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家维修工第二百五十九章规矩的本质谢迁也是摇头叹息:“没想到这欧罗巴的人都是棒槌,怪不得殿下一直要求开海!”
华侯伟摇头:“二师父,这些金发碧眼的欧罗巴人可不是什么好鸟!打不过他们的,他们就是最凶狠的强盗,他们打不过的,他们就是最狡诈的奸商!这样的敌人最危险,他们丝毫没有礼义廉耻,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可以把任何东西都卖掉,比如祖先的骸骨!”
靠!刘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老头子气呼呼的说道:“此等少廉寡耻之徒,都该杀光!还和他们做什么生意?”
华侯伟苦笑:“欧罗巴比大明还要大,人口和咱们差不多,刘大人,你说现实么?再说,咱们也不亏,他们抢来的黄金,不都到了大明的荷包?”
“好吧!幸好老夫不和这些混账打交道。”
谢迁一笑:“老大人,何必和这些人生气?赚钱就是了。”
华侯伟也劝说道:“刘大人,这些人有大用,咱们还得靠着他们抢别人的钱,咱们再赚过来,不比咱们直接去抢好?”
“好啦好啦,老夫又不是豆腐,不用你俩小兔崽子点来点去!”
谢迁笑了:“刘夫子,怎么一点官威都不讲了?”
“屁的官威!老夫辞官之后才发现,干了一辈子官,就是当了一辈子蠢驴。走路不自在,要走四方步;要目不斜视,要举止端庄,要有个官样!我呸!老头子都已经耳顺,马上就到悬车的年纪,就他娘现在活得自在!小谢啊,你说是不是?”
谢迁愣住了,半晌才苦笑着摇头:“老大人豁达,晚辈可没那个本事看透。真羡慕大人,活的如此自在,唉,我就是个劳碌命,比不得老大人。”
“咄!你以为就老夫如此?你看这小子!还不到十岁,就已经成精了!仔细想想,这小子心里有这些藩篱么?”
是啊,吴王打小就与众不同。抛开那些惊世骇俗的,看到根里,吴王不就是压根没有这些规矩?谢迁恍然,一把薅住华侯伟:“现在你不是吴王,是我谢某人的徒儿!赶紧说,要不仔细你的皮!”
华侯伟把苹果核扔在一边,随意擦擦嘴,一脸谄媚的说道:“二师父,你先放手,我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迁放开手,冷笑一声:“还不速速招来!”
华侯伟突然收起放浪形骸,正色说道:“何为规矩?谁的规矩?为何要有规矩?”
“这?规矩似乎是工具,最初是画圆画方,后来才变成约束的吧?”
“二师父,在我看来,规矩就是利益!”
这倒是新鲜,刘健也来了兴趣:“说说看!殿下啊,没想到你竟有开宗立派的本事!”
华侯伟摇摇头:“那倒没有。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滴!为何我说规矩就是利益?是因为万物都有规矩!豺狼虎豹,虫豸飞鸟莫不如是。规矩是让所有种群,哦,比如说狼,就是一个种群,都活下去,长久的活下去的保证。”
“看什么?老夫还没老糊涂,能听懂。”
“哦哦,那我继续。具体到人来说,有两大问题关系到整个人群的生存。一个是个体的生存,一个是个体的繁衍。那么规矩就来了,尊老爱幼,尊老是学说,爱幼是本能。”
谢迁连忙追问:“等一下,殿下,为何尊老是学说?”
华侯伟苦笑一声:“二师父,你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可蛮夷哪里有圣贤?草原上白灾的时候,帐篷里最外一圈是老人。为何?老人没用,冻死对部落来说没什么损失。中间一圈是女人,冻死了大不了再去抢。再里一层是孩子,冻死了抢回来女人再生。最中间才是青壮年,部落没有了青壮年才是没了希望!你看看,这是什么规矩?”
刘健和谢迁陷入了沉思,半晌刘健发问:“那为何孔圣要尊老?”
华侯伟笑了,一指窗外:“耕田!耕田经验大过劳力,所以老人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所以老人是有用的,所以才尊老!”
谢迁有点接受不了华侯伟的说法,怒斥道:“歪理邪说!殿下,切不可···”
“于乔,等一等,能自圆其说,就有三分道理。殿下,你继续。”
华侯伟冲着谢迁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弄得谢迁哭笑不得,只得长叹一声:“好,殿下请说。”
“二师父,其实你想想,刘大人早先年比你还刚烈,那时候听我这一番话,是不是当场就要教训我?为何今天却不会了呢?”
刘健点头:“不错!若是老夫年轻十岁,就算你是吴王之尊,先揍了再说!”
谢迁奇怪的看看刘健,华侯伟笑着说道:“无他,唯老尔!人老了见识的多了,难免对过去的金科玉律怀疑,孔夫子都说七十不逾矩,就是这个道理。二师父,圣人定规矩,是因为他知晓了规矩的本质。咱们遵守规矩,却是盲从,所以心中才有藩篱。当你明白了规矩本身就是利益的时候,那些藩篱就轰然倒塌了。”
谢迁脑袋嗡的一声,只感觉天旋地转,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刘健摸着山羊胡,欣赏的看着华侯伟:“殿下,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你可不要告诉老夫,还是那个梦!”
华侯伟频频点头:“刘大人一下就猜中了,就是那个梦!别生气么,那个梦中专门有人研究这个,叫做哲学。好几千年亿兆聪明人研究出来的东西,能不有道理?”
谢迁摇头苦笑:“唉,真不知幸或不幸,为师要是你,宁愿不做那个梦!”
“是啊,没那个梦我何至于,背上大明江山这么个大包袱?唉,说多了都是泪!我就是个裱糊匠,大明这么大窟窿,填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里面三人说规矩,外面汪鋐和萨尔瓦多已经是刺刀见红,两个人气喘如牛,浑身是汗,眼神如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汪大人,这漆器不比瓷器,为何价格如此之高?难道是欺负我外来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