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思了一会儿,闻太医才低声同柳氏说
“公主还是完璧之身,如何有孕?”
“啊?”
“啊!”
柳氏和夏雨同时‘啊’了一声,不过柳氏的‘啊’是出乎意料的不敢置信的,夏雨的‘啊’则是,原来中医真的可以通过把脉就能得知一个人身体上的某些情况。
柳氏设想了各种情况,唯独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甚至想过女儿没有身孕是不是因为小的时候日子过的太清贫,女儿亏了底子。独没想过女儿成婚已有半年未有身孕,却是因为跟女婿没有圆房。她蓦地把目光转向女儿,却发现她目光躲闪,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闻太医更是如坐针毡,他好似又碰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擦擦头上的冷汗,悄悄收拾桌子上脉枕,装好药箱。待一切打点妥当,他起身向柳氏和夏雨作揖告辞。
“今日有劳闻太医了,只是公主的情况……”柳氏看着闻太医说道
“侯夫人尽管放心,公主身体康健并无不适。”
“多谢闻太医,我让人送您回去。请!”柳氏同闻太医说着话亲自把他送到外面,并嘱咐人好生把太医送回去。
送走了闻太医,她吩咐下人守好门不许任何人进来。然后就关上门进去内堂找女儿询问缘由去了。
那边闻太医还未走出侯府,就看到沈景恒大步迎面走来。
“沈太傅有礼!”
“闻太医,我听说公主身体抱恙,不知怎样?”沈景恒语气有些急的问道。
闻太医额头上刚擦干的汗又冒了出来,同时心里也纳闷的紧,看着沈太傅的神情,对公主是极为上心的,可是既然上心,公主已嫁入沈府半年有余又怎会?难道是沈太傅的身体?
闻太医赶紧摇摇头,把脑子里那个可怕的想法甩出去。作为医者最忌讳的就是没有诊脉就对患者的病情乱加揣测,大忌、大忌也。
“闻太医?”
看到闻太医又是擦汗又是摇头的,沈景恒的心就像放在热锅上被油煎一样。
“啊?喔,太傅放心,公主身体康健,并无不适。”被沈景恒的声音叫回了神,闻太医赶紧回答道。
“无事?那她为何宣太医?”沈景恒有些将信将疑的问。
“额,其实是侯夫人担心公主的身体有问题,是侯夫人找的微臣。不过微臣已经给公主把过脉,确实无事。太傅尽管放心。公主与侯夫人就在里面,如若不信,太傅可进去一看一眼便可知微臣所言不虚。”
“嗯,有劳闻太医了!”沈景恒点点头,快步往里走。被侯府的人一路引着来到柳氏和夏雨所在的花厅。
看着外面院子里站了一溜的丫头婆子,剑眉不由的轻轻皱了一下。
马婶和连嬷嬷看到他进来连忙迎了上来
“姑爷!”
“马婶,连嬷嬷,岳母跟公主可是在里面。”说着话沈景恒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往前走着。
“是,姑爷。夫人和公主都在里面,不过刚才夫人说不准任何人进去,她有话要同公主说。”
“嗯,无妨,我在廊檐下等一会儿。”沈景恒缓声道
“是”
说着话,几人就到了廊檐边上。沈景恒便不再往前走,负手而立,看着窗下的开放正烈的一丛美人蕉。
很快就有丫头搬来一把太师椅,并一个茶几。然后有人端茶和点心上来。沈景恒就势坐在椅子上,端起泡好的茶,欣赏院中的风景。只是在低头喝茶的瞬间,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虽然偷听不是君子所为,但事关夏雨,就算是做了一回小人又何妨,沈景恒心中如此想着。
“你说什么?你说姑爷他不行?”柳氏赶紧用帕子捂着嘴,险些叫出声来。
“嗯”夏雨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点点头算是把自己不孕的过错全推到沈景恒身上。
她此时低着头不语的样子,落在柳氏眼中却是又是一番解读。
“那他之前的夫人不是也怀了孩子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柳氏喃喃道。
正在喝茶的沈景恒听到窗子后岳母同自己夫人的对话,喝的茶险些没喷了出来。
离他有几步距离的马婶和连嬷嬷看着姑爷越来越黑的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公主与姑爷成亲半年多了,姑爷每次来侯府都是极为谦逊有礼的,从未见他寒过脸,今天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去回禀夫人一声。
屋内的谈话还在继续,只听柳氏问夏雨
“不知可瞧过大夫了没有?”
“瞧过了,正吃着药,兴许再有一年半载的就好了吧。”夏雨低着头继续胡诌。此时除了胡诌,她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她总不能对自己娘说,俩人之所以还没圆房,是因为他们感情还没到那一步,俩人正在婚后谈恋爱吧。那也太惊世骇俗了。
“还要这么久啊?那你婆婆可知道这事?”柳氏又问
“娘,这种事怎么好到处说呢,你以后见了他可千万别问,只装着不知道就行了。你也知道一个男人得了这样的病,总是羞于让人知道的。”
“我知道,这一点娘还是懂的。哎……”柳氏叹了一口气,替女儿感到忧心。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问道
“那里面的水你给他喝了吗?兴许能治好呢!”
“喝了,我每日用那水给他泡茶喝……”夏雨道
此时,在外面‘不行’的沈景恒,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对着那扇窗户揖了一礼,然后朗声道
“岳母,小婿来接公主回府了。”
屋内的两人说话的马上就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就见门被从里面打开,夏雨红着脸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柳氏。
再见到这个自己曾经非常满意的女婿,柳氏也不知道是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了。
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柳氏对二人道
“马上到午时了,吃了饭再回去吧。”
“不了”夏雨说
“也好”沈景恒道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开口说道
“那就吃了再走吧!”夏雨说
“我们回去吃吧!”沈景恒道
看到他们二人的样子,柳氏刚才的担心也消的差不多了,看来两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都知道为对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