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时候,云渺和裴寂果真是去的最晚的。
但要说晚了特别久,倒也没有。
究其原因,是因为裴寂根本没做到最后。
云渺红着脸冲送餐的侍者点了点头,简单表达了谢意,之后就偷偷在桌子底下踩了裴寂一脚。
说起来,大多数男人在这种事上,肯定是做到最后才能真正觉得满足。
但裴寂似乎并非如此。
他对云渺有着异乎寻常的迷恋,因此在他眼里,“得到”这两字有着更多的解释。
触摸、亲吻、紧密相贴,都是他所喜欢的。
更多时候,他的满足感反而是建立在云渺的快乐之上。
所以今天在浴室里,云渺在裴寂的指尖下,在他的亲吻中,几次被送上云端。
而裴寂已经,倒更像是欣赏一朵在自己手中绽放的花,浅尝辄止罢了。
这就导致云渺现在心里不上不下的,一会儿怀疑其他人其实早就猜出他们为什么来晚了,一会儿又觉得大家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反反复复,疑神疑鬼。
但是云渺不知道,意大利人在这方面远比华国人要开放得多。
即便真的知道了什么,也不会觉得是多大的事。
裴寂被踩了一脚也不生气,反而像是给小猫顺毛一样,替云渺切了一份牛排,略显讨好地送到她面前。
之后便向她介绍起了在座的卢西安诺家族成员。
当然,这些人并不都姓卢西安诺,而且其中姓卢西安诺的,很多祖上也是裴寂曾外祖父的兄弟,细算起来也只是远亲。
而不姓卢西安诺的,则多是贝蒂娜的左膀右臂,其中还有不少女性成员,远不像很多电影里演的那样,清一色都是男人。
不过这些人本身和裴寂的交集就不算特别大,以后和云渺就更难讲有多大交集了。
裴寂着重介绍的,还是家族的近亲。
比如云渺晚餐时分才得以见到的科尔表哥。
云渺和科尔碰了一杯之后,裴寂就在她旁边低声说道:“科尔表哥刚好比你大十岁,其实我们这次回来,也要见一见他的未婚妻。”
“为什么这次聚餐没有她?”云渺下意识把这场婚姻想象成了大家族联姻,于是猜测道:“她的家族今天也有重要的聚会吗?”
裴寂笑着摇了摇头,“不,她怀孕了,不能喝酒,所以就没来。明天葬礼过后,晚上有烧烤聚会,她应该就会出现了。到时候帮会会有很多年轻人参加聚会,不会像今天这么正式。”
大约是现在的年轻人对婚姻越来越排斥,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奉子成婚的人都不少,显然是到了不得不结婚的地步,才终于选择结婚。
否则都有可能谈一辈子恋爱。
云渺若有所思地看了科尔表哥一眼,不确定他和那位未来表嫂的感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很快,她的头顶就被裴寂揉了一下,“瞎想什么呢?科尔表哥和他未婚妻是自由恋爱。”
云渺吐了一下舌尖,随后好奇地问道:“西西里这边没有家族联姻的说法吗?”
裴寂摇了摇头,“在西西里,家族的凝聚力是最高的,在家族利益面前,联姻这样的手段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很少有人把自己的儿女送到别的家族去,大多都是留在身边。相比之下,和其他家族联姻,还不如和当地的政客联姻。”
“这边的生意,你参与得多吗?”
“不多,我只是继承了我母亲那部分,除了重大决策需要我表态之外,其他时候我只管等着分红就行了。不过对于家族的人来说,我不插手干预,反而是好事,毕竟西西里这边的规则和华国不一样。”
“可是我感觉他们好像很尊敬你的样子。”云渺歪着头,有些天真地说道:“电影里,即便是黑道太子爷,不是也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之后,才会得到认可吗?”
裴寂听得直想笑,“其实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我为母亲报了仇,这在家族眼中,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吃过晚饭后,气氛变得欢快了不少。
一群人喝得半醉,在别墅前的空地上闲聊。
没多久,就有人弹着吉他唱起了歌。
科尔表哥过来,揽住裴寂的肩膀把他拉去了人群中央。
“安东尼奥,你不会是要二十四小时缠着你的女朋友吧!”
裴寂难得地有些窘迫,被拉到一群人中间跳起了当地的舞蹈。
大约是意大利男人天生自带撩妹天赋,云渺看着一群男人跳舞,竟然还觉得挺俏皮的。
俗话说得好,五十六个民族,五十五个能歌善舞,汉族围观。
在跳舞这件事上,云渺确实说不上擅长。
尤其意大利这种偏向于即兴发挥的舞蹈。
但看着裴寂被一群当地人为难,云渺还是很没良心地笑了。
结果被裴寂一眼发现,把她也揪了过去。
帮会里的一群人围在旁边起哄,让两个人贴身热舞。
云渺红着脸跳完了一曲,拉着裴寂赶紧逃跑了。
等跑回别墅,两个人瘫在沙发上,抱着对方傻笑起来。
云渺拍了一下裴寂的胸口,“我刚才的样子要是被狗仔拍下来,都能当世纪黑料了!肯定会被黑粉盘包浆的!”
“明明跳的很好。”裴寂有点幼稚地用腿和胳膊把云渺一整个锁住了,“应该把你藏起来,以后只跳给我一个人看。”
云渺笑得花枝乱颤,“裴寂,你对我的滤镜也太重了!”
不过很快,云渺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某人身体的变化。
“裴寂!这里是客厅……”
“不会有人来的……”
“唔……”
安静的别墅里,衣衫尽落,只能听见低低的喘息声和远处人们载歌载舞的欢笑声。
云渺如在云端,迷蒙中听见裴寂在她耳边哑声蛊惑道:“渺渺,我们把梦里的事完成好不好?”
梦里?
云渺来不及思考,就被汹涌的感觉淹没,只能胡乱点了点头。
等到裴寂抱着她走上了楼梯,她才终于意识到“梦里的事”是什么。
她在裴寂面前第一次喝醉的时候,曾经说过,让裴寂不许在镜子前……也不许在上楼的时候……
云渺呜咽着咬住裴寂的肩膀,暗恨自己色令智昏。
西西里的夜,似乎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