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被注射那支药剂后，所以短暂进入易感期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何也不解，疑惑间伴随着“咔哒”一声，门锁被解开。

    他警惕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企图摆出防卫的姿势。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他低头。

    这才发现自己被镣铐禁锢的双腿。

    原本健康有力的小腿脚踝处，被扣上漆黑色泽的铁铐。

    一黑一白。

    两种颜色的强烈对比，让人感觉到某种蠢蠢欲动的情绪在升起。

    “阿也，感觉怎么样？”

    郇夜顶着精致俊俏的面容，可身体却是隶属于alpha的强大身躯。

    他声音含着笑意。

    嘴角勾起，樱花般柔软的唇在张合间吐露。

    “郇夜！！”

    何也呲牙欲裂，扑上前一拳要砸在郇夜的脸上。

    郇夜轻松钳制住他挥起的手，语气轻飘飘的很不屑：“啧，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啊。”

    什么处境重要吗？

    何也愤怒的瞪着郇夜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我搞不懂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样恨我？”

    “郇夜，你真的不打算给我一个答案吗？”

    在不知道郇夜alpha身份之前，何也是怀揣着一颗真心打算好好对待他的，身为劣质alpha，何也遭受了太多不公和冷眼，连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都只会冷着脸将他驱逐。

    可以说。

    何也一直都是一个人。

    但，他渴望被爱，也想要拥有爱人的能力。

    所以，郇夜的出现便显得那样的弥足珍贵，就像是被人编织好的完美梦境，一个能被何也闻到的omega，一个不嫌弃他是劣质alpha的恋人……

    可惜，这一切终究是错付了。

    何也气愤极了。

    情绪波动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郇夜挑眉，眼神是那样冷漠轻蔑：“你要什么答案？”

    他以为，何也该清楚自己做过什么破事。

    何也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我如果曾经有哪里得罪了你，或者，得罪了你的朋友，那我现在说一句抱歉，如果可以我会弥补。”

    看着眉眼温柔，哪怕是被自己欺骗过后，也不曾对他暗含恶意的何也，郇夜有些恍惚。

    其实，与何也相处的那段日子，算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感到安静平和的时候。

    郇夜背负着王室期待，从出生起便在为帝国的未来做出努力，他一步步走向那个曾经看似遥远的位置，内心的空白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填平。

    所以许澈的出现是那样重要。

    而何也却把这份重要给毁灭了，即使郇夜看见的何也是温柔的，努力的，坚定的，这些也无法掩盖他曾做下杀人行径的事实。

    郇夜闭了闭眼，语气透着哀伤与怀念，他叹息着：“没有，完全没有必要了，这一切你无法弥补……”

    因为，许澈遇见消失了啊。

    那个在人群中熠熠生辉的青年，似短暂的烟火，点亮了一瞬间的灿烂，便彻底化为虚无，连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什么？”

    郇夜语气里的怀念何也没有错过，那种忧伤更是震慑了何也的心脏，他呆呆的望着郇夜，企图得到更确切的答案。

    何也不知道，自己这副毫无所知的模样只会更加激起郇夜心中的怒火。

    他跟疯子一样摇晃着何也的肩膀，眼神冒着腾腾的恨意：“你杀的人！”

    “你忘了吗？”

    凭什么？

    何也，你凭什么忘了？

    如遭雷击般的停滞在原地，何也努力想要消化郇夜所说的话。

    他杀的人？

    何也脸色骤然巨变，他用力甩开郇夜钳制自己的手，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杀过人。”

    “呵，空口白牙不如事实来的明了。”

    郇夜懒得跟他废话，打开光脑投屏，上面赫然就是一段无比清晰的录像，一个青年从大桥坠落，大桥之上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赫然正是何也。

    这段录像勾起何也模糊的记忆，他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郇夜关了录像怒目切齿的抬腿把他踹向数米开外。

    “唔。”

    冷不丁被踹，没有设防的何也震惊的向后倒着，身体在地面擦行数米后，整个背撞到冷硬的墙壁，骨骼都发出咯吱的碎响，疼痛让他身上的冷汗一下子便冒了出来。

    郇夜一脚踹在何也的胸口，本就被利刃划破的肌肤再度撕裂。

    胸膛处的纱布被血浸湿。

    看着他这惨样，郇夜却不觉得解气，胸膛里闷闷的躁郁的感觉愈演愈烈。

    何也已经在心里叽里咕噜骂人了：“一言不合就开踹是吧？”

    “是昨天没有爽到吗，翻脸无情的狗东西，呸呸呸，不把你脑袋撅下来当乒乓球拍，我就不是你大爷！！”

    系统110：“……”

    很可惜，你打不过他呢。

    当然，任凭何也内心戏飙的再狂野，面上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何也艰涩开口：“我是想救他。”

    事实上，何也是飞奔似的跑过去，却还是没能抓住那个往下坠落的身影。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

    那副场景时常进入何也的梦中，醒来后他会想，或许那一天他自己跑的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那个人就可以被救下？

    何也没有想到，郇夜会是因为那个omega才如此费尽心思接近自己，想必，那人是他很重要的人吧，而自己，作为所谓的“杀人凶手”，只配得到惩罚吗？

    郇夜语气很温柔。

    “你觉得很傻吗？会信你的鬼话？”

    “何也，我承认即使身为一个劣质alpha的你足够努力，我很欣赏你拼命坚持证明自己的毅力，但是，这绝不是你肆意残害他人的理由。”

    “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郇夜露出讽刺的笑：“我恨你，因为你伤害了我最爱的人，但我不会杀了你，因为我会让你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亡还要痛苦。”

    何也摇头：“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是看见有人想要欺辱那个omega，才想着上前帮忙，但是我离得太远了，我没有救到他，我很抱歉。”

    “闭嘴！”郇夜伸手捏住何也的嘴唇，眼神闪烁刺骨的寒冷。

    当他是傻子吗？

    随随便便三言两语就能糊弄？

    事实都已经呈现在眼前，何也还想狡辩，真是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