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的实力虽然强大,但人类也有应对的办法。
在若干次的斗争中,不断地有人总结、分享、传递、更新各种经验。
原本极度危险的局,渐渐开始有人类存活;
只能存活一人的局,因为人类的团结开始存活越来越多的人;
人类在经验地累积中一步步强大,甚至出现能力者。
能力者的觉醒,大多来源于与鬼怪特殊能量的接触。
人类在一个个局中,若是能侥幸不死,就有很大的可能获得能力。
这个局的鬼怪也很清楚这点,所以在这些房间里安排了许多伪装成人的怪物,让进来的人无法互相信任。
同时还布置了许多误导信息,让人根本无法找到正确的规则。
齐慧就是在摸索规律的时候与同伴走失的。
他们也就是张成那些失踪的同事,全都被掳到了这里来。
“那你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局吗?”时柒见缝插针地问。
“根据以往的经验,要么找到出口,要么直接击退它,哪个办法都很不容易。”
“出口要怎么找呢?”时柒很快抓住关键词。
直接击退好说,要是能遇上,顾拾酒应该不虚,只怕它根本不露头。
那就得找出口了。
“出口通常在和局相关的东西上面,比如仪式的祭品、举行仪式的人或者其他支撑点。”
时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徐忠天是启动仪式的人,但并没有进来。
他在遗书中说将妻子和孩子都送往永生,是不是就是送入了局中。
可进来的人只是不再挨饿,还是会死的啊,难道他被鬼怪骗了?还是说——”
说到这,齐慧突然想到了什么,和时柒异口同声道:“伥!”
顾拾酒呆在原地:“啥?”
时柒耐心给她解释:“徐忠天现在不就是个伥吗,只要背后的鬼怪不死,他是不会死的。
他不是杀了人在家搞邪教仪式吗,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让一家人成为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老婆孩子进到了局中,就是这个奇怪的空间,他却没进来。”
顾拾酒似懂非懂:“说不定是那个鬼怪不喜欢他,不想要他。”
时柒连连点头:“也有可能。”
齐慧:妈的,智障。
顾拾酒随手打开通往下一个房间的门,刚想说话,突然噎了一下。
与此同时,时柒和齐慧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房间里有种非常不一般的氛围。
这是一间面积非常大的教室,一眼看去,十分空旷,踏进去后能感到阴森的寒意。
最前方是讲台,下面只有一张课桌,三人不约而同眨了眨眼睛。
因为唯一的课桌上坐的正是张成。
他端坐在课桌前,低头正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面前还放着一本新华词典。
课桌的尺寸很小,看上去是给小学生用的。
张成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坐在里面,说不出的别扭与诡异。
“组长!”
“张成。”
时柒诧异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唉——”张成叹了口气,“我是来找你和小王的,当时你们一消失我就知道有不对。
再联系到徐忠天的反应,我想问题可能出现在钥匙上,顾念带走了一把,剩下的应该在管理员那。
果然,从管理员手上拿到的钥匙是有问题的,这个鬼怪太狡猾了,管理员只是普通人类。
平时人来人往的,我们从来没有注意过他,拿了钥匙我就进来了。”
顾拾酒在教室里转来转去,啥也没发现。
只有讲桌上放着一叠作文纸,题目是《敬爱的父亲 伟大的祂》。
里面的字迹和内容各异,不过用的都是时柒见过的红色笔,且越往后越凌乱。
“这是什么东西?”
顾拾酒刚拿起来看,就被张成一把夺走。
“别看,这个不能看!!”
顾拾酒眼睛突然瞪大了:“咦,是什么女孩子不能看的东西吗?”
张成连连点头:“绝对不能看。”
顾拾酒越发好奇,伸手就抢。
齐慧明白过来,连声劝阻:“这个看了之后会被污染,影响神智。”
时柒一听,连忙捂住了顾拾酒的眼睛。
众人忙做一团时,身后突然传出一个稚嫩的童声,“你们在做什么?!”
时柒回头一看,是一个满脸怒气的小女孩。
她冲着张成发火道:“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这么不专心,什么时候才能写出作文?”
齐慧立即开口:“我们不会写那种东西的!”
顾拾酒扒拉开时柒的手:“哪种东西,我可以写。”
张成&齐慧:快把这个智障拖出去!
女童一听就高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主动要求写呢。
“题目就是《敬爱的父亲 伟大的祂》,写吧,写出我满意的就可以走啦。”
顾拾酒满脸疑惑:“我的父亲倒是能称得上一句伟大,可这算是什么不能写的东西啊。”
时柒跟着提问:“你是要我们写外头那个杀人分尸,现在连路都找不到的无头苍蝇吗?”
女童明显地僵了一下,面上带出几分凶狠:“那算什么父亲,我的父亲是伟大、隐秘又不可直视的祂。”
她的神情中带着几分狂热和痴迷,将被张成握在手里的作文纸拿过来。
“来,你们先看看,等会学着写。写完你们就知道,这是一个怎样伟大的存在了。”
时柒小声嘀咕:“你爸还天天在楼道里找你呢,你怎么就认了别人当爹。”
顾拾酒不懂就问:“啥意思?”
“这应该就是徐忠天的女儿。”时柒解释道。
顾拾酒表示赞同:“难怪味道都很相似。”
女童被他们的窃窃私语搞得有些不耐烦:“你们赶紧写,不可以偏题哦。”
“如果写不出来呢?”顾拾酒是个学渣,作文水平向来不咋地。
“写不出来就抄范文,书抄百遍其义自见。”女童展了展手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范文”。
张成小声提醒:“不能抄,抄了也会被污染。”
顾拾酒终于注意到他不停地在鬼画符,终于忍不住提问:“你为啥一直在纸上乱画?”
“她让我写作文,我不能写,就说自己不识字,她又让我抄字典;
那个字典也不能抄,但不能不动笔,否则会被攻击,只能乱涂乱画了。”
张成的右手其实已经累得要爆炸了。
顾拾酒满脸鄙视:“你怎么连赞美父亲的作文都写不出来。”
张成:......
女童接过顾拾酒的话茬:“你可说吧,你们应该识字吧,那就快写吧。
一定要赞美祂,歌颂祂,要发自内心的为祂惊叹,信仰祂!”
顾拾酒听话地拿起一支红笔,又抽过一张作文纸,准备开工。
好像好久没写字了,还有些提笔忘字呢。
张成不能停笔,齐慧扑过去想拦,却被女童身后忽然伸出的血管捆得严严实实。
时柒看着顾拾酒艰难地用笔写下第一段后,不再管她了。
“喂,你也不管管她,真的不能写啊。”齐慧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时柒比了个oK的手势,和女童攀谈起来:“我都没有接触过祂,怎么知道写什么事迹?”
“祂无所不能。”女童自信地回复,“只要是你写出来的,祂一定能办到。”
时柒表示明白:“重点是要让人惊叹是吧。”
“嗯嗯,你怎么还不写啊。”女童甜甜地笑着回复。
“你先看看我这位同伴写的,看符不符合要求。”时柒指了指奋笔疾书的顾拾酒。
张成和齐慧满脸焦急:“如果看到顾念神智不清,一定要立即唤醒她,否则她就会成为伥。”
时柒连忙去看顾拾酒写的第二段,眉头舒展开,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一个小时后,顾拾酒的300字作文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