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中,月光稀薄。
那假月泠在明烨离去之后,心中的忐忑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哪里还有丝毫睡意。
她赤足踏在冰凉的地砖上,在空旷的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似乎在寻找着心中的那份安宁,却只是徒增了几分慌乱。
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她那张略显紧张的脸庞,眉宇间紧锁的愁绪如同秋日里纷飞的落叶,难以言喻。
一炷香的时间,仿佛是世间最漫长的等待,直至那殿门外,终于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嗓音,如同夜风中突兀的鸦鸣,划破了这份沉寂。
“太子驾到——”太监的唱喏声刚起了个头,便被一阵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打断。明烨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轻轻挥手,示意太监噤声:
“这么晚了,小月想必已经睡下,不必如此大声,孤自己进去便是。”
殿内,假月泠的心猛地一紧,听到明烨回来的声音,本要开门出去的。
听闻明烨的话语,她急忙转身,赤足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慌乱的足迹,一头扎进了柔软的床榻之中,扯过锦被,将自己紧紧裹住,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恐惧与紧张一并压下。
说实话,其实她之前对明烨是惧怕的,因为明烨看着温润儒雅,实则不怒而威。
只有在月泠面前他才会显露真正的温柔。
在她假装成月泠之后,这种畏惧并未减轻,反而因为月泠与明烨的究竟是如何相处的,她也只是道听途说。
在这种又是畏惧,又是紧张的情形之下之下,倒是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装柔弱撒娇。
她心中暗想,这定是女人对付男人最为奏效的手段,因她自幼便见家中的姨娘们在父亲面前施展此等伎俩,而父亲每每都是极为受用,对那些姨娘们的娇嗔与柔弱毫无抵抗力。
她以为,在这宫廷深处,她亦能凭借此术,在这位权倾天下的太子爷面前谋得一席之地。
然而,她所不知的是,这世间男子,尤其明烨,哪里会是那般容易便被肤浅的手段所俘获?
唯有那些见识浅薄、庸脂俗粉之辈,才会将这等手段视为法宝。
明烨站在床榻边,目光如炬,透过夜色,凝视着躺在床榻上,依旧试图以装睡来掩饰心中慌乱的假月泠。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阴鸷,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却无半点暖意,反而透着丝丝寒意。
一把锋利的匕首,无声无息地从他的袖带中滑落,稳稳地握在了他的指尖,寒光闪烁,映照着他那张俊逸非凡却又不失威严的脸庞。
躺在床上的白秀珠,虽然紧闭双眼,但耳中却清晰地捕捉到了明烨的脚步声。
然而,当她紧张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动静时,却意外地发现,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这份异常的寂静,让她心中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
终于,她忍不住睁开了眼,却恰好迎上了明烨那双冷冽如冰的眼眸。
在那冰冷的凝视下,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全身的寒意瞬间蔓延开来,连带着皮肤上都泛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然而,就在这一刻,也不知是出于何种莫名的勇气,或许是出于对生存的本能渴望,她竟猛地掀开了被子,露出了自己只穿着肚兜、裘衣都未披上的娇躯。
她不顾一切地往明烨身上蹭去,企图以这种方式来化解这份危机,或是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这一刻,明烨眼中的杀气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
他的一双铁手,如同鹰爪般紧紧捏住了假月泠——白秀珠的脖子,将她从床榻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白秀珠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随即倒在地上,害怕的瑟瑟发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无助而又绝望。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也不知是何种魔障作祟,白秀珠竟期期艾艾地爬了起来,用尽力气,爬到了明烨的脚边。
她双手死死地抓着明烨的衣袍,试图再次缠上来,口中还娇滴滴地呼唤着:“明烨师兄,我是小月呀,你摔疼我了!”
然而,明烨早已被这无耻的谎言所激怒,哪里还会再有半分的怜悯?
他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踢了出去,将刚刚爬过来的白秀珠一脚踢到了墙根下。
这一脚,显然是毫不留情,一抹鲜红顺着白秀珠的嘴角溢出,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染红了这深夜的宫廷。
明烨的眼神,如同冰冷的利剑,一步步地向着白秀珠逼近。而白秀珠,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勇气,她只能无助地向后退缩,直至退到了墙根,已经退无可退。
而明烨,却依旧一步步地逼近,如同猎人逼近那已经被逼入绝境的猎物。
最终,明烨在白秀珠面前站定,缓缓地蹲下身子。
他的一双眼睛,如同深渊般深邃,其中却没有半点她所向往的柔情,只有冰冷的杀意,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又无情。
明烨伸出两个手指头,狠狠地捏住了白秀珠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面他的目光。
而另一只手,则掏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将冰冷的刀刃贴在了白秀珠的脸上。
白秀珠浑身颤抖如筛糠,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明烨冷笑一声,那声音如同寒冰破碎般清脆,却又带着无尽的寒意:“假扮小月,你真的承担得起后果吗?”
他的声音,如同地狱中的低语,让白秀珠的心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面对明烨的质问与威胁,那假月泠即便已害怕到极点,却仍试图用娇弱的声音掩饰内心的恐惧。
她捏着嗓子,娇声说道:“明烨师兄,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就是月泠呀。”
然而,明烨的眼中却闪过一阵寒光,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又无情。
他手中的匕首,缓慢而坚定地划破了白秀珠的脸颊,伴随着“刺啦”一声,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可以继续嘴硬,”明烨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本太子生剥人皮这个手艺并不熟练,正好需要点时间。
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本太子便什么时候剥完。”
话音刚落,一阵刺鼻的腥臊味便在寝殿中弥漫开来。原来,这女人已被吓得失禁,尿液顺着她的衣裙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明烨嫌弃地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三步,目光中满是厌恶与不屑。
他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白秀珠,嘲讽道:“就你这样子,也想假扮月儿?”
“你真是连她皮毛都不如,真不知有何勇气。”明烨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入了白秀珠的心中。
地上的白秀珠听着这伤害性不大却侮辱性极强的话,心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她怨恨地望着明烨,那目光中既有恐惧也有愤怒。她恨声问道:“我究竟哪里不如那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