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然正式开始了和邹闻渊的同居生活。

    刚开始其实她是有些紧张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好好表现一下。

    然而，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他们依然像以前一样相处，只是睡觉的地方从隔壁变成了这里。

    毕竟，她一直以来经常在邹闻渊这里吃饭，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

    现在，她那边租的房子变成了工作室，所有的生活起居都搬到了邹闻渊的家中。

    每天早上，她和邹闻渊一起起床，一起准备早餐。

    偶尔他们会一起去超市采购食材，她做厨房小助手也越来越熟练。

    晚上，他们一起看电影、聊天或者玩游戏、看书，好像待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虽然只是生活中细节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两人的感情却变得更加深厚了。

    因为陶语然的不规律作息两人还是偶有争吵，但相比之前，这样更有一个家的感觉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靠近新春。

    今年的春节在一月下旬，距离元旦没有多久。

    又是一个周末，陶语然久违地自己一个人出门。

    来到咖啡馆的门口，她和牧澄正好在入口处碰见。

    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陶语然有些奇怪，“二师兄，有什么事非要出来说？”

    牧澄帮她点了一杯拿铁，自己点了一杯美式，等服务员走了才说：

    “叫名字！”

    “好吧，牧澄，把我约出来干嘛？”

    陶语然说的不客气，完全没有对秦臻那样的恭敬。

    “我想着刚回国，对这边还不怎么熟悉，你要不要带我到处转转？”

    “就这事？”

    陶语然疑惑。

    关键是她一个阿宅，对江城的什么景点也不太清楚啊。

    知道的还是上学时候同学们讨论的那些地方，也不过是些商业街什么的。

    而且说起来牧澄为什么回国是到江城？他不应该回宜霖吗？

    牧澄轻咳了一声，继续说：

    “咳，那个，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深城找大师兄一起过小年。”

    “小年？”

    陶语然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有些犹豫。

    因为除夕已经说好了去邹父邹母家里，所以小年他们准备自己两个人一起过来着。

    打扫打扫家里，然后热热闹闹地吃一顿。

    “怎么，你已经有安排了？”

    牧澄看着陶语然犹疑的神色问道。

    陶语然顿了顿才说她打算和邹闻渊一起过。

    牧澄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

    “然然，你可不能重色轻友。我们师兄妹三个好不容易可以聚一聚，你难道忍心看着大师兄一个人在深城孤苦伶仃地一个人过小年吗？”

    陶语然觉得大师兄一点都不孤苦伶仃。

    他一个人说不定自在到每天都是笑着醒过来的呢，怎么会孤苦？

    而且大师兄可是早早地就决定了单身一辈子，他那也不是孤苦伶仃，他是平等地孤立其他人好不好。

    不过三人好不容易可以聚齐，也确实很难得。

    但毕竟已经和邹闻渊说好了，因此陶语然没有立刻答应牧澄，而是说要回去问问邹闻渊的意见。

    “不是，这不是你的自由吗？你干嘛还要问他的意见？你是一个独立的人！难道他还要管着你到哪里去？”

    陶语然摇摇头解释道：

    “不是，毕竟已经答应了别人，计划有变怎么都要商量一下的呀，你干嘛火气这么大？”

    牧澄本来坐直的身体便又悄悄靠后了一些，故作轻松地说：

    “我这不是担心你被他管的太多吗？男人可不能惯着。”

    “你也是男的。”

    “所以我才了解男人。”

    “哼，信你有鬼。”

    陶语然回答的有些不屑，两人就这么拌着嘴。

    突然好像回到他们没有分开，一起跟着外公学书法的时候。

    两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牧澄看着陶语然，难得一本正经地说：

    “然然，你觉得幸福吗？”

    “我现在很幸福啊，怎么了？”

    牧澄摇摇头，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些。

    “幸福就好。哎呀，我这个老父亲也能安心了。”

    “提醒你一下，你只比我大三岁，而且干嘛说的你好像要死了的样子。”

    “嘿嘿，这不是有感而发吗，你小时候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的。”

    “你可要点脸吧，跟在你后面玩了几年就想当我爹了？”

    “哼，那我也是带过你玩儿的师兄，你可要对我尊重一点。”

    “尊重你，那要不我还是叫你二师兄吧。”

    “说了不要这么喊我！”

    牧澄炸毛，每次被这么一喊，他就幻视自己是个肥头大耳的某只猪。

    “牧澄，我现在很开心，我也希望你能够开心。”

    陶语然收起俏皮的神色，也很一本正经地说着。

    牧澄脸上的笑容一滞。

    气氛又再次安静下来。

    他没有多说，陶语然也没有再多问。

    离开咖啡馆门口的时候陶语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而依旧坐在座位上的牧澄看着陶语然的背影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很苦。

    陶语然以前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过牧澄的，毕竟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虽然每次会拌嘴吵架，但在那些每天练习运笔，写字写到手发酸的日子里，是两人互相陪伴走过来的。

    结果牧澄一声不吭地出了国，陶语然又一次感受到被抛弃的感觉。

    她其实思考过很久，那份情愫到底是爱情还是只是青春期被人陪伴所产生的依赖。

    在大学里谈了一场没有开始的恋爱后，她才稍微明白一些。

    他们之间，相比于爱情，更像是亲情。

    现在她找到了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更能分得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了。

    所以，在楼下看到牧澄的眼神的时候，她有些心慌。

    她不是年少无知的那个少女，她看得清牧澄和邹闻渊眼神相对时的火花四射，也看得到他那捏紧的手心。

    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因此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所言所行已经告诉牧澄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他们都要走向新的未来。

    回到家的时候，邹闻渊已经下班，正准备套上围裙做饭。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带着笑看向门边：

    “回来了？”

    “嗯！”

    陶语然脱下厚厚的外套，小跑着走向厨房。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邹闻渊指了指他已经分类好的食材，“现在是冬天，准备炖一些萝卜汤。”

    他仔细地向陶语然介绍着，即便知道她每次都记不住，他还是说得详细。

    家的味道，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