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跄跄走到不卜庐,白术和长生对于许归期的惨样已经见怪不怪。
可是刚一上手诊脉,白术的眼神就不对劲儿了。
“咋,咋啦?”
许归期被两团细棉塞住鼻孔,说话含含糊糊的。
“先把口腔漱净。”
白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指示他去做治疗前的准备。
许归期知道这件事情有些严重,不敢再耽搁,乖乖按他说的做。
在房里捣鼓了半个小时,白术的眉毛就没平整下来过。
他叹了口气,许归期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先去外面抓药吧。”
许归期僵硬地点点头,跟在白术身后。
长生扭过来看了他一眼,人性化的眼睛里也出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你的血液里,掺杂了一点地脉的力量,量很少,不致命,随着人体的自然代谢就可以排除干净。”
白术一边抓药,一边跟许归期交代他的情况。
“所以你的身体出现一些排异反应,但重点是地脉的力量为什么会进入你的身体?”
许归期一脸憋闷,“我也不知道......”
“呃,钟离先生?”
听到白术的话,许归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扭头。
钟离出现在这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许归期没感觉到吃惊。
“久疏问候,白术先生。”
钟离朝许归期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转向白术。
“我有些事情与你商议......”
许归期很识相的退到旁边,坐到大堂里的椅子上,隐隐地能听见那两人的交谈声。
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他们两人谈的是关于自己的事,这种被他人干涉自己的事的感觉并不好,但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等待下去。
鼻血好不容易才止住,许归期的鼻孔里还插着两团棉花。
棉花顶部已经被糊住了,搔得他有点痒,但又不敢取下来。
许归期垂着眼,坐在那里等了许久,听见有人喊他,才从走神中缓过来。
白术往他怀里塞了两大包药,“每日两副,早晚各一副,小火慢熬一个小时,你以前自己做过的。”
“放心,我熟。”
许归期接过药,“没带摩拉,下次一定。”
“两天后再来一趟。”
白术闭上眼睛,偏过头,冲他摆摆手,好像不想再见到他。
“归期,走吧。”
已经麻木的许归期内心毫无波动,好像这一切都在按照某种剧本在运行。
从钟离出现在此地,事情的发展就开始变得诡异,仿佛某人拨动了命运的轮盘,让一切的不合理变得合理起来。
不卜庐离郊外不远,两人很快就来到一处高地上,许归期看见一朵藏金之花突兀地生长在一处缓坡上。
他们两人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交流,许归期在等钟离先开口。
可是当他们在那朵藏金之花旁边站定,钟离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许归期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了。
“先生不想说些什么吗?”
“比如呢?”
“比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不卜庐?”
钟离微微摇头,嘴角轻抿。
“还是直接问你想问的吧。”
“也是......”
许归期一偏脑袋,“咱们之间也不必拐弯抹角的了,我就直接问了。”
他微微一顿,似是在思索要说的话。
“第一个问题,那个梦境真实的不像个梦,它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它预示了什么?
第二,为什么我的血液里有地脉的能量?
第三,你之前说过,神明不会注意到我这样的人说的话,但是......”
许归期摘下他腰间的神之眼,将它举起来,阳光照射在它的身上,折射出翠绿柔和的光芒。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