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竹溪惊喜的目光下,他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轻声安慰她。
“我没事!”
傅景渊现在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腹上的伤口稍微一动便往外流血,他这个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没事。
见叶竹溪还是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傅景渊转头看向别处,这里是野外,药草应该有很多。
目光扫过洞口边,他看到几株艾草安静的生长在石缝里。
“你去……将那几株艾草拔过来捣碎敷在我伤口上……可以止血”,他声音很低哑。
叶竹溪不疑有他,起身就飞奔跑过去,伸手时手上传来的刺疼让她微微皱眉,不过却还是咬牙拔出草药。
药草捣碎后,她抬头看向傅景渊,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她目光往下移去,视线落在他腰上的衣带上……
愣了片刻,她直接伸手拉开衣带,然后扒开衣服,露出腹部上狰狞的伤口,原本就裂开的伤口因为泡了水的原因,已经有些溃烂的征兆了。
叶竹溪震惊,傅景渊不仅伤的这么重,还被人打了那么久,他竟然没有叫一声,顿时心疼。
傅景渊看到她眼底的错愕,他轻笑,嘴角勾起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容:“现在将艾草贴在伤口上,我能撑得住!”
“嗯嗯”叶竹溪忙乖乖照做。
她动作小心翼翼将艾草敷到腹上,甚至还低头靠近他在伤口上轻轻吹气,只为了能帮他减轻疼痛。
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轻轻浮在伤口上,傅景渊墨色的瞳孔震了震,耳尖微微泛起了红。
等伤口包扎完后,叶竹溪抬眼就被他胸口上的一条条伤痕吸引住了,这些伤痕她并不陌生,因为是她造成的。
她鬼使神差的伸手扶了上去,当指尖触碰到那一条条凸起的伤痕时,她如同被烫伤了一般,惊的收回手。
傅景渊看到她这反应,他瞳孔微沉,隐晦不明。
叶竹溪抱着手缓缓抬头看向他,眼底有懊悔和害怕,她张了张嘴开口问:“傅景渊,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
“当时的你一定恨不得掐死我吧!”
“……”
傅景渊抿着薄唇,眸光沉沉的看着垂着脑袋的叶竹溪,始终一语不发。
“……”
半天没动静,叶竹溪以为傅景渊又晕过去了,惊慌的抬起头看过去,目光却与他撞上。
此时两人离的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之间的心跳声,叶竹溪更是差点整个人趴在男人身上。
傅景渊看着她澄澈的眼睛,一时有些移不开视线。
“……”
意识到气氛不对,叶竹溪忙移开双眸,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看到她这个反应,傅景渊垂下眼帘,轻轻说了句:“我早就不在意了!”
虽然他声音很轻,却全都落入叶竹溪耳朵里了,她睁着亮晶晶的眼,轻眨了几下。
“大哥,不恨我了?”
“不恨!”傅景渊低低回她。
这是叶竹溪第一次感觉到与傅景渊距离最近的一次,之前不管如何,哪怕是那次傅景渊背着她回家,他都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听他这么说,叶竹溪别提有多开心了,她高兴的起身拍了拍裙摆,欢喜道。
“我去给你找东西吃,你等我!”
傅景渊嘴角淡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点了点头。
皇宫里
夜启正不顾宫人的阻拦,带着夜凡的尸体来到皇帝的太和宫殿前跪着,誓要给夜凡讨一个公道。
“皇上,老夫对大启百姓犹如自己的孩子,对皇上您更是忠心耿耿!”
“现在却落得一个断子绝孙的下场,求皇上替我主持公道啊!”
因为夜凡的离世,夜启正穿着一件丧葬衣就来了,出来传话的太监总管李斯一看,顿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李斯想了想,委婉的提醒他:“侯爷,奴才知道你痛失爱子,但你现在是在皇宫里,穿着这衣服见皇上,恐怕不妥!”
“你没有死儿子,凭什么教训老夫!”
夜启正一声怒骂,叫李斯脸色僵了僵,他是太监,怎么可能有儿子呢!说出来就是个笑话。
李斯还想说什么,殿里就传来一道沉重的声音:“无碍,让老侯爷进来!”
皇帝发话,李斯也不敢说什么,乖乖退到了一边。
夜启正却没有善罢甘休,恶狠狠的瞪了他几眼,出声讽刺道:“老阉狗!”
说完,他甩了甩衣袖,抬脚走进殿中。
李斯嘴角讨好的笑容在老侯爷转身的那一瞬间塌下,目光冷冷的看着他背影。
“活该死了儿子!”
皇帝看着夜启正身上的丧葬服,眼里有些不耐烦。
“皇上,你要为老夫做主啊!”
他进去后,扑腾一声跪在大殿下,泪如雨下说道。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章:“怎么了?”
“皇上,叶振羽那来路不明的侄子傅景渊将我儿子杀死了,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皇帝皱眉,有些不相信,毕竟夜凡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别人不躲着他就好的了,怎么可能会去招惹他。
他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夜启正,低声问:“你可有证据证明人是傅景渊杀的?”
“有!”
他说着,忙叫人将证人带进来。
皇帝看着底下缩着脖子的,一脸慌乱的证人,开口问道:“是你亲眼看到傅景渊杀人的?”
底下的人听着皇帝充满威严的声音,吓的浑身颤抖,瞥了眼沉浸在散子之痛的夜启正,小声说道:“是……是的,小的亲眼目睹!”
皇帝好奇,傅景渊怎么无缘无故和夜凡扯到一起了。
不等他想清楚,底下的夜启正坐不住了,他大声喊道:“皇上,证人在此证明了,即便凡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们都不应该痛下杀手啊!”
“老夫就只有凡儿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你不下旨降罪傅景渊,其他王侯贵知道你如此偏心,恐会寒心啊!”
夜启正嘴上说着正义凛然的话,却在用那些王侯贵将来给他施压,皇帝冷着脸狠狠皱眉。
见皇帝一脸不悦,他咬牙开口道:“若皇上降罪傅景渊,您要老夫做什么,老夫都答应!”
“……”
话已经说到这了,孰轻孰重皇帝还是知道的,他叹了口气命太监传旨。
却被夜启正拦住。
“皇上,这是老夫的家事,请你下旨将傅景渊交给我处理。”
皇帝摆了摆手。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