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诚媛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拿毛毯的侍婢过了许久才双手拿着托盘进来。
上面还放着热腾腾的姜汤,几个小瓷瓶,许是什么解风寒的药,她确是不敢吃的。
“诚媛大小姐,久等了,这边人手不够,所以奴婢晚了一些,求大小姐恕罪。”
背地里真实的原因,丘诚媛自然知道。
无非就是沈宁初醋意上头,故意为难她。
丘诚媛冷嗤一声,若是沈宁初亲眼见到周言衡亲了她,那不是现在就要急忙审问她。
定是巴不得将她的唇割下来。
等了许久,丘诚媛的乌发都快被体温烤干,幸得她之前日日劳作,身体还算是强健。
若是落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身上,这不得病上好一阵子,或许还能借此机会宿在易王府上。
这是前世她在洛城听闻的方法。
多的是这样能对自己下狠手的贵女,为的就是能嫁进高门,为家里争光。
但是身体强健,她也受不了风寒头疼这种小毛病,让身体不爽利不说,心情也会变得极差。
“无妨。”所以丘诚媛说完便闷头将还有些烫的姜汤灌下去,姜汤滑过喉咙,顿时让五脏六腑热了起来。
侍婢见自己的职责已完,安心地躬身退下。
如欣见人走后,便上前来,打开瓷瓶,嗅了嗅,“小姐,似乎是风寒药。”
“放着吧。”丘诚媛喝完姜汤,便让毛毯裹住乌发。
神思有些放空之时,嘉显的声音响在门外,“大小姐,王爷有请。”
闻言,如欣身体紧绷,无措地望向丘诚媛。
“有什么事吗?那些东西沈宁初小姐都命人拿过来了。”
门外显然顿了一秒,“王爷请了郎中,不便来到王爷后院,还请大小姐前往王爷屋子。”
说得也是,丘诚媛现在身处的是女宾客房,位于后院,沿袭了洛城的风俗。
一般世家大院都会备着宾客房,女宾处于后院,外男不便踏入,男宾则在后院以外的地方。
丘诚媛没多想,觉得这也是个将店契拿到手的机会,便应声前往。
这边没有丘诚媛的妆奁,不过她在城主府也没有妆奁,日常都是轻装出行。
如欣给丘诚媛随意编了头发,侧在一边肩上,继续插上素白玉簪,虽然清素,但起码没有落水时那么狼狈了。
丘诚媛出了宾客房,下意识朝着大路往王爷屋子走,是嘉显开口拦了下来,“大小姐,这边请。”
她回头看向嘉显指的方向,是一条小路,能避开大多数人。
前世易王府本就没多少人,丘诚媛也快忘了这么一条小路。
心里疑惑着,还是跟着嘉显走了过去。
如欣有些担忧地扯了扯丘诚媛的衣角,丘诚媛反捏住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来到周言衡的屋子,时隔多年,她再次踏入了丘城易王府的禁入地,周言衡书房。
她垂眸福礼,“见过王爷。”
周言衡起身颔首,不知为何,丘诚媛觉得周言衡的视线有些躲闪,似是不敢直视她。
待她敛了视线后,又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待她抬眼去寻,只看到周言衡定定的看着远方。
真是奇怪,也许是脑子进了水吧,丘诚媛耸耸肩。
王郎中起身朝丘诚媛行礼,“在下王郎中,见过大小姐。”
这王郎中丘诚媛是极为熟悉的,毕竟也是跟着周言衡一同回到洛城的郎中,只是两人鲜有交流,她也只是远远见过好多面。
丘诚媛微微颔首。
“坐。”周言衡开口,一如既往的温润清雅嗓音,丘诚媛抬眸望去,见他散下来的乌发也未完全干透。
好在换了一身衣服,略微湿漉的缕缕碎发,不会紧密贴着那紧实的胸膛,也不会让她的视线乱飘。
丘诚媛坐在小圆桌,她自然伸出手,一扯衣袖,露出小巧纤细的皓腕。
周言衡看得一怔。
她感受到灼灼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把手收回来也不是,遮住皓腕又显得她拘谨。
而嘉显又不知什么时候偷偷退了出去。
“怎么了?王爷不是请人给臣女把脉吗?”
丘诚媛在这边尴尬着,王郎中更是如芒在背,他见丘诚媛如此配合,下意识想要搭上她的手腕。
却感受到那道可怕的目光。
这种视线他再清楚不过,是周言衡散发出的杀气。
王郎中是成熟男人,差不多看着周言衡长大,一开始他还觉得这孩子是执念太重。
所以对情爱之事不感兴趣,有时候他也觉得周言衡也许是有隐疾,但是每次把脉,脉象都正常极了。
无非就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他之前还担忧周言衡心里压力太重,加上又不肯发泄出来,迟早伤身。
不过现在一看,这种担忧似乎被解决了。
只是又出现了新的担忧,那就是情窦初开男子的占有欲。
王郎中见周言衡不耐的视线,他涩然一笑,“是啊,王爷若是没有其余指令,卑职便替大小姐把脉了。”
周言衡别过视线,丘诚媛一来就将全部手腕露出来,这王郎中又是个风流的,他只觉心中堵塞。
周言衡点头。
丘诚媛和王郎中对上视线,丘诚媛觉得面前这人一直跟着周言衡,直到周言衡称帝,医术一定是顶好的。
出于对青娘的耳濡目染,她从小对医士就多了几分尊敬。
她礼貌地勾起唇角,“有劳了。”
美人勾唇,如沐春风,王郎中下意识露出那经典痞笑,“大小姐面色红润,天庭饱满,身姿挺直,实乃有福之人。”
丘诚媛垂眸低笑,周言衡眉眼压得极低,神色晦暗不明。
“是真的!鄙人还是第一次把到如此福脉。”
听到王郎中这么说,丘诚媛倒来了兴趣,“那郎中可能窥见我的财富之脉?”
“没有财富之脉的说法,不过鄙人看小姐的面相,实乃大气,日后定不愁银两。”
得到这句话,丘诚媛发自真心的笑了出来,真是如此,那她和如欣的未来就好过了。
只是坐在一旁,犹如局外人的周言衡脸色一黑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