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柄盛县志
作者:二十一21   幻长情最新章节     
    她是陈许的那些年,大大小小的案子破了不少,自然也见过县志。

    “县志怎会在这里?”

    容羡略一思考,“去茶楼。”

    柄盛县太穷了,穷到县里只有一座茶楼,几人坐下来,上的居然还是陈茶,一股子霉味,没法喝。

    这和容羡想象的有些差距,她还想着来茶楼能听的一二消息。

    铃兰想了想,带着几人去路边找了个小乞丐,给了他半张饼子。

    “这里的县令是谁?”

    “魏延。”

    “他怎么样?”

    小乞丐讥讽一笑,“挺好的。”

    “最有钱的人家呢?”

    “施粥的那一户,也是魏家,跟县令同族。”

    容羡和骆枳对视一眼,明白了,魏家在这边,只手遮天。

    “去看看。”

    铃兰装作路人,上去也领了一碗粥,粥不算稠,还有许多沙子。

    小乞丐见铃兰不喝,只是闻了闻。

    “你不喝吗?”

    见铃兰点头,一把夺过,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哎。”

    铃兰想阻止,没能成功,小乞丐喝的更急了。

    她端过来的路上没护着,碗里风沙已是厚厚一层。

    “他们施粥你们也能领吗?”容羡蹲在小乞丐身边,问道。

    “能,一人只能领一碗,县里不大,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人,哪些人领了他们都记得。”

    “快去快去,晚了看不上了。”

    正在这时,一群人急忙朝前跑。

    铃兰拦了一个路人,打听了两句。

    “说是谁家的鸡丢了,被谁偷了,那人不认,现在要问审。”

    “跟上去。”

    几人到了县衙外,这县衙倒是没那么破。

    可这县令,倒是不简单,肥头大耳的,能简单吗。

    “就是她偷了我的鸡,我那个鸡上有一根黄毛,她的也有。”

    “放屁!老娘不屑你那只瘦鸡,这只鸡是老娘昨日里回娘家路上买的。”

    二人争论不休,堂上的魏县令狠狠一拍。

    “你说路上买的,可有证人?”

    “没有。”

    “那就是她的鸡。”

    魏县令说完,按偷盗罪,不足一百文杖十二的律例,打了那第二个妇人。

    四人看完一场堪称闹剧的会审,皆沉默不语。

    “再回董家院子一次。”

    进了院子里,容羡看了看四周,又让铃兰掩上了院门。

    “左之让我来这里,定是有缘由的,你想让我知道什么,看见什么,便出来大大方方的说,我就在这里,也一直在这里。”

    没人回应,容羡一连喊了三次。

    最后在院子里待了整整一天。

    第二日,容羡让三人去县里各处看看,自己带了干粮,孤身一人又来了董家院子。

    这一日,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第三日,依旧,只不过容羡带上了三人。

    “今日是我来柄盛县第三日,我该走了,上京还有诸多事情等我解决,若有事,可请出来一见。”

    黄昏。

    容羡望了望院子,叹了口气。

    “你想让我看见柄盛县现况,故而引我去县衙,我知晓百姓民不聊生,但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若真有事,去上京容府寻我。”

    说罢,带着几人转身欲离去。

    “吱——”

    容羡闻声回头,是一个女子。

    “左之的故人,是你吗?”

    那女子摇摇头,只伸手,“安安可有带任何东西过来?”

    “故人不是你,便不能给。”

    女子莞尔,“容大人,请。”

    女子让开了身后的房门,容羡带着几人走了进去,跟着女子进了地道,再出来,便到了另一处宅子。

    “好久不见。”

    “木卿衣!”

    宅子里正是消失多日的木卿衣。

    “大人请坐。”

    木卿衣给几人看了茶,身上再无一丝红镶的模样。

    “红镶呢?”容羡问道。

    “死了。”木卿衣见容羡好似不信,接着道,“在木家那一位,便是真正的红镶。”

    容羡从怀中摸出信,递给木卿衣。

    “左之给你的。”

    木卿衣摇摇头,“安安留给你的,看看吧。”

    容羡不可置信的看着信,“给我的?”

    “嗯,看了信,很多事情你便清楚了。”

    容羡打开信。

    “容姐姐,能看见这封信,说明你已经找到了衣衣,她是我的挚友,也是可信之人,我想将她托付给你,说是托付,更多的可能是想你们认识吧。

    衣衣前半辈子困苦,是我在花楼救出来的小姑娘,可我能救她一时,却改变不了她的命,木家她不敢回,便一直留在上京。

    我亲眼所见梁谂抱着一个小孩子离去,太害怕了,我没救她,之后时时留意梁谂,救下了两个姑娘,衣衣一直留她们在身边,若她们愿意,盼能助你。至于衣衣,我想,你和她定是有同样想做的事情,她在你身上看见了可能。

    而我,在远方为挚友时时祈祷,也盼能见到那一日,定在远方,斟一壶酒,为君庆贺。”

    良久。

    “你有很多想问的吧。”

    “你想做什么?”容羡问道。

    “我在上京筹谋多年,只等时机成熟,回到木家,未曾想木家一夕之间被人灭门,没了退路。”

    “儿时太过锋芒毕露,遭人暗算,将我卖给了牙婆,牙婆带我一路到了上京,入了素心阁,我逃了很多次,都被抓了回去,直到那一次,被安安救了。”

    “我让她写信回木家,找人来救我,信送回去,便石沉大海。”

    木卿衣说到这儿,还笑了一下。

    “自诩名门,满口仁义,这便是读书人,安安担忧我,偷偷找了人回木家,但木家已有了另一个我,便是红镶,他们找了一个跟我眉眼相似的人,对外便说我患了水痘。”

    “我的信到了红镶手上,竟得到了回信,她愿同我换回来,安安便送我回木家,可我阿父见我第一眼,竟是想将我送走。”

    “入了花楼,不是清白女子,于名声有误,于世家便是污点,所以我又回了素心阁,而红镶常常与我通信,我得空也会偷偷回木家,回去的时日,素心阁便是红镶在这里。”

    “红镶是宋阁老的外孙女,她一直在找她的妹妹,便是我同你要的宋拾。”

    “木家灭门,死的确实是红镶。”

    “至于我的计划,皇长子已有妻妾,皇二子适龄,皇三子不配为人。”

    “所以是皇二子。”容羡道。

    “嗯,我想做他的正妻,无关情爱,只为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