布伤痕的身躯时,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酸楚。
月泠紧咬着下唇,仿佛要用那一丝痛楚来压制住心头翻涌的悲伤。她猛地抬头望向天花板,任由眼眶中的泪水在眼球上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滑落。
那晶莹的泪珠在眼眶边缘徘徊,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最终化作一丝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明烨那裸露的背上,心中不禁一阵抽搐。
这哪里还是人的身体,简直如同被千刀万剐过一般。
明烨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伤口密密麻麻,彼此交错,仿佛一张狰狞的网,将他紧紧束缚。
每一个血洞都显得那么触目惊心,皮肉翻飞,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和隐约可见的白骨,让人不忍直视。
更为恐怖的是,这些伤口并非锐器所致,而是由钝器造成。
那参差不齐的边缘,仿佛在诉说着当时那令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都说钝刀子割肉,才最是疼痛难忍。
而今,看看明烨身上的这些伤,月泠简直不敢想象,当时那药性究竟是何等的烈性,才能让他在昏睡之中,仅凭潜意识里的挣扎,便将自己伤得如此体无完肤。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丝的痛楚,却远远不及她内心的震撼与心疼。
从那片废墟之中辗转回到宫中,让月泠的心头更加沉重。
这段时间里,明烨究竟承受了多少难以言喻的痛苦,而她却一无所知。
他为了不让她担忧,始终强忍着,将所有的苦楚都深埋心底。
如此烈性的春药,加之如此严重的伤情,若是不及时处理,定会引发比上次更加凶险的症状。
月泠心中一阵绞痛,她心疼地凝视着明烨那满身伤痕的身躯,仿佛每一道伤口都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她轻轻地让明烨坐好,随后,月泠从医药包中取出各种器具和药品,开始仔仔细细地为明烨的每一处伤口消毒。
她的手法熟练而轻柔,生怕给明烨带来丝毫的额外痛苦。
明烨始终紧咬着牙关,硬是不吭一声。
然而,他额头上那细密的汗珠,将他的痛苦暴露无遗。
月泠看在眼里,下手愈发轻柔,生怕触碰到他一丝一毫的痛楚。
从这些伤口的外形来看,月泠估摸着造成这些伤口的,应该是那春室中的玉势。
那地方本就阴暗邪祟,充满了不可名状的诡异气息,而那些玉势在那样的地方,定然都是沾染了无数污秽与邪恶的存在,极易引发感染。
果然,月泠发现明烨伤口不少地方周围的肉都已经开始红肿,这是中毒性感染的先兆。
她的心中一阵焦急,深知若不及时处理,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她更加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每一处伤口,生怕有任何的疏漏。
此刻,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凝重的气氛。月泠全神贯注地忙碌着,而明烨则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月泠心中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坚持要亲自检查明烨的伤势,否则若是交给别的太医,恐怕很难发现这潜在的感染性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声音轻柔而坚定地对明烨说道:
“师兄,这伤口已经有些腐肉了,需要刮掉才能上药,不过我会先给你上点麻膏,不会那么疼的。”
明烨只是微微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这一路下来,因为疼痛,再加上明烨对那白秀珠的厌恶,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堂他生生压下了那些春药。
然而,此刻月泠在为他清洗伤口时,手指不经意间的触碰,却如同春风拂过枯枝,让那被压制的欲望如雨后春笋般重新破土而出。
明烨只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燥热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不仅要强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还要拼尽全力压制着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欲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烨发现那药效似乎越来越强烈,甚至有点不受控制。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也愈发密集。他心中暗自惊骇,不知是这药效本就如此霸道,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明烨的双手藏在宽大衣袖中,此刻指尖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肉里,他试图用这新的疼痛来转移体内那如火焰般蓬勃的欲望。
他的眼神深邃而痛苦,仿佛正经历着无尽的煎熬。
月泠一直在专心地处理他身上的外伤,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
然而,当她为明烨上麻膏时,手指触碰到了他那烫手的肌肤,月泠发现了明烨对异样。
按照常理,春药的药效通常不会超过两个时辰,而现在时间早已超过了这个范围,药性应该已经消退,留下的只是残留的毒性。
然而,这种毒性虽然伤身,却绝不会诱发人体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明烨现在的状况呢?
月泠的心头一紧,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除非明烨中的是“鸳鸯不羡仙”。
这种所谓的“春药”,实际上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春蛊,由施药人自身为引炼制而成。
一旦种下,其效果远非普通春药所能比拟,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蛊毒无药能解,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行房以破其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