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万重骑兵全军覆没,变成一地碎尸,却是没有一个战士畏缩,所有人挺着胸膛迎着子弹坦然面对死亡。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带给明军损失,六挺暴风雨重机枪的枪管完全报废,华侯伟在望远镜中看到崭新的暴风雨重机,不得不退下来更换枪管,气的喃喃咒骂:
伊斯玛仪和昔班尼此刻已经没了思考其他的心思,如此血腥的场面完全吓到了他们,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武器,居然可以在短短五分钟之内,把往日绝对杀手锏、王牌军的重骑兵变成一地碎肉。空气中令人作呕的尸臭、排泄物的味道、血腥味,已经交织在一起,顺风飘了过来。他俩捂着口鼻,禁不住看一眼骂骂咧咧的华侯伟,从心底深处涌出一股寒意,发誓今生绝不和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狠人作对!
艾迪不是没有看到那一片尸山血海,但阿曼木拉率领的重骑兵的惨状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必须把大明帝国这样的恶魔赶回老家,否则在这个世界上,莫斯林世界只能屈从于大明帝国的***之下,就像一百多年前一样,用土地、黄金、女人,投喂永远吃不饱的饿狼。
不远处塔巴克斯浑身在不断的战栗,如此血腥的场面,如此悍不畏死的战士,让他心中沉睡已久的激情,再也抑制不住!年幼时父母每日祷告的情形不断在眼前闪现,被阉割之后,每日残酷的训练间隙,安慰自己的阿鸿的慈祥面容不断在眼前放大,杀戮征战受伤杀人,多年麻木的心灵唯有在礼拜时才有的片刻安宁,让塔巴克斯热血沸腾,终于冲破厚厚的躯壳,变成一声响彻四野的长嚎!
往日冰冷麻木没有一点点人性的吉拉姆战士,个个眼中都衔满泪水,消失的人性这一刻活了过来!
巨大的声浪让华侯伟的目光投射过来,他禁不住嘲弄的一笑:
艾迪也禁不住回头一瞥,脸上浮现一丝微笑。吉拉姆军团不愧是***的子民,就算是近乎于恶魔,关键时刻还是站在了***这一边!五万轻骑兵已经来到那一片地狱,马蹄每一次落下抬起,都仿佛踏入小河中一般,带起朵朵粘稠的血花!而那些像是鼻涕一样的尸块,被无数马蹄践踏,慢慢变成了肉糊,和没有凝固的黑血搅在一起,这块被诅咒的土地变得松软而富有弹性!
枪管都是现成的,更换的速度很快。由于暴风雨重机枪威力大膛压高,对枪管的要求更高,所以只是在华侯伟的研究院发明铬矿的提炼技术之后,才横空出世。也难怪华侯伟心疼的要死,一根一千两银子绝不是开玩笑,加上研究成本,一千两都怕下不来。
嗵!嗵!令人心底发颤的声音再次响彻天地,和刚才一样,艾迪带领的轻骑兵也只是多跑了一百米的距离,就像是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一样,纷纷碎裂!
艾迪不是神,他只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之一,没有三头六臂不败金身。三颗子弹同时击中他的身体,这位白发苍苍的勇士血洒阿姆河,身体空中解体,那一枚闪闪发光的金质徽章掉在地上,瞬间失去了以往的神采!
华侯伟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
一脑袋包的牛耀武连滚带爬的下达命令,刚刚袖手旁观的明军主力骤然间动了起来。七五山炮、迫击炮、火凤凰、追魂枪,马上一张覆盖了修罗场的大网形成,把只剩下两
三万人的轻骑兵,笼罩在里面。
塔巴克斯哈哈大笑,快马加鞭,速度和死亡给他带来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为至高无上的***献身的冲动,完全释放了多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罪恶感。塔巴克斯甚至感觉自己身上在放光,积聚在身上在心灵的血腥和罪恶,一点点的消失,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让他血脉贲张!
轰!轰!咻咻咻!哒哒哒!嗵嗵嗵!砰!砰!各种武器不断喷射着火焰和死亡,吉拉姆战士坚固的链子甲就像是一张纸,被刹那间撕碎,坚韧的皮肤强有力的肌肉坚硬的骨骼,统统碎裂。
塔巴克斯大吼:吉拉姆军团的战士们如梦方醒,纷纷扒掉身上的链子甲,扔掉骑枪,把负重减到最低,趴在战马身上,减少迎风面积。没错,什么样的盔甲都挡不住子弹,既然没用,为什么还要徒劳的穿在身上增加战马负重?
血腥越来越浓重,这片开阔地的能见度已经下降的很厉害。最起码在华侯伟的望远镜中,全都是血色,完全已经看不清人脸。华侯伟索性放下望远镜,笑着和伊斯玛仪说话:
伊斯玛仪浑身一哆嗦,身子闪电般的弹起。华侯伟惊讶的问道:
而已?而已!伊斯玛仪终于冷静下来,心中对华侯伟的危险程度,重新评价一番调高了两个等级。他苦笑一声,刚想说话,实在抑制不住干呕了两声,抱歉地一笑:
华侯伟掏出一个瓷瓶,笑着递给伊斯玛仪:
等俩人脸色好看一点,华侯伟才笑着说道:.q.
是的,这种白白送死的战斗,哪能不快?射速每分钟四百到六百发的暴风雨重机,射速每分钟六百到八百的火凤凰,射速每分钟十发到十五发的七五山炮,射速每分钟二十发到二十五发的迫击炮,对着时速每小时四十到五十公里的骑兵,狂轰乱射,相向而行速度相加,怎么能不快?没有超乎想象的信仰狂热,怎么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嗯,也算是奇迹,是无法打破的纪录,将名垂千史。
半小时之后,塔巴克斯只剩下头颅还算是完整,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挂着的不是妩媚的笑容,或是丑陋的狰狞,而是纯净的如同孩子般的微笑。或许死亡的一刻,才是塔巴克斯此生最为幸福的一刻!
巴布尔来了,带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这片弥漫着恶臭的土地。途经那片已经染成墨色的土地时,战马不安的停下脚步,不住地倒退。巴布尔腹中酸水直冒,一种抵挡不住的寒意,差点让他掉头仓皇逃窜!
远看像是一片黑色的戈壁滩,离得近了才发现,密密麻麻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竟是各种形状的肉块!一脚踩上去,好象踩在了弹簧床垫一样,上下微微起伏。大量被踩踏成肉糜的碎肉,混合了无数凝固的鲜血,充分被马蹄搅拌之后,被土壤吸收了多余水分,才形成这样独一无二的地狱表面。
巴布尔站在这片弥漫着无数残魂的土地边缘,久久没有动作。好半天过去,他才丢下一句:说完之后,强忍着胸腹之间的不适,翻身上马,绕道而行!
这一天起,此地日夜狼哭鬼嚎,寸草不生。从这一天起,冲天的恶臭一直没有消散,没有人敢于路过这里,真正成了一片死地!一百年后,岁月抹去了所有的痕迹,这里忽然之间变成了一片花的
海洋,开放的格外艳丽,但,始终还是没有人敢于接近这里。后来大明帝国在这里立下一块石碑,又修建了一座道观镇压,一切异常才慢慢消失。
巴布尔终于来到明军大营,终于见到了主宰这一切的华侯伟。被这一仗打掉了精气神的巴布尔,完全没了什么傲气。他恭谨的弯腰行礼,声音干涩的介绍自己:
华侯伟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悠远却又带着煌煌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