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思维已经加速，可在现实已经过去数秒。
见王玉承迟迟没有动作、眼神迷离，丝毫没有发觉大难临头的修士再次催促到：
“怎么？还没想好怎么介绍一下自己？”
一面是咄咄逼人的修士，另一面是装填完成，时刻可以开火的质量发射器。
只需要稍微的将目光转移到那一堆先祖的排位旁边，像睁开眼睛一样打开隐藏在眼部的激光指示装置，13秒之内这些讨厌的家伙们就会灰飞烟灭……
果然，最终还是需要大炮来发言吗？
“准备完成，请立刻提供打击坐标。”指战员只是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
“喂喂喂，咋说话的？都一个村的能不能注意下态度？”
在许多村民看来，虽然这小子会干架，有见识……
可并不意味着他就擅长和人打交道。
这不，明显是被吓懵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没错。
“等等，重新启动大杀器的指令是谁下达的，谁同意的？”王玉承被村民们这么一打岔，反而想起来这么一个关键问题。
斥候这回停顿了足足有几纳秒，接着才透露到：
“队长反对，技师赞同，临时决策层平票。”
“我、指战员赞同，老兵反对，你哥联系不上。”
“但是我不同意的话你也不能启用现代武器啊？”王玉承傻眼了。
“唉~只差一点，当你启动引导时，就相当于同意了。”
王玉承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给算计了，气急败坏的问道：
“队长呢？这么离谱的决策队长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你们胡来？！”
“所以投完票之后我们就把他屏蔽了。”斥候平静的说道。
“？”
——————
“无组织无纪律！欺上瞒下！目无规矩！”
“气死哦咧！”
覃队长在空空如也的频道里疯狂谩骂道。
也许是骂累了，又或者是手头的活都做好了，覃队长放下铲子，在一旁喘着气。
“人心！这小子难道不知道人才是最重要的吗？”
兴许是休息够了，也许是还有事情要做，覃队长再次起身，将那一具具尸体拖入坑内。
即便并不是“大年”的归元日，但也并不是所有村子都安然无恙。
兴许是某一个孩子忍不住胡思乱想、又或许是熏香和圣油储备不足。
在现实之上不可名状的存在，降下了他的视线。
兴许是生活的不易、或许是病痛的折磨，又或许是对超凡的渴望……某一个村民的心智出现裂缝，使得他陷入疯狂。
而后某个存在顺着这个新鲜的节点，传染了第二个、第三个……
于是，村子在疯狂和满足中迎来终末。
“发展时贪图效率和省事所付出的代价，往往需要几代人的不懈努力才能弥补！”
“甚至，成为永远的裂痕！”
“特、别、是、信、用！”
接着，一旁的道士走向前看着死状诡异但面上却是满足和安宁的尸体们，默念一声法号。
“这位居士辛苦，接下来就交给贫道来吧。”
这位道士跨步向前，开始摆弄起自己的法器。
莫名的，覃队长就是想问这样一个问题：
“这些逝去的人，真的能魂归天道吗？”
道士顿了顿。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至少活人是这么觉得的，这就够了。”
——————
斥候的声音显得理智而疯狂，在冷静的计算和汇报自己的得与失。
不像是感情的淡漠，更像是直白和客观。
“或许他们本身并没有敌意，而我这一下子就会造成极大的恐慌、不知道谁的父母，谁的儿女丧命。”
“但你真以为，我们的时间很多吗？”
“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个档口，就可能有几个难以支撑的战士被算出位置倒下，大商的修士时时刻刻都可能通过搜魂了解我们的底细。”
“中央地区的世家和朝廷修士开着飞剑拉网式搜索，在各种术法的加持下侦查能力丝毫不亚于无人机矩阵。”
“在大商，临时指挥部已经拉起队伍大肆破话交通线，阻拦兵力调度。”
“同时展开对官员的渗透工作，甚至培养出了装备‘作战背包’和‘发射器’的仆从军。”
“再往东，应该是有穹的地盘吧，企业联合的技术人员已经完成了基因编码工程，正在利用现有的材料批量生产士兵。”
“往东南，九夷的地盘，趁着南方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泛灵教的成员已经开始活动，估计给他几个月的发育时间就可以制造出信仰神，拥有超凡力量。”
“甚至就在犬戎境内，商路和物资都在不正常的流动，指不定又是哪个老六在搓大招。”
“再结合酒馆里莫名其妙出现的什么‘共和’，什么‘维新’，还有许多人员都在挣扎着发展。”
“开春之后，大范围人员流通开始，届时斗争将会更加激烈！”
“或许你确实可以用自己的方案来解决，可时间成本呢？”
“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你要是想在接下来的乱世中保全更多人，必须要更高效的完成整合。”
“人心？人还活着才考虑人心！你自己也明白开春之后会发生什么。”
“难道没有你没有信心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村子会比之前过得更好吗？”
“所以别再犹豫了，直视前方。”
外面已经乱到这种程度了吗？
别的不说，在小队的安排下村子肯定能做到破后而立，更上一层。
但这个代价……
经济学或许使得事情可以更加直白、客观、系统。
但是，理性人假设是否成立？
在注重法理、伦理、道统、传承、道德的封建社会，社会关系的作用将会大幅度强化的前提下，还怎么使用理性人假设？
“否认。”
“发展的代价不应该是个体的性命，这只是贪图省事的懒政。”
“不注重社会客观条件寻求发展不过是给自己掘墓。”
“说备用方案吧，我不相信你们这帮老六没有两手准备。”
“……”
就在这个沉默使得王玉承开始怀疑自身的判断时，韩技师的声音终于传来。
“你小子……你哥不在，看起来聪明了点。”
“既然他人生命的代价你是无法接受的。”
“那么，欺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