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夜影单膝跪地,头垂得很低,说话的声音也微微发抖:“每一户都找过了,都说没有看到长得像王妃的人……”
“你说什么!”裴衍脸色阴沉到了极致,通红的双眼中翻滚着可怕的力量,不知何时就要爆发,然后将一切吞噬!
到处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沈墨只是个体弱的读书人,能走多远?又能藏到哪里去?
竟然说到处都找不到,真是岂有此理!
云逸见裴衍的情绪快要失控,赶紧冒着生命危险问道:“夜侍卫有没有问他们,是否有其他外来人路过?”
也许沈墨乔装打扮了呢?
虽然沈墨只是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可他知道,沈墨的脑子相当聪明,否则不可能走出这片荒山。
夜影立刻明白了云逸的意思,忙答道:“回云大夫,村民说只有两个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汉路过并借宿了一宿,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人。”
云逸听后皱眉想了想,以沈墨的身形和外貌,装扮成女子还差不多,装扮成大汉属实不可能。
那沈墨去哪了?
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云逸也没了主意,只好缩着脑袋偷偷看了眼裴衍:“王爷……”
他感觉自己肯定会英年早逝,毕竟沈墨的离开他也有责任。
可是他真的好冤枉啊,明明是裴衍和沈墨这夫夫俩的事,怎么总是他倒霉?
哎!他这是什么命!
感情不顺也就罢了,如今连小命都难保,天下还有谁比他惨?
裴衍始终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的连五官都快看不清了。
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想找到沈墨就必须保持冷静。
可他真的快控制不住了,无尽的不安和很可能彻底失去沈墨的恐惧快将他折磨的疯了。
他死死咬着牙,狠狠捏着拳头,用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沉声开口:“去查那两个借宿的大汉!”
夜影和云逸都愣了一下,脸上满是不解,可他们不敢有任何意见,很快便应声道:“是!”
沈墨猛地睁开眼,眼中除了愤怒还有防备和不安。
他先看了看四周,发现是个陌生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
下一刻,他猛然意识到什么,俊美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他赶紧低头看了看。
发现衣服完好,才缓缓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他的脑子里就浮现出薛雷那张虽然挂着笑容,却让他无比厌恶甚至想要作呕的脸。
还有薛雷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让他浑身战栗,就像是毒蛇一般,在他的身上缓缓爬行……
他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可听到薛雷说爱慕他,他只觉得恶心。
和听到裴衍说喜欢的心情简直天差地别。
想到裴衍,他那恶心作呕的感觉才稍稍缓解了些,可同时心也不受控制地揪了起来。
因为想起薛雷说裴衍在找他,为何找他?
是生气他不告而别?
所以要找他然后算账?
裴衍会怎么惩罚他呢?
他想起了上一世,裴衍不高兴的时候是如何折磨他的……
可很快他心中又响起另一个声音,这一世的裴衍不会那么做的。
沈墨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难道还不了解裴衍么?
他怎么能对裴衍有这种看法?
下一刻,他又对自己在这种时候还为这样的事情纠结而感到可笑。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想这些?
不管裴衍会怎么做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应该想着怎么从薛雷的身边逃走才是。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他只记得薛雷说要带他去一个裴衍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然后他就被打晕了过去。
之后过了多久?
薛雷去哪了?
为何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沈墨带着满腹的疑惑和防备,小心地往门口走去。
刚走两步,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薛雷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冒着热气的碗:“王妃醒的正是时候,我特地给你熬了鸡汤,快趁热喝。”
沈墨看到薛雷的瞬间,身体就不受控制地绷紧了,待薛雷向他走来时,他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可很快他便意识到,不该如此害怕,否则薛雷会更加肆无忌惮。
于是他立刻停住脚步,然后一边用力握着拳,一边强作镇定地冷声喝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薛雷身体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他继续朝沈墨走去,依旧笑容灿烂:“王妃还真是健忘,我不是说了嘛,既然王妃不愿和王爷在一起,我可以帮你,而且只有我能帮你……”
“不需要!”沈墨猛地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些让人作呕的话,俊美的脸顿时镀上一层寒霜:“我和王爷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帮!”
薛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顿时浮现出一层寒意!
那寒意越来越浓,几乎要变成实质,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马上就要朝着沈墨刺去。
可片刻后,那寒意突然又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似的。
不仅如此,他甚至笑的比刚才更加灿烂,而且还多了一丝温柔:“王妃,何必把话说的这么无情呢?我已经说了,会比王爷对你还要好,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你……”
“闭嘴!”沈墨忽然厉声打断,因为激动,额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五官都快要变形:“别再说这种话!我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
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再次涌了出来,而且比之前更加强烈。
他甚至能感觉到胃里一阵阵地翻滚,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上涌,而且就快控制不住了。
他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然后转过头去。
薛雷如何不明白沈墨的反应代表了什么?
他像被雷劈了似的,瞬间僵在原地,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全是震惊!
他不敢相信沈墨竟然如此嫌弃他!
他知道自己无法和裴衍相比,可他好歹也是一城之主,喜欢和仰慕他的人也多不胜数。
从来只有他嫌弃别人,还没有人敢嫌弃他!
下一刻, 无尽的愤怒和羞辱包围了他,他一把掐住了沈墨的脖子,目眦欲裂地吼道:“被男人玩弄的下贱东西!竟然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