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真手持桃花,身形潇洒。
玉清随意的挥了挥手中的霜雪,面露调侃之色。
“师兄,我这一式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莫要不当回事。”
“哦?”赵玉真面色一正,身子挺得笔直,“那师兄更要一试,出剑吧。”
玉清没再说话,抬手一指,两柄霜雪以极快的速度化成两道流光,纠缠着冲向上空。
她双手结还丹印,霜雪凌空指向赵玉真。
与此同时,天空发生剧变。夕阳映照之中,万千星辰同时显现。
随之而来的,一种无形的压力压抑在围观人的心头,或者说,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压力萦绕在天启内所有人的心中。
所有武者都被这种压力和异象吸引,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天空。
怒剑仙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眸中隐隐有些向往。
他垂下眸抚摸着倚在膝盖上的破军,他的脚步是真的停留太久了。
萧崇的身影出现在院中,颜战天回过神,赶忙起身将他扶到石桌边坐下。
“邵翰呢?他怎么没有跟在你身边?”颜战天坐下后看着萧崇的眼睛问道。
萧崇的眼睛与之前相比有了极大的不同,眼神中有了些许神采。
他笑着开口,“道剑仙为我医治一番之后,我已经隐隐能看到一丝前面障碍物的虚影了,我想在不用别人的帮助下自己走走。”
他转而关切的问道,“大师父这是怎么了,似乎兴致不高。”
怒剑仙摇了摇头,“无事,只是觉得近些年来自己的剑术未得寸进,对自己有些失望罢了。”
萧崇面上露出了些愧疚之色,“若不是因为我……”
“崇儿,”颜战天开口打断萧崇的话,“这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与你无关。”
“大师父怎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颜战天仰头看着天空的星斗,面上难得的露出了些怅然之色。
“大概是,是有人唤起了我心中消失已久的意气吧。”
萧崇微微垂眸,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因为他的处境,大师父又何苦将自己憋屈在天启呢。
颜战天拍了拍萧崇的肩膀,两人也都没再说话,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谢宣和齐天尘并立在摘星阁前仰头望着天空,远处几位老天师又匆匆忙忙的快步赶了过来。
老天师们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无奈,这种天象来一次还不够,现在又来一次,钦天监再厉害,也不能这么折腾。
其中一位老天师急冲冲的开口,“监正大人,天上又生出异象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齐天尘却显得很是悠哉,他摸着胡须悠然道,“一个个的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该罚。”
老天师们的嘴角齐齐一抽,上一次的天生异象就已经那么惊心动魄了,如今再次出现,他们能稳重得起来吗?
他们也想安安稳稳的过完余生,毕竟都是几把老骨头了,奈何老天见不得他们过安生日日子。
谢宣右手成拳捂住唇部,稳住微微上翘的嘴角。
他压下笑意后开口道,“国师大人可莫要再调侃几位老天师了。我感觉到一股极强但是有些熟悉的剑意,这是那小姑娘闹出来的动静?”
“是她,”齐天尘微微点头,表情赞赏,“她道法和剑术都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不枉赵玉真坚持为她开天下第一楼。”
“这样的威势,这一招恐怕已有了神游强者之威。”谢宣晃了晃脑袋,赞叹道,“真是后生可畏。”
“是啊,后生可畏。”齐天尘点头赞同。
几位老天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一位老天师斜着眼睛看齐天尘,一言难尽的开口,“监正大人,这位引起天象的人,您又认识?”
齐天尘摸着胡须的手一顿,他轻咳一声,“巧合,巧合。”
几位老天师面面相觑了半晌,齐齐瞪了齐天尘一眼,直接转身离开,真是糟心。
谢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哈哈大笑了几声。齐天尘面上看不出尴尬,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四处飘忽了起来。
城外,赵玉真直面霜雪,感受到的威压最为强烈。
霜雪指向他的一瞬间,他仿若感受到了天塌之威,星碎之压。
“此剑,星河长存。”玉清轻声开口。
星河永恒,即便湮灭,新的星河仍会产生,也是长存。以此,星河永存。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玉清在这一瞬间的不同。此刻,她脸上好似没有半分人类的情感,眼中却似乎又有包容万物的宽和。
赵玉真面色凝重,右手食指中指合并置于唇前,喝道,“无量剑阵,起!”
天上万千星辰,地上万千木剑。
李寒衣扯着飞轩后退了一段距离,无心反应极快,快速掠到李寒衣身旁,苏昌离等人也没耽搁,退出了一段距离。
玉清抬手一指,轻声道,“去。”
万千星辰化作一剑,划破长空,直掠赵玉真而去。
赵玉真指向霜雪,沉声道,“剑去。”
无数柄木剑形成一道长龙,袭向霜雪。
两方撞击在一起,天地变色,电闪雷鸣,令人胆寒。
远在城内的钦天监都能隐约听见到撞击声。
声音持续了大约几个呼吸的时间,一阵巨大的爆裂声响起,整个世界就此恢复沉寂,异象同时也消失了。
李凡松低头看着已经绵延到他脚边的裂缝,脚指头抠了抠鞋底,好险。
他抬起头看过去,灰尘已经散去,一个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他眼前,裂缝周围又遍布着一些细小的裂缝。
赵玉真和玉清两个人都踩在各自的配剑上,悬浮在半空中。
玉清右手持着一柄霜雪撑在脚下的剑柄上,抿着唇咽下喉中腥意后,浅笑开口,“还是打不过师兄。”
赵玉真欣慰的摇摇头,“小师妹,你这一剑可一瞬入神游,单单论这一招已经与我不相上下,若你入了神游,这一招,便是天地,也可破之。”
“多谢师兄赐教。”玉清微微拱手道。
赵玉真轻轻一跃,落到李寒衣身边,牵起了她的手,“如此,我与寒衣也能放心离开了。”
玉清沉默半晌,“师兄,走可以,先将这里填了。”
赵玉真心虚摸鼻子,场面一度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