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我要结婚了!”
“咳咳咳咳咳……”洛清瑶刚喝下去的水全都喷出来,这沈元惜,怎么总是几天不联系就来个语出惊人?
“我这上着班呢,你可别逗我了,没空跟你开玩笑。”
“真的,已经在筹备中了,他说,下个月他父母会回国,到时候安排我们见面,你说,我该给他们准备什么礼物呢?”
洛清瑶见她不像是开玩笑,放下手里的杯子,做到办公桌前,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生怕自己听错了:“不是,等会等会,你跟谁结婚啊?你那霸总哥哥?”
“对呀,就是林溪源。”
“沈元惜,你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对他了解多少,这么快就结婚,小孩子过家家呢?太草率了!不行,我不同意!”
她的口吻,就像是丈母娘婚前看女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沈元惜想起了妈妈,她现在只有瑶瑶一个亲人了,可不就像妈妈一样为她着想吗?
“瑶瑶,谢谢你,我妈妈不在了,你就是给我撑腰的娘家人!”
“唉……”洛清瑶白眼一翻,愁的不行,这姑娘快三十了,还跟个傻大姐一样。
“沈元惜!你听话能不能听重点!我的意思是,无论对方是谁,你都不应该没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和了解,就跟他结婚!你感觉他现在很爱你是吗?好,婚姻关系是受法律保护,但法律保护的是利益,不是情感。你现在跟个光杆司令一样什么都没有,万一有一天他不爱你了呢?他坑你呢?他骗你呢?你那缺心眼的样儿能玩的过他?”
话糙理不糙,忠言逆耳。
“瑶瑶,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只想抓住眼前的幸福,因为他对我真的太好了。”
“你还是太单纯了元惜,一个男人喜欢你,对你好是最基本的,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其他值得你留恋的吗?”
“他……”沈元惜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那个最现实的问题:“经济条件好,能让我过富足的生活,虽然和简煜麒在一起时,生活水平也不差,但林溪源,我能感觉到他好像生怕给我的不够多。”
“那就好,那就好。”
“瑶瑶,你不会觉得我是拜金女吧?”
“拜金?你又没问他要车要房要金山银山,不过就是沾了他的光过几天好日子而已,哪里拜金了?”
在洛清瑶这样的知识分子眼中,婚姻的基础自然是爱情,这话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会觉得这个女孩无能,要依附于男人生活,拖了女同胞们的后腿,但沈元惜,她只希望她幸福。
“谢谢你理解我。”
林溪源在监听器中听着二人的对话,冷笑了两声。
好朋友问沈元惜为什么答应跟他结婚,她的回答,从头到尾,都在讲他的好,却没有一句”我爱他”。
“所以,你和我在一起,是被动地为了钱,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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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惜下班回到公寓时,屋子里又黑又静又空旷,像是少了什么似的——少了林溪源烧的饭菜香。
这些日子,林溪源没有饭局的时候都会早早下班,为她准备晚饭,他们倒真像小夫妻一般,灯火里,共黄昏。
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临时有事,回澳洲一趟,几天后回来。
打他的手机,关机了。
什么事这么匆忙,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沈元惜怕林溪源出事,还是问一下刘秘书比较保险。
“刘秘书,林溪源……哦不,林董,他是去澳大利亚了吗?”
“是的,沈小姐,他让您这几天照顾好自己。”
“好的刘秘书,我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刘秘书欲言又止:“林董,沈小姐她……”
林溪源靠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睛,揉搓着自己的睛明穴。
“别说话,什么也别问,这几天我想静静,能解决的事就帮我解决,不能解决的你就推掉。”
“是,林董。”
刘秘书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来没见林董这么苦恼过。
“走吧,送我去机场。”
“您是要去澳洲吗?”
“不是。”
刘秘书知道,此刻不宜多问,领导怎么吩咐,他照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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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的值机柜台前,林溪源拖着疲惫的身子,不想再费脑筋想目的地。
“帮我订一张头等或者公务舱,越快起飞越好。”
“先生,请问您的目的地是?”
“都可以,没有目的。”
“这……那福州可以吗?有福之州,希望您幸福安康。”面对高端旅客,航司总是能微笑着送上人文关怀。
“可以。”
暮色降临,春和虽不繁华,点点灯光也如星河坠落人间。
林溪源虽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但他没有心情欣赏夜景,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沉沉地睡去。
手机关机,工作交给秘书打理,他给自己放一个星期的假。
这几年,各地的旅游景点走向了同质化、商业化,若真想看看不同的风景,就得把脚步放慢,深入到当地群众的生活中,听他们讲讲,这座城市的故事。
林溪源走进街边一家看起来有年头的小饭馆:“老板,要一份扁肉、一份蚵仔煎。”
“好嘞,稍等!”
“再跟您打听一下,附近有什么值得参观的景点吗?”
饭店老板用带有闽南味儿的普通话饶有兴致地介绍道:“那很多呀,你顺着门前这个坡往上走,几百米之后就是石厝教堂,我们这边到三坊七巷、上下杭都方便的,远一点的话可以去船政博物馆,很有历史纪念意义啊。”
“多谢了。”
林溪源只吃了两口扁肉就不吃了,和馄饨差不多的口感,却没有沈元惜包的好吃。才离开不到24小时,他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算了,还是不能静下来,思想和焦虑都会在这个时候肆意蔓延。
他顺着小山坡一路来到石厝教堂,这座教堂已不对外开放,站在外面仍然能够感受到它的神秘和庄重。
林溪源不信教,关于宗教知识,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教徒们会通过教堂传教和社交。
也许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男一女手挽着手,穿着结婚礼服,走进教堂,在神父的主持下,宣誓着对彼此的忠贞不渝和不离不弃。
也许只有在那一刻,他们是真诚的。
婚礼结束后呢,他们又开始盘算着对方有多少利于自己的价值。
“呵呵,势利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