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哥在这寸土之地待的也很是艰难!
他好好的一身素色常服被熏了一股五谷轮回后的味儿!
他心里默默自我安慰,等他们都走了,我就可以出去了,哈哈哈!
能屈能伸,我可真是大丈夫也!
不一会儿,贺承明稳重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奥,这是父亲忙着上值去了!
好,很好,到点了,父亲上值走了。
越哥继续顶着一脑门汗水,心道,再忍一忍,还有一波!
终于又听到自家马车走动时的响动——轮子转动的声音、马蹄踏地的声音、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马铃铛声。
响声越来越远……祖母一行人应该走出胡同了!
他长叹一口气,终于等到!这才敢回书房。
结果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就抬不起来了,贺延年正坐在太师椅上拿着一本书读着呢!
只是书桌上的戒尺……嗯……有点粗!
秀哥,暗暗替弟弟担心,让你天天扯嘴皮子,不好好读书,傻眼了吧!
贺延年其实平日里有自己的书房,但是今日显然是对越哥这事有所耳闻,因此特意在小哥俩的书房等着呢!
贺延年看见小孙子终于舍得从茅厕里出来了,把手上的书放好,然后拿起手中的戒尺,闲闲的嗤笑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
“呦,大才子去茅厕怎么待了这么久?
不仅解决五谷轮回问题吧?
这功夫?是不是还掏了掏粪?”
越哥的心都要抽过去了,完了完了,自己今天栽了!
祖父今日看起来气的不轻啊!道理都不讲了!还阴阳怪气?
越哥此刻打定主意,闭紧嘴巴,哎,不说就不错,还能撑一会儿!
贺延年今日打定主意:那就是小孙子现在想飞也没机会了!
他能给他机会——插翅膀飞吗?不能!
贺延年这会子已经站在了小孙子的面前,负手而立,只是手上拿着一把戒尺。
越哥心一凛,祖父此刻整个人都很危险!有什么办法没有?快点想!快点想!
贺延年与越哥隔的近,能看清他脸上细微的表情,抿紧着嘴唇,眼睛不停的转,够着急的!
奥,这是在想办法自救呢!还行,还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大才子,您还有什么话没有?您不说,我可就要说了!”
祖父一开口定然要给自己定罪的,就这么认了?
越哥只觉不好,情况真是不妙,还大才子?
他就没听祖父这么夸过人,而且这词今日只能反着听,
“爷爷,您多体面的一人,怎么今日也阴阳怪气呢?这可不好,有损您体面!”
贺延年一下被逗笑了,开始意味深长的教育小孙子,
“你今日所为被家里人都看在眼里,这顿罚是必然的!
不罚你,以后家里的其他人还怎么管?
此刻你若是没有獠牙,爷爷可不怕你!你想想你有吗?”
越哥心道,他有个屁啊!
自己还是孙子呢,啥也没有,只有厚脸皮!
但是祖父手里有家伙什呢,脸皮不管薄厚,都能给你打肿了!
但是越哥也有一句巧话等着呢,于是嘴硬道,
“爷爷,以强权相压可是下下策,谋心才是上上策,我就爱听您给我讲道理了!”
贺延年右手拿着戒尺在左手掌上拍了拍,直了直腰,觉得这孩子真是有趣,还想听道理?
行,道理有的是,于是他肃然道,
“越哥,今日祖父就教你一个道理!
所有的事,只有在实力相等的情况下才能有机会文斗!
如今,你就是个孙子,连个父亲都不是,更何谈其他?”
秀哥与越哥都觉得这话,一语双关呢!
不管是在家做孙子,还是在外边做孙子,实力不允许的情况下,确实都是老爷们说算!
这道理在哪也适用,真是好大的一道理,越哥真后悔与官场致仕的大佬谈道理!
真心塞!朝廷上也是,皇帝可不就是最大的那个老爷!
确实自己现在在家……嗯……是孙子,在外边……嗯……也不是大爷!
只是这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啊!
越哥还有些不死心,他坚信只要自己能忽悠,啥事也能谈,于是继续舔着脸与祖父道,
“爷爷,强而不欺,威而不霸才是您的作风!今日,孙儿真是见识了!”
贺延年心道小样,还给我戴高帽子!
然后他听“给自己戴高帽的孙子”继续道:
“这事吧!我是这么想的,您看要不然我扫半个月的茅厕算了!”
贺延年冷笑一声,扫茅厕?半个月哪里够?
行啊!不要说扫茅厕,就算越哥现在要吃屎,贺延年也捏着鼻子认了!
都满足你,反正这是你自己求的,咱们文火细煎,小火慢炖,慢慢来!
贺延年啧了一声,面上却一脸为难道,“哎,半个月?”
越哥想,难道少了?他皱着眉头一咬牙,立即加码道:
“扫一个月!”
不能多了,再多,还不如挨打呢!
贺延年还是没有拍案,还犹豫道,“这茅厕夏天一直有味……”
越哥眼睛一亮,心领神会道,
“爷爷,我办事,您放心!这茅厕啊,这味儿真是复杂,我想好了!
等我以后接手咱家的茅厕,虽然不指望清香怡人,臭味少点还是可以的!”
贺延年这才放下戒尺,背着手道,
“好!敢做敢当!像个爷们!那这顿戒尺不用打了,就算销账了!”
越哥终于松了口气,就听祖父道,
“也别等以后了,现在就去吧!”
越哥的肩膀松下去,刚要吸一口气,就听祖父又闲闲的补了一句:
“我想起了一事!
这样,你……告诉外院张叔一声,外院的茅厕你已接手了,以后不用他每日清扫了!
如此正好让他歇歇!”
越哥傻眼了,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外院还有呢?而且内室也不止一个净房啊!
秀哥眼看着越哥骚操作越作越过分,怎么样?掉坑里了吧?
还是个屎坑!
秀哥憋笑憋到内伤,但是不敢笑,他可太怕被连坐,一起扫茅厕了!心里暗暗庆幸,得亏自己当时早早回来读书,不在案发现场!不然连坐妥妥的!书房是个好地方啊!
贺延年收拾了孙子,倒也不太担心越哥的以后了!
能屈能伸的人,在哪也能扎个猛子溅点水花!终于有个不用操心的了!
越哥呢?自他主动请缨做家里的\\u0027清厕官’后,这心情就如同坑里的味儿一样复杂了!
清厕官?奥,就是清扫茅厕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