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能让槿之去啊,定安王这是谋反。爹如今已经去了,咱们刚好趁这个机会与定安王府划清界限。要不然,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华老夫人的大儿子华晔岷开口劝道。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但你看王爷今天的态度,槿之不去恐怕是不能善了啊!”
“那咱们就走,难道咱们华家就要绑在他定安王府这条船上不行。我看他那所谓的大业也没啥前途,上次多么好的时机他都能败落狼狈逃回来。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都不占,还想同朝廷的军队硬碰硬,我看他就是痴人说梦。”
“住口,什么话都是能说出来的吗?”华夫人重重的把手中的杯盏放到桌子上,呵斥口无遮拦的儿子。
“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吗?到外面我又不会说。”华晔岷有些不服气的嘟囔。
“你可知有句话叫隔墙有耳?你怎知你说的话就没有华家之外的人听到?”华夫人压低声音斥道,说着话眼睛还不自觉的瞟了眼屋外的方向。
华晔岷看老娘真的生气了,也担心定安王会派人监视府中的事情,不再开口辩驳。
华夫人看把目光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华槿之,问他
“槿之,王爷要的是你,这件事你怎么想?”
“祖母,孙儿还在思索,您给我一些时间,我要好好想想这件事。”华槿之抬头看向自己的祖母说道。
“槿之,这事儿你不用想了。我是你爹,你得听我的,我不同意你去。那就是个火坑啊,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带领全家都跳下去。”
“爹,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王爷既然开口提了,就不会随意改变心意。且不说以后怎样,如今咱们还在王爷的地盘,他要是真的生气了,捏死咱们就想捏死一只小鸡那么简单。所以爹,这次的选择咱们不能大意,一定要慎重。”
华槿之把自己的想法同自己爹说出来,想安抚住他有些暴躁的情绪。主要是他也怕爹这样的态度传到王爷耳中,王爷一生气,悄悄的把自己爹弄死了。
听到儿子这样说,华晔岷总算是也认识到其中的利害,也闭了嘴,只是人有些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个选择是马上死,一个选择是以后可能全家死,这还真的是不管怎么选都是逃脱不了一个死啊!
“都散了吧,都回自己的院子,闭紧了嘴巴不要乱说话!槿之,你扶祖母回去!”
“是”众人齐齐应道。
华槿之搀扶着祖母,祖孙俩慢慢的走回华老夫人住的院子。一路上祖孙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静静的走着。
昏黄的灯光下,祖孙二人对面而坐用写字代替语言,写满一张纸就放在油灯上烧成灰烬,不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定安王走后,华府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每个人说的每句话,包括说话时的神态如何,一字不落,详详细细的转述到周继的耳中。
当听到华晔岷说自己的那些话时,他气的当场摔了杯子。当场就想让人去取了华晔岷的首级回来。但想到华槿之说的话,他又生生的把那口气给咽了下去。
‘先让你多活几个月,等到事成的时候,本王一定亲自送你走。’周继心中阴暗的想着。
第二日,周继如约又出现在华府的门前,后面同样拉着两车的礼物。不过这次华家的门房没有让他在外面等,而是一边恭敬的把人迎进去,一边着人跑进去报信。
看到华府下人这样的态度,周继的心中是非常的满意,他就知道,华家一定会同意华槿之去自己身边。
周继被迎出来的华家众人恭敬的请到花厅中坐下。
“老夫人,不知道你们商议的如何了?可是同意槿之来本王身边?”
“这是王爷对他的看重和提携,华家上下对王爷无不感激。只是那孩子到底是年轻不经事,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王爷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多多包涵一二。”华老夫人十分客气的同周继寒暄。
“老夫人多虑了,槿之也算是本王看着长大的,在本王眼中他就如我的侄儿一般,说什么包涵不包涵的话,理应就应该如此才是。”周继狭长的眸中泛起笑意。
“槿之,还不快来叩谢王爷隆恩。”华夫人提醒自己的孙儿。
“是,槿之叩谢王爷隆恩,此后草民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王爷,刀山火海万死不辞。”说完华槿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头磕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华家众人听的心都揪了起来。但周继听到那个声音却觉得异常的顺耳、愉悦,那是效忠他的声音。
“王爷,民妇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老夫人请说,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一定满足老夫人。”周继此时的心情甚为愉悦。华槿之从小由祖父亲自教导,他曾经看过他做的策论。惊艳绝绝,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祖父是自己身边的谋士,他去参加朝廷的科考,必定是大怀开国以来年龄最小的进士。
“王爷,槿之年龄尚小,民妇想他能每日回家来住,不必如他祖父那般住在王府。”华夫人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能每日看到自己的孙子。
要说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但华先生就是被人给暗杀的,那人是谁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总跟金陵王家的那个丫头脱不了干系。如果放任华槿之每日在家与王府中往来,他怕再有杀手对槿之动手。
不过,转念一想,现如今到底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果自己把担忧就这么说出来,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在自己的地盘上,要是自己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那还有什么大业可谈。
不过略一思索,周继就点头答应了华夫人的请求,不过他也是有条件的。
“槿之年龄小,老夫人不放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会给槿之派几个护卫贴身保护,希望老夫人不要介意。”
“民妇明白王爷的担忧,多谢王爷对槿之的爱护之情。”
自此,华家又一人进入了定安王府,接替华先生的位置,成为定安王最信任的谋士。不过这也是后话,在华槿之展示自己的才能和忠心之前,定安王怎么可能信任他。
本来因为华先生的身故变得门可罗雀的华府,在南省又重新热闹起来。每日都有人送拜帖来华府,不是想要拜见华府的某位老爷、夫人,就是想约华府的公子小姐出游。
对于这些两面三刀之人,华家没有任何的好感,他们可还记得当初老爷子死亡的消息传回来,王爷对他们又没有特殊的礼遇后,那些人的嘴脸是什么样的。如今看王爷又重新重用华家,一个个脸一抹,又贴了上来,真是墙头草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