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白榆闪闪发亮的眼睛,直觉告诉许念,他口中的亲哭不是什么好事,只能任由他拉着她的手为所欲为。
耳边灼热的呼吸让许念羞的想躲开,却避无可避。
而她那满脸的嫣红,让谢白榆看得在心里暗骂几句。
要不是为了尊重念念老婆,他真的不想做个人。
看在他现在这么乖的份上,念念老婆应该多奖励他几次亲亲才是。
荒唐过后,谢白榆一脸满足的靠在浴室门口看许念洗手。
他很想亲自帮她洗的,但被他的念念轰出来了。
就在谢白榆遗憾的时候,浴室门也被无情的关上。
“连洗手都不让看,真小气。”谢白榆嘟囔完,一想到许念那双修长如白玉般的手,他眼中又浮现难掩的渴望。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然他真的会缠着许念继续亲昵下去。
“念念应该对我很满意吧!”谢白榆双眼微眯,仿佛又看见许念震惊的模样。
那双杏仁眼瞪得溜圆,就跟受惊的猫咪似的,可爱到他想当场把她……弄哭。
……
许念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才满脸淡然的出来。
谢白榆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等她。
两人待在房间到现在,一直没有任何游戏提示。
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去外面看看。
刚一踏出房门,两人就来到了一楼的休闲场所大厅。
此时这里没有了旗袍姑娘,也没有男侍从,有的只是一些歪七扭八的尸体。
他们衣着完好,脸上皆是愉悦又痛苦的表情,但他们的脸色个个都是发青的状态,空气中也是难闻的味道。
许念还没来得及看更多细节,就被谢白榆捂住了眼睛。“念念,他们太丑了,别看。”
“谢白榆,他们怎么都死了?”尽管看不见,许念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呃!我也不知道。”谢白榆顿了一下肯定道。
“谢白榆,你把我当白痴呢!”许念把遮挡眼睛的手挥开,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眼前哪里还有歪七扭八的尸体,只有一些从未放纵过自己的玩家。
因为不曾放纵自己,也不曾贪图享乐,醉生梦死,这些人反而活了下来
至于那些醉生梦死的玩家,就真的死在了梦里。
许念想明白的同时,每个人耳边都响起新的语音播报。
“恭喜大家撑过前面四个小游戏,没想到还能看到一百零三位玩家存活,真是让小妖出乎意料呢!”
“那么我们开始进入第五个小游戏吧!”
“第五个小游戏规则如下:只有行走在雪白之路的玩家可活,脱离雪白道路的玩家死亡。”
“祝大家好运哦!”
“小妖会在终点等着能存活到最后的幸运儿,ma,爱你们哦!”
妖娆的娇笑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有人低声咒骂这个游戏没人性。
可为了活下去,这些人又不得不继续玩这个游戏。
不玩就会死,玩了也许还能活下去离开这里。
恍惚抬头,许念感觉到有寒风吹来。
睁眼她看见了蓝天白云,再低头一看,下面是缩小的山川河流。
风呼呼在耳边吹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游戏就把他们送到了一架运输飞机上。
“各位玩家请注意,请所有玩家在一分钟内完成跳伞。”
这道提示响起的第一时间,就有人率先跳了下去。
许念和谢白榆如同连体婴儿,手拉手也跟着跳了下去。
随着身体的坠落,大地的格局越来越清晰。
许念在脑海中快速思索雪白之路的意思,眼睛也不忘寻找符合这意思的降落地点。
终于,在谢白榆打开降落伞的时候,许念在茫茫山河中瞟到了白白的一片,像云又不像云的地方。
因为那里被青山环绕,独留一片纯白,恍若世界最干净的色彩。
“谢白榆,你看那片白色的区域,符不符合游戏中的雪白之路?”
“像,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顺着许念指的那个方向,谢白榆控制着降落伞朝那个方向落去。
聪明人很多,在朝那个区域落去的时候,许念看见有不少玩家也朝那个方向而去。
但有的人没控制好准头,他们降落的地方没在雪白之路上,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了。
降落时什么姿势,死亡的时候就是什么姿势。
谢白榆见状,连忙控制着降落伞尽量飞远些,因为他发现所谓的雪白之路正在一点点消失。
如果他降落的地方没有选好,等他过去的时候雪白之路刚好消失,那迎接他跟许念的不是尴尬,而是死亡。
也幸好谢白榆这么做了,他们刚一降落到雪白之路上,身后的雪白之路就快要消失到两人脚下。
丢弃掉降落伞,许念和谢白榆没有任何交谈,开始使劲的往前面跑。
有人在他们身边降落,有人在他们身边倒下。
许念还想拉一个降落在她身边的人一把,但当她触及到那人时,她已没了体温,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寒凉。
这股寒凉顺着许念的手指传入到她心里。
那姑娘差一点点就降落到雪白之上,只来得及喊一声救我。
下一秒就成了一具尸体,她死的太快,都没给许念反应的时间。
许念的脑子呆滞了一下,她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去看那个失去生命的女孩。
她看着好年轻,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这样轻易死在了这个游戏里。
为什么?
这个游戏有什么权力剥夺他们这些人的生命?
而他们连反抗拒绝的权力都没有,不前进,等待他们的只有死。
最恶心的是,这个游戏还玩弄人心。
许念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会有第一个小游戏是睡觉,第四个小游戏是休闲场所。
这两个小游戏都是在麻痹玩家的眼睛和精神。
它们主要的作用是让玩家放松警惕。
从而让玩家忽视掉看似安全的环境下,是充满死亡的陷阱。
心中再不忿,许念也只能掩埋掉那些不合适的情绪。
一路疾跑,身后的雪白之路消失的越快,已经有跑的慢的玩家永远倒了下去。
生死时速的竞赛,没有技巧,没有好运,只有你自己的潜力和坚持。
时间在这种时候是漫长的,你永远也看不到前路的尽头在哪里,却能看见身后死亡降临。
跑了不知道多久,许念感觉自己两条腿都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
汗水打湿了额头上的碎发,嗓子也传来干裂的撕痛感,就连眼前的视线都开始模糊。
有心想跑快一点,但她的身体跟不上想法,她跑得越来越慢。
谢白榆注意到许念体力开始支撑不住,而后面的危机不会给她时间慢慢跑,心一横,直接把人背到了自己背上。
他的动作快捷又迅速,许念被背着跑了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谢白榆在背着她跑。
“谢白榆,你放我下去,我自己会跑。”许念舔了舔干涩的嘴巴道。
“念念,这个时候别逞强,落后的代价你比我清楚,你想跟那些人一样,永远倒在这个游戏里吗?”谢白榆很会抓住人心说话,许念确实不想死在这个游戏里。
她要活着离开才算任务成功了一半。
想到完成任务的条件,许念的神情就黯淡下去。
从游戏到现在,谢白榆这个病娇并没有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
相反,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行动保护她。
他一直在隐忍着自己的病娇属性,他在极尽所能的对她温柔。
许念更愿意谢白榆对她坏一点,也不想他对她这么温柔。
这样她就能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谢白榆,作为一个聪明人,你应该放下我,自己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许念坏心眼的说道。
“念念,你别说话,也别想激怒我,我不会放下你的,我知道自己要什么!”谢白榆背着背上的人,跑得更快了。
明明自己都汗如雨下,明明看起来就是个病弱的人,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哪来的毅力,让他能背着一个人健步如飞。
“谢白榆,终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许念恨恨的说完,眼睛却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我不会。”谢白榆笃定。
只要是关于许念的事,他就不会后悔。
他不救她,那他才会后悔。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是为她而来。
许念眼看着谢白榆大口大口喘气,脸色也开始变得涨红,恢复点体力的她说什么都不让谢白榆背了。
两人跑着跑着,只感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有人抓住谢白榆的裤脚向他求救,有人倒下去也在地上坚持爬行。
绝望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想活下去。
这一条与死神赛跑的道路,还是没有看见尽头。
“快看,身后的雪白之路消失变慢了。”有人激动的喊道。
许念和谢白榆回头看去,还真是如此。
之前的雪白之路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就像是索命阎王,跑慢一点的人全部被吞噬了生命。
而现在的雪白之路就像是被暖阳照射的白雪,融化的速度慢得这些玩家步行就能得救。
谢白榆见到这现象,并没有多开心,反而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来。
他似在怜悯,又似在叹息那些死去的人。
许念见状疑惑不解的看向他。“谢白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念念,我们来做个实验吧!”谢白榆没头没尾的话让许念更疑惑了。
“什么实验?”许念纳闷。
“把手给我,待会我说跑你就跑,我说停你就停。”谢白榆望着前方玩家的背影道。
“好。”许念心里一突,知道谢白榆想干什么了。
在一声“跑”中,许念跟上谢白榆的速度,追赶前面的玩家。
前面的玩家察觉到身后有人追上来,也开始迈开步子往前跑。
然后许念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雪白之路的消失速度加快了。
停下来的时候,许念整个人都失了神。
所以本来落后的玩家是不用死的。
但赶在前面的玩家生怕被人追上一直在跑,导致雪白之路消失速度加快。
那些脱离雪白之路的玩家,就这样被游戏规则杀死了。
游戏大逃杀,不只是游戏规则杀人,游戏也在利用玩家杀死玩家。
谢白榆见许念精神恍惚,不由关切的问道:“念念,你还好吗?”
“谢白榆,你说这个游戏为什么要挑选中我们做玩家,又为什么能随意屠杀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许念想寻找一个人逻辑,然而游戏的存在本身就没有逻辑。
“念念,想知道答案,就一直活到最后吧!”谢白榆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幽深无比,说话时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谢白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许念蹲下身去抓了一把所谓的雪白之路。
白色的泥土一到她手中就消失不见,径直消融在了空气中。
“念念在怀疑我什么?”谢白榆捂嘴咳嗽起来,温柔的面容上带上了几分不被信任的忧伤。
“谢白榆,我会怀疑你不是很正常吗?你知道的太多了。”许念眼中闪过一抹惆怅,从游戏开始到现在,谢白榆处处都不正常。
他知道洪水上面没有活路,也知道车里有抗寒的棉大衣,更知道最好的武器被放置在哪里,就连食物有没有问题,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在刚才,他的体力超常发挥,背着她一个累赘跑这么远,他居然休息一下面色就恢复如常。
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太反常了,别跟她提什么男主光环作祟,谢白榆本身就有问题。
“念念,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你只要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谢白榆笑了笑,没有跟许念解释的意思。
他从来没在许念面前隐藏过自己,被发现有问题是迟早的事。
“谢白榆,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点,你跟这个游戏……唔!”许念的嘴被谢白榆用大手捂住。
他眉目温柔的看着她笑了。“念念,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懂吗?”
最后两个字带着长长的拖音,温柔的话语尽显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