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纽约某大学中外翻译讲座。
沈璐坐在前排的位置上，吊着头昏昏欲睡，她拿起风油精往脑门上涂，逼迫自己打起精神。
旁边坐着一脸认错的顾叶明，虽然他听不懂讲台上洋人半句话。但沈璐去哪他就去哪。
沈璐这副无精打采模样，都是拜顾叶明昨晚的“英雄伟绩”所赐，早上起来后，顾叶明忙前忙后的伺候着人，帮人刷牙洗脸梳头发穿衣服穿鞋子，还贴心的喂人吃早餐。
本来喂着喂着是用勺子喂的，最后变成了用嘴喂，好家伙，结果又挨了沈璐几记兔拳。
“别闹了，我要来不及了。”
出门等电梯时，顾叶明直接把人抱起来，引来不少洋人哄笑。
沈璐挣扎着要下来，顾叶明却以她身体虚弱，不宜久站乱动为由，一直抱到司机师傅过来。
……
赶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满座，两人巡视一圈只有最后排有空位，刚想将就坐最后排，跟沈璐一起来的几个同学喊了她一声。
“是潘老师叫我们帮你留的位置。”一人笑着说。
顾叶明:潘老师？？那个闷骚男？
啧。
顾叶明不自在的顶了顶舌头。
沈璐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但她看破不说破，每次都要自己来给他做心理安慰建设。
麻烦。
“怎么他也来了？”坐下座位后，顾叶明干巴巴的问。
看在他帮自己也留了一个位置的份上，顾叶明就大仁大义，不计较太多。
沈璐打开笔记本电脑，一顿住，转过来看他，“他是我们的机构老师和投资人，一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顾叶明尴尬的挠了挠头，把手放到沈璐的肩膀上替人揉肩膀，“你也别太辛苦了。休息一会吧，一直写，手不累吗？”
沈璐又停下笔，扭过头看他，“我能这么累，是因为谁啊？”
因为嗓子还在哑，说话的时候有些滑稽，顾叶明忍不住笑了下，被沈璐努着嘴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就这点力气？今晚回去脱光给你掐。”
沈璐登时红了脸，忘了这是美国，怕顾叶明刚才的话被别人听了去，她凑过去小声骂他:“你能不能别到处发情？这里是课堂讲座。”
“hey,guys,what's your problem?”
沈璐忽然被讲台上的教授点名，她只好硬着头皮起来。
顾叶明则在一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幅熟悉的场景，好像回到了高中。
角色互换了一下，高中时，被点名站起来的是顾叶明。现在是沈璐。
国外也玩这一招？
不过话说回来了，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人家在上面说话，自己却和别人在下面窃窃私语，确实很不礼貌。
洋人老师问了沈璐几个问题，沈璐清了清哑巴嗓音，试了几次开口后，终于能正常大声说话。
沈璐对答如流，坐在中间第一排的闷骚男潘老师回过头，笑着对沈璐竖起了个大拇指。
沈璐也对他礼貌点头一笑。而后坐下继续听讲。
顾叶明舌头顶着脸颊肉，手敲着课桌，眉眼一压，深深的凝视着他。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对方并不理会顾叶明，毫不在意的又转过身，给顾叶明留下一个帅气装逼的后脑勺。
“Is this your boyfriend?”
沈璐坐下后，那洋人教授又问。
沈璐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笑道:“yes。”
“Your boyfriend is very handsome.”
“It's just a bit too much to say.”
沈璐尴尬的笑笑:
“Sorry，I will tell him to shut up.”
“ok,sure.”
简单的英语顾叶明还是听得懂的，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他终于安静下来，侧着头，静静欣赏沈璐认真记笔记，仰头听讲的容颜。
忽然一支铅笔掉在顾叶明脚下，后面的人戳了戳他，用英语小声的叫他帮忙捡起来给他。
虽然顾叶明听不懂这天文英语，但这意思他是懂了，和以前读书那会有人东西掉了，被戳一戳说：“麻烦帮捡起来”，的意思一样。
顾叶明扭头把铅笔还给那个金发男孩后，意外的发现他居然在画画，在画人像素描。
顾叶明对这方面很敏感，尽管他只画了半张人脸，但顾叶明一眼就看出了画里的人是讲台上的男人。
他想了想，犹豫着要不要问他给一张纸笔，想叫沈璐帮忙吧，沈璐专心听讲的样子容不得别人打扰她，顾叶明只好拿出手机找出有道翻译，打出一行字给后面的金发男孩看。
男孩看到后，灿烂的笑了起来，很大方的给了顾叶明三张白纸和一只崭新的绘画铅笔。
“thanks。”顾叶明总算会了一句英语。
沈璐好奇的转过头去看顾叶明在干什么。
“你哪来的纸和笔？”
看到顾叶明在画她的时候，她愣了一下，而后又问他哪来的纸和笔。
顾叶明微微笑着指了指后面的人。
沈璐看看画纸里的半个人像，简单的几笔轮廓描绘，就已经很像她，又抬头看看顾叶明。
“你写你的，我画我的，保证不打扰你。”顾叶明说。
沈璐温柔的笑了笑，“嗯。”
两个半小时的演讲终于结束，顾叶明的画也画好了。
“怎么样？”顾叶明单手托腮撑在桌面上问她。
沈璐拿起画纸上的人像看，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
“不错，挺好的。”
画像上的沈璐侧着脸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看电脑。画的栩栩如生，仿佛能从画中看到人物生动逼真的表情和动作，让人不禁感叹绘画功底的精湛。
沈璐把画纸夹进电脑包里。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教室，经过闷骚男的时候，顾叶明故意当着他的面，微微弯着腰跟沈璐脸贴脸咬耳朵，说：
“今晚怎么感谢我？”
沈璐刚要说话，潘老师走到他们面前，问沈璐今晚团队活动聚餐要不要一起去。
“你也一起去吧。”
显然这话是对顾叶明说的。
顾叶明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眼前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沈璐跟我就不去了。今晚我们有别的要紧事要做。”
男人脸上秒懂的表情，仍旧礼貌笑着等沈璐的回答。
沈璐：……
不显摆能死？？是吧？
沈璐用手肘撞了下顾叶明的腰窝，尴尬的对潘老师笑了下，说：“抱歉，潘老师，今晚我就不去了，今天他生日，我们说好要一起过的。”
顾叶明微微一怔，嘴角忍不住上扬，内心一阵窃喜。
沈璐真是越来越爱我了。他想。
潘老师有些惊讶，“在美国过生日？挺难得的，那就祝你男朋友生日快乐。礼物我就不送了。先走了。”
“哦，对了，”男人又转回身，说:“不知道去哪里玩的可以问我，我在纽约有四年留学经验，对这里比较熟悉。”
“在美国读研？”顾叶明问。
男人点头：“嗯。”
顾叶明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还挺厉害的。”
沈璐：……
男人笑笑，“你也不赖，年轻有为，设计的东西也独特到位。”
顾叶明拧眉，“你调查过我？”
语气都变得生冷了些许。
男人拿着书耸耸肩，“你想多了。还有，我觉得你有点自恋。”
顾叶明：……
接着又对沈璐说明天有视频会议，叫她别忘了。
“记得不要贪杯，不要又错过了会议。”
想到上次错过会议的原因，沈璐窘迫的说：“不会了，您放心。”
男人走后，沈璐转头对顾叶明说：“你看，人家大方得很，还对你说生日快乐。”
顾叶明哼了一声：“可他也没有送我礼物啊。还不是小气。”
沈璐：……？？
沈璐:“人家送你礼物干嘛？跟你很熟吗？”
顾叶明眉头轻挑，“那你生日呢，他会不会送你礼物？”
沈璐抱着笔记本，歪着头好笑的看着他，然后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傻，他又不知道我生日，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跟我妈还有我爸，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我生日。”
除了沈璐的亲属以外，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沈璐生日的人。
他是她的特例。
“有了我，以后不会有人忘记你生日。”
顾叶明说。
两人就站在教学楼下，人来人往的。
沈璐背着书包笑吟吟的看着他，黑色的长头发分开两边在胸，白色的毛绒针织帽戴在她头上清纯又可爱，幼态的娃娃脸看着和校园里的学生完全没有年龄之差。
顾叶明忽然想到，高中错过了对方，如果大学能在一所学校的话，他们会不会就能提前五年在一起。
事实很残忍，顾叶明的高考分虽然很不错，但想要上沈璐的大学，分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这么想着，顾叶明就忍不住捧着沈璐的脸，在她微微惊讶的目光下，闭眼吻了下去。
教学楼下不同颜色的学生，人来人往的驻足看过来，有人小声惊喜的拿手机拍这对看似很甜蜜的，热吻中的中国情侣。
“oh my god,it's too romantic too.”
“oh,look at that.”
周围越来越多的声音，顾叶明终于舍得放开沈璐，盯着她红润的小嘴笑。
沈璐红着脸微低着头，下巴埋在围巾里。抓着长长的书包带子，左右瞥看，好在人群已散。
下雪的冬天，女孩脸颊泛红，不知是冻红的还是羞的。
“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顾叶明忽然提议，沈璐随着顾叶明的目光看过去，下面是通往食堂的学生人群。
人群里有不少手牵手的学生情侣，美国的中国的情侣都有，还有异国情侣。
他们嬉笑打闹着互相靠着对方取暖。看时间应该是下课了，这会正去食堂吃饭。
沈璐转头对上顾叶明的笑脸，笑着说:“好啊。”
顾叶明把沈璐的手揣进大衣兜里，融入了学生的队伍里。
他们就像学校里的普通学生情侣一样，在很平常的一天，下课了后，相约一起去食堂吃饭。吃饱后再一起逛逛校园，最后找个人少的地方亲热一番。
很普通的日常，却很甜蜜。多少人在大学的时候，想过谈一场校园恋爱，最后却没能谈成，成为遗憾的。
沈璐和顾叶明还是吃不惯美国的饭菜，在食堂没待多久便下来。
两人牵着手在校园里闲逛。
午后的冬天刚下了场雪，地上铺满厚厚的雪，沈璐的马丁靴每走一步就会陷进一个坑，顾叶明的也是。
没多久，地上留下他们俩一个接着一个的雪印子。
沈璐忍不住用手机拍了下来。又和顾叶明来了几张合照。
这次出国，估计是他们合照次数最多的一次，就连一向很少拍照的沈璐，手机里也存了不少两人的照片。
纽约大学里那些古朴的房屋在雪后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窗外的雪景与温暖的室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感受到了冬日里的温暖与宁静。
“冷不冷？要不要带手套？”顾叶明问她。
户外实在是冷，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像白烟一样凝结。
沈璐低头看手机里的相册，笑着摇摇头，“我的手在你的口袋里都被你捂出汗了。用不着戴手套。”
顾叶明替她擦掉脸上的头发，说:“不冷就好。下过雪后，雪融化时会更冷。我就怕你冷着。”
顾叶明原本不想让沈璐在校园里闲逛，刚融化了雪，温度更低，沈璐非要出来。说是想体验一下下雪天，大学校园的氛围。
好在她穿得多，秋衣秋裤，棉衣棉裤，加绒大衣。里里外外四件套。倒也没有打喷嚏流鼻涕。顾叶明就随她去了。
沈璐的体质差到什么程度，即使是在夏天，只要温度降低，稍微不注意保暖，就会着凉。感冒鼻炎加重，擦鼻涕的纸能用完三包抽纸，感冒起来没个七八天都好不了。
两人住一起后，顾叶明又是给她找中药西药又是针灸按摩泡脚，西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中药沈璐嫌苦不肯喝，针灸药沈璐嫌臭。
最后顾叶明苦口婆心的说这是他熬了两小时的药，看在他这么辛苦的份上，沈璐只好捏着鼻子喝，但这药熬出来实在是太苦了，沈璐喝一口吐一口。
无奈，顾叶明只好放了点糖进去，沈璐偷懒不想喝时，顾叶明就会抱着她亲口嘴对嘴喂进去。如此办法，连续喝了小半年中药调理，沈璐身子终于比以前好了点。
“没想到我第一次看雪居然是在美国。”
沈璐盯着白雪皑皑的地面，有些惋惜的说。
要是第一次看雪是在国内就好了，在祖国的大东北，在北京，在国内的哪里都好。
“可惜临近跨年，抢不到回国的机票，真想去祖国的大东北看雪。”
“等跨年那天吧。”顾叶明说。
沈璐:“跨年？”
顾叶明点点头:“嗯。”
“跨年回国机票会增加吗？”沈璐又问，她没出过国，这是第一次，不懂机票行情。
顾叶明看着她笑，“有我在，一定能。”
“去北京吧。”顾叶明又说，“跨年夜一起去故宫看雪。”
北京……沈璐嘴里喃喃道，漂亮的眼眸微亮，眼里多了几分期待。
“可是，就算有机票回去。万一跨年那天北京没有下雪呢？我是说，是下很大的雪，漫天飞雪的那种。”
顾叶明:“那我们就在北京等，等到它漫天飞雪的那天。”
沈璐抿着嘴，停下脚步仰头看他，“可是我们也要工作的呀，元旦过后我要开始接触会议翻译了，而且将近年底了，你在公司也很忙吧？”
顾叶明嘴角牵起，看人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许多，他说:“北京翻译工作机会不是更大？”
闻言沈璐微微一愣，有些意外看着他说:“啊？可是……以我目前的能力和经验，想要在北京找翻译工作，不太现实吧……而且我也没有资源和人脉在北京。”
顾叶明:“我有就行。”
闻言沈璐又是一愣，看着他说不说话。
“你？”
“你怎么会有？”
顾叶明挑了挑眉，“不相信我？”
“我在北京待过几次，公司外派我跟外企谈合作的时候，接触过几个中英翻译人才。”
沈璐喃喃道:“哦……”
顾叶明:“哦？”
沈璐努着嘴转了转眼珠子，笑道:“知道你很厉害了。”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如果真接受顾叶明的推荐去了，她是怕自己阅历少经验不足，别人不用她。让顾叶明失望。
北京那么大的同传圈，完全不缺阅历资深的翻译界人才，何况自己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
她暂时还不敢妄想。即使有顾叶明的引荐，人家肯不肯用她，还不一定呢。
她所在的翻译机构里，师哥师姐大多数都是北外上外的研究生还有留学海归。而她……只是个普通的本科生，还是零经验的本科生，虽然她的大学是个双一流大学，但是跟北外上外研究生比，还是差远了。
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得一步一步慢慢来。不能着急。沈璐心想。
沈璐淡淡一笑:“到时候再说吧，有没有飞北京的机票还不一定呢。”
顾叶明眼神笃定:“会有的。”
她仰着头看着顾叶明直乐，“好啊。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还没去过北京呢。”
“好想看北京的大雪，漫天飞雪的样子，一定很美很壮观。”
顾叶明不解:“你不是在这里看过了？还给我拍了视频。”
沈璐望着他，眉眼带笑，片刻后她说:“可是我想跟和你一起看雪，漫天飞舞的大雪。你来的这几天这里都没有下大雪。”
顾叶明温柔的笑了下，“好。”
“其实这里有下过大雪，只不过都是在凌晨和半夜，我们干正事的时候。”
沈璐:……
顾叶明看着沈璐的娇俏可爱模样，拦着她的腰把人拥在怀里，刚要低头亲下去，就被沈璐推开，她笑呵呵的蹲下来，抓起地上的雪，捏成一个小雪球，咧开嘴笑着说:
“我们来玩打雪仗吧？怎么样？等去到了北京，再打一次，这次就当做演习。”
顾叶明嘴角翘起，“好。”
话刚落音，身上就被沈璐正中的砸了一个大雪球。
顾叶明也不甘示弱的抓起地上的雪追过去。
沈璐笑呵呵的跑起来躲着顾叶明的“追杀。”
顾叶明哪里真舍得拿拳头大的雪球扔她，只捏了个三华李大小的小雪球往沈璐雪白的大衣身上扔。
沈璐被砸中了也笑呵呵的，笑容满面。
不止他们两个，雪地里有不少学生拿着拳头大的雪球，在互相追逐打闹嬉戏。有些还在堆雪人。
“你捏的雪球也太小了吧！”
沈璐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冲着顾叶明喊。
“应该像我捏的这样，像包子和拳头那么大哈哈哈。”
包子那么大？顾叶明挑眉，顶了顶舌尖。
说完趁着顾叶明一不留神，又向他砸了一个雪球过去，拳头大的雪球在顾叶明身上掉下。
沈璐玩得乐不可支，刚想来第不知道几个，顾叶明突然快步走了过去。
沈璐以为他要搞袭击，猛的向后退，雪地太滑，直接躺在了地上。
顾叶明连忙把人扶起来蹲在地上，看着她红扑扑冻僵的手，心疼又好笑道:
“怕什么，我又不袭击你，给我看看你的手。”
“都冻红了。叫你带手套不带，这下冷死了吧？”
顾叶明心疼又责怪的语气让沈璐心里一阵暖。
“我这不是忘了嘛。”
顾叶明捏了一下她通红的鼻子，然后帮人擦干净手掌上的雪，掏出口袋里的毛绒手套给沈璐戴好。
“都给我戴了，你不冷吗？”
顾叶明摇摇头，“男人怕什么冷。”
说完就扑倒沈璐，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就要往她衣服里面塞，最后在沈璐惊慌的眼神下，顾叶明又把手里的雪扬了。
出其不意的向沈璐伸出了“魔抓。”
沈璐被冰冻得斯了一声，想推开他的魔抓，却丝纹不动。
顾叶明单手撑在雪地上俯身看着她，唇角渐渐小幅度地弯了起来。
“刚刚你都往我身上扔那么多个雪球了，还故意捏得比包子还大。”
“现在换我了吧？”
沈璐咬着嘴好笑的看他，“打雪仗不都这样吗？谁叫你不扔我，反而现在，哼，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神圣光洁的校园里，干这的龌龊之事。”
冰凉凉的触感让沈璐不禁打了个冷颤，好在穿的衣服多，头上带着毛绒帽，还围着围巾，不然后背这片雪地不得把她冻死。
“喂！顾叶明？你！”
沈璐想伸手阻止他，被顾叶明单手反向握住。
“我觉得没有包子大。”顾叶明忽然笑着说。
沈璐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什么？”沈璐问。
顾叶明又笑了下，看着她皱眉的眼睛说，“你说你捏的雪球像包子那么大，我觉得没有。”
他低声说了句话。
明白顾叶明在说什么后，沈璐顿时红了脸，骂他臭不要脸。流氓化身。流氓顾。
“好暖。比手套还暖和。”
流氓顾又臭不要脸的说了一句。
沈璐赶紧左看右看，幸好没人看过来，大家都在打雪仗堆雪人。
沈璐受不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发情的男人了，她一边骂着顾叶明不要脸，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唇上忽然就被冰凉凉的唇堵住了。
“唔……”
骂顾叶明的话被尽数堵了回去，冰天雪地间，他们无视周围的喧闹，只剩下彼此间柔情蜜意的亲吻。
顾叶明的吻在冰雪覆盖的大地上，像一颗窜动的火苗，将她的身体慢慢点燃。让她安心，感到温暖。
良久，一吻毕。顾叶明终于放开她的嘴，玩味的勾了勾笑，荡漾着痞气。
“快起来了。”
沈璐红着脸推开身上的男人。
顾叶明拉着人起来，帮她拍干净衣服后面的雪。
白色毛呢大衣后面果然被雪弄湿了不少。衣服后背冰凉凉的一片。
顾叶明把自己的黑色大衣脱下来，跟沈璐换着穿。
沈璐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黑色大衣，顿住没接手。
“你穿我的，我穿你的。快点，等会你又要感冒了。”
沈璐乖乖的接过衣服，“哦……”
顾叶明的黑色大衣直接盖到了她的靴子，袖子也长出了一节，穿在沈璐身上有点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憨憨的，傻乎乎的。
而她的大衣穿在顾叶明身上更不用说了，顾叶明穿了好半天才穿进去，像条被绑得死死的粽子，上半身难以动弹。行动不便。
刚要穿的时候顾叶明说要不还是披着吧，沈璐不肯，怕他冷。非要他穿着。顾叶明里面只穿了件简单的加绒卫衣，不穿大衣挡寒风，得冷死。
看着沈璐这么担心自己，顾叶明笑着说好，将就穿下这件小鸟依人的小大衣。
白色的女款毛呢大衣穿在身高一米八五的顾叶明身上，更显滑稽。
沈璐忍不住笑了起来，嘴里哈出寒气，拿起手机拍顾叶明，笑着说：“拍个照纪念一下。”
顾叶明单手插兜摆好姿势让她拍个够，自己也拿起手机对准沈璐笑脸，还有穿在她身上的肥硕大衣。
正拍着照，顾叶明忽然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那人用英语说了句抱歉，顾叶明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那人又指着顾叶明的马丁靴说他鞋带开了，顾叶明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他装作听懂的点了点头，用英语说了句谢谢。
就在他蹲下来绑鞋带的时候，沈璐忽然悄悄向他靠近，然后猛地扑倒他，把他摁倒在雪地上。
看着身上坏笑的女人，顾叶明挑了挑眉，看看她要干什么。
就在他颇为期待沈璐接下来会干点什么的时候，沈璐嘴角一歪，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往顾叶明衣服里面塞，冻得顾叶明打了一个寒颤。
“叫你刚刚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动手动脚，现在也让你尝尝被雪冰冻的滋味。”沈璐一脸得逞的笑着说。
“怎么样？是不是很凉快？”沈璐笑嘻嘻的问他。
“要不要也给你全身降降温？”
顾叶明：？？？
沈璐这副俏皮可爱的样子，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小巧的鼻子耸动几下，嘴角泛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仿佛正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顾叶明揽住她的腰把人压下来，“你想怎么帮我降温？”
“啊。”
撑在雪地上的手突然失去平衡，沈璐喊了一声，嘴巴贴在了顾叶明冰冰凉的嘴巴上。
……
顾叶明没动，静静看着身上的人，沈璐抿了抿嘴，撑起身来，趴在他身上看他。
“还要继续吗？”顾叶明嘴角一歪，问她。
沈璐垂眸看他，“不要。”
“冷死了，赶紧起来去蛋糕店吧。”
“今晚再帮我降温。”顾叶明说。
沈璐：……
外面确实冷，顾叶明也不调戏沈璐了，拍拍屁股起身。
沈璐的大衣对于他太短，他只能用她的包包挡住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