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不卜庐的方式多少有些奇怪,钟离用岩元素力造了个轮椅出来,推着许归期到了不卜庐堂内。
一人一蛇看了他们一眼,对许归期新的出场方式见怪不怪,继续忙手上的事。
按流程看伤换药,这次白术依旧没有给他上夹板。
“没有伤到骨头,干嘛要上夹板?”
白术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许归期,不明白他对夹板这种莫名的执着从何而来。
许归期没有回答他,低着头,扒拉手上的一个橘子,是从梦里带出来的那个。
钟离坐在他的旁边,也不说话,整个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好在许安禾很给力,他不知道在哪得到了消息,带着许轻烟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于是许归期的耳边就出现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许氏轰炸。
直到白术在前厅都听不下去了,赶过来说患者需要安静休养,许安禾这才讪讪地闭上嘴,拉上钟离到外面,一个劲儿的向他道谢。
许归期倒是面色如常,只是比起之前,安静了一些。
“老爹他也是担心你,别往心里去。哥哥你也是,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许轻烟看着异常沉默的许归期,怕他因为许安禾的重话难受,连忙出声劝慰。
许归期笑了笑,自家妹妹怕是有些过于细腻。
“放心吧,老爹他什么脾气,咱们都清楚,说的话不会往心里去的。”
许轻烟瞥了他一眼,“你最好是。”
房间里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许归期看着她,她正双目放空,无聊地望向窗外。
“轻烟......”
“嗯?”
“不问问我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吗?”
“你想跟我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拦都拦不住。”
许轻烟没好气的回答他的问题。
“啧,说的我好像很喜欢跟你分享见闻似的。”
“说的我好像很喜欢听你唠叨似的。”
“哦?难道不是吗?”
许归期打量着她。
“你刚刚明明摆出一副‘我很无聊,快来找我聊天’的表情......”
内心的小情绪被戳破,许轻烟的耳垂微微有些发红。
“真是讨厌......”
“真是傲娇......”
这两人无聊的互怼以许归期的一句“傲娇”作为结尾,房间里第三次安静下来。
这种情况极其罕见,一般只要有许归期在的地方,气氛都是热热闹闹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轻烟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许归期看了她一眼,“啊?”
“我感觉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而且是比较重要的那一种......”
许轻烟斟酌着用词,语气缓慢。
许归期觉得自己用“细腻”这个词来形容自家妹妹不太贴切,应该用“恐怖”来形容。
拜托,他跟许轻烟见面才没多久啊,这小丫头嗅觉这么灵敏的吗!
“确实噢......”
许归期坏笑一下,“我正打算跟香菱他们几个说,你小时候啊,可比现在可爱多了,还记得......”
许轻烟垮下批脸,感觉跟这个人没法聊天了。
她站起来,转身向屋外走去,决心今天不跟这个人说话了。
“帮我把钟离先生喊回来,我要和他聊两句。”
许归期在她身后喊,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和那个女人交流一下带娃的心得,许归期在心里默默思量,觉得自己和那只仙鸟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
新月轩忙,许安禾又待了一会,就回店里去了,毕竟许归期在不卜庐治病疗伤住在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用太过担心。
看见闺女一脸犹豫,要走又不想走的样子,许安禾思考片刻,问许轻烟要不要给她哥做陪护,在不卜庐住一夜。
可是当许轻烟在许归期的床边又支起一张小床后,却遭到他的强烈反对,把许轻烟赶回家睡觉去。
“小孩子腰软,你把腰睡坏了怎么办”,许归期一脸严肃的告诫许轻烟,“你给我回家睡去,这床太硬了,你睡得肯定也不舒服。”
许轻烟一脸不耐的夹着尾巴跑掉了,许归期也没再管她,老爹也真是的,怎么想的,只有重症患者才需要陪护的好吧,他许归期哪有一点重症的样子......
钟离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开门的时候能看见门外的几颗明亮的星星。
“先生这么晚了,还没回去,真是麻烦你了。”
“不碍事,”钟离开口。
“轻烟说你有话与我说,就等了一会儿。”
钟离四下看了一眼,除了被扔在角落的那张折叠小床,还有那个岩元素的轮椅,这屋里竟然没有给人坐的地方,可能是伙计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忘记了。
钟离把轮椅拉到许归期的床前,端端正正地坐了下去,面色如常。
许归期瞪大了眼睛,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眼前这一幕给他的冲击稍稍有些大,许归期赶紧强迫自己把思路理顺。
“若不是钟离先生,我怕是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到不卜庐,在这谢过先生了。”
许归期坐在床上,对钟离略一拱手。
“不过......先生怎会知道我在那里?”
“堂主托我来寻你,我走遍整个璃月港都未见你的踪迹,略往港外一走,便见你在那里。”
“原来如此,还是托了堂主的福。”许归期脸上一笑,对钟离的这套说辞一点不信。
“那......先生可知,我刚刚做了个不算美妙的梦?”
“这我不知。”
钟离缓缓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常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必你定是操劳过多,才会在梦中遇到不太美好的事物。”
“先生言之有理,”许归期点点头,“我今后一定注意休息。”
“那......我再冒昧地请教一个问题。”
许归期举起手中的橘子。
“这个橘子,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