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无情抽走衣角
“不行,你去太危险,就在这待着别乱跑,这是你爹的意思。”
文栀又把衣角抓回来
“我爹哪有那意思!他让我保护你,我都没跟着你怎么保护你?”
姜钰扯回衣角
“你能保护我什么了你保护?我今日受到的最大创伤就是你带来的,起开别耽误我办正事儿!”
“你忘恩负义你!”
“啊对对对随你怎么想,亚亚走了,善哥麻烦看住她啊,这个人相当难缠,身上指不定还带着软筋散,你小心些。”
乌木善按住挣扎乱动的文栀,把人往屋里拖
“好,你们也小心些,听说沈将军的府兵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恐怕不好对付。”
“嗯,陛下既然亲自过去,想必也做好了准备,我是怕沈将军留了什么后手。”
仇亚和姜钰对视一眼,运转内力脚下生风,顷刻间消失在房内的两人面前,乌木善倒还面色正常,只是眯了眯被劲风吹迷了的双眼,文栀瞪大了眼张着嘴啊吧啊吧
“他,她,他们。。他之前真的病了这么多年吗?明明一副快要病死了样子,哪来这么深厚的内力,比小戟,不,比爹爹还要强。。。陛下知道吗?爹爹知道吗?”
反正自己刚刚知道,若是早点知晓,更不会作大死还去调戏人家,他没有一掌轰碎自己都算他菩萨心肠,也算她福大命大呀。。。。
乌木善自然不清楚文栀说的姜钰生过病的事情,姜菽也没有提过,只耸了耸肩表示不知情,见文栀终于肯消停下来,便蹲下身将人扶到了椅子上,给她倒了杯热茶
“他们有自保能力,你不用太担心,至于你的父亲和弟弟,我不了解他们的实力不好做评价,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给他们两人做个护身符,再做个替身木偶,我还挺擅长的,可以用来挡挡灾,虽然挡不了死劫,但一般的刀伤箭伤或者小毒之类的,还是能挡一挡的。”
文栀知道自己确实帮不了什么忙了,也明白不能去白白送人头,便乖乖喝着茶答应着
“谢谢善哥,你人还怪好的,初次见面我把你当登徒子,你还愿意不计前嫌帮家父和舍弟做护身符还有替身。。。啥?”
“替身木偶。”
“听起来像是巫术哎?”
“这就是巫术啊。”
文栀握着茶杯的手再次开始发抖,茶水晃晃悠悠被抖落出来,浸湿了袖子,文栀浑然不知,满脑子只有
怀王府里有巫师,娘哎世子殿下养巫师,献国律法不允许行厌胜之术,违者斩杀,小钰知法犯法,要不要告发啊?!知情不报也是罪啊!!可是这位大哥看起来是个好人。。。可谁家好人去学这个呀!!!
咋办。。咋办??咋办!!
“那个。。善哥啊。。。”
“嗯嗯。”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是。。。家中父母双亡,举目无亲,太子殿下在衍城看我流落街头心生怜悯买下的!”
乌木善想起来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了!但好像暴露了什么。。。
“太子殿下?买的???”
好消息:他不是姜钰的人,
坏消息:他是太子殿下的人!!
“对,我会的巫术只有这一个,是。。是。。。我乞讨的时候一个好心人看我可怜教的。”
乌木善眼神闪躲不太敢看着文栀眼睛,他确实不擅长撒谎,
“原来如此。”
我才不信。
既然这个秘密被她知道了,太子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杀她灭了口。。。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呀!
“善哥哥。。”
“啊怎么了。。。”
“我嘴挺严的,不该说的话我会带进坟墓里,一个字都不往外蹦,你要相信我,文家的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真诚!你看我,我现在就很真诚!!”
文栀努力瞪大眼睛让它显得亮晶晶,有天真无邪有天真,要纯良无害有纯良,求求了,她总得给文家留个后吧┭┮﹏┭┮
乌木善不明白局势是怎么突然转变成这样,受到威胁的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吗???
“你能保证不说那当然最好,可”
“善哥哥尽管放一百个心到肚子里,我文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会保密就算是把我千刀万剐了我也不张嘴!”
“。。。你人也怪好的。”
“彼此彼此,将心比心嘛哈哈哈哈”
另一边仇亚和姜钰闪现到太子府门口后,问府里侍卫借了两匹快马,正好那侍卫是先前跟着姜菽去衍城城隍庙的,对仇亚的突然出现也不甚意外,倒是对怀王世子从府里出来有些惊奇,但见两人神情严肃,也知道事态紧急,立马就备好了上等马匹,
仇亚和姜钰甩着马鞭一路飞驰,沈府离太子府并不近,路上还要经过街市,当下正是街上采买的人流最多的时候,两人不得不放慢速度小心避开人群,要是是在晚上就好办了,直接踩着屋顶瓦片跑,心里越是焦急,就越觉得行人拥挤,干脆找了间客栈将马匹拴好,专挑没人的小巷子跑起来。
姜钰对繁城的街巷布局早已烂熟于心,带着仇亚一会儿左拐一会往右钻,没多大一会儿就窜到了沈府后门小巷子里,
内力深厚的人耳聪目明,两人三两下蹬上隔壁家屋顶望向沈府内部,隐约还能听见盔甲碰撞的声音,像是有军队在里面巡逻,人数貌似也不少,不知道是沈府自己的人,还是陛下这边的人,
从屋顶跳下,两人又悄咪咪绕到前门,府门紧闭,门前也没有侍卫把守,静谧得颇不正常,姜钰心里都有些发虚
“陛下到底成没成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也没见地上有血。”
仇亚胳膊肘捅了捅姜钰,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阿钰,沈府两边的邻居。。。怎么也没有人在外面守着门啊?”
姜钰伸出头左右观察了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对劲,宋阁老和陈员外跟沈将军互为邻居,关系处得好很正常,今日陛下和皇后娘娘应该是秘密出行,不会惊动到沈府以外的人家才对,宋府和陈府却同样大门闭门悄不做声,要么是这两家跟沈府沆瀣一气,要么是被沈将军挟持住当人质去了。”
两人转身就往隔壁陈府外墙翻了过去,落进陈府外院,四下无人把守,两人又凭着对大户庭院布局的了解,连蒙带猜东躲西藏,还真给摸到了内院,与外院不同,内院里三层外三层被护卫家丁们围得密不透风,严阵以待的紧张氛围让仇亚更加确信陈家是知情的,那他们属于哪方阵营呢?
“阿钰,陈员外家中人口多少你知道吗?”
“他家中主母年纪虽轻却性情彪悍,他是出了名的妻管严,不曾纳过妾,和陈夫人有一儿一女,当然了如果在外面有私生子女的话,当我没说。”
“进去抓个人来问问。”
“怎么你不去?”
“我人生地不熟的,一现身就是个活靶子,你没见里边弓箭手有多少?你好歹是怀王世子立场明确,要么被优待要么被俘虏,等会你过去看他们反应,见势不对我掩护你跑路,咱们俩这点人轻轻松松!”
“你就差说我是抛出的那块砖了。”
“你分明是钰,别妄自菲薄,我很看好你,去吧!”
仇亚直接把姜钰推出了灌木丛,怀王世子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势滚进了护卫家丁们的眼里,神经紧绷了一下午的众人犹如惊弓之鸟,唰唰唰抽剑的抽剑,搭弓的搭弓,抡斧头的抡斧头,齐齐对准了姜钰,
很有眼力见的姜钰高举双手缓缓起身,晃了晃腰上象征怀王府的玉牌
“都冷静冷静,本世子只是来串个门儿,刀剑相对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眼尖的家丁认出来人腰间挂着的玉牌,立马丢了斧头开喊
“是怀王世子殿下!快,老爷有救了,夫人!!!”
边喊边往屋里跑,余下的护卫和家丁也都纷纷收起兵器,大呼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擦汗,自动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路给姜钰走,姜钰等了一会儿不见仇亚冒头,心里暗骂这个出卖队友的牲口,拍了拍身上的树叶端着架子缓步进屋。
刚跨进去,姜钰就被哭得两眼肿成球的陈夫人滑跪过来抱住腿,她身后紧跟着的两个小孩也打着哭嗝跑过来想拉他的手,给姜钰吓一激灵,赶忙将陈夫人扶起来
“大可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俩孩子也牵好。”
“殿下啊!!救救我家老爷吧,隔壁天杀的沈将军一大早就把我家老爷请过去说喝茶,结果一直到过了午膳时间也没回来,妾身派了家丁过去请,可连将军府的门都敲不开,宋府的宋阁老也在里面,他们府里的家丁去了三次都没接回来人,沈将军是想做什么啊?!
宋阁老是朝廷命官,被拘起来还能理解,陈家就是有点钱而已,既无权又无势的,拘我家老爷作甚?”
陈夫人崩溃哭喊着,抖着手把因为攥得太用力,已经变了形的信纸递给姜钰
“妾身在主厅正等得焦急,外院的护卫又把这个给了妾身,说是一支飞箭从沈府方向射过来,钉在树干上,箭上插着这张纸,
殿下您看,他要我们老老实实呆在府里不准再踏出半步,若敢出去通风报信进扰了别人,就把我家老爷。。。。他怎么能这么猖狂!这可是天子脚下啊!”
姜钰看着手里的信纸,上面的字迹跟之前在鸽子腿上绑着的字条上的字迹差不多,将信纸收好,屋里的婢女也上前扶着陈夫人坐好,给姜钰上了茶,
姜钰坐在陈夫人对面喝着茶,不动神色观察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美妇人,又瞅了几眼被陈夫人搂在怀里的两个小人儿,
“陈员外年近四十才有了一双儿女,想必平日里疼得紧吧?”
“呃,是,老爷他早年间忙于生意,三十出头了才娶了妾身,老来得子,自然是百般疼惜的。”
姜钰朝那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龙凤胎招了招手,两小只就挣开了母亲的怀抱哒哒哒跑到姜钰面前,脸上泪珠还没擦,鼻子和脸颊红红的,像极了年画娃娃,上手捏一捏,软乎乎滑嫩嫩手感真好!
“本世子对陈员外的相貌没有什么印象,这两个小孩儿看起来长得更像夫人多些,眉眼最像,就是鼻子不太像,直挺挺的英气十足,比夫人多了些飒爽,想来是随了陈员外。”
陈夫人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被笑容掩盖过去
“老爷也是这么说,我还笑他呢,早年老在外头喝酒谈生意,好好的鼻子都给喝成酒糟鼻了,以后我的孩子可不许沾酒,白白浪费了我给的好相貌。
皮儿修儿,快回来,一脸的鼻涕泪水别蹭到殿下身上去了,来娘亲这儿擦一擦。”
说着抽出手帕招呼着两个小孩又哒哒哒跑回去,没一会儿就说两个孩子哭累了要回房里歇觉,让婢女给抱了下去。
看着两个孩子离开,陈夫人又是一脸乞求
“世子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家老爷吧,我家老爷被沈将军关起来生死不明,陈府里只有这么一些会点儿拳脚功夫的护卫,若是强行闯进沈府,甭说见着老爷了,我们是连内院都进不去,就全军覆没呀!
殿下若是肯派出怀王府的府兵,沈将军怎么说也得给几分面子,妾身保证,只要能救回我家老爷,陈府全部身家愿意尽数献给您,绝无二话!您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立字据,老爷的私章在我这里保管,我有权使用的,小翠,拿纸笔来!”
“好的夫人。”
姜钰也不是那等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有钱不拿大傻瓜,但是自己还什么都没应允呢就上赶着送钱过来,如此殷勤倒也是要谨慎对待的
“稍等啊陈夫人,本世子方才已经说了,只是来串串门,沈将军和陈员外、宋阁老的恩怨本世子又不清楚,怕是会被误认为偏帮人,况且你也知道,我只是怀王世子,王府里还是父王管事,府兵可不听我差遣。”
这是老实话,府兵不听姜钰调令,只听怀王,还有他们的老大十一的,
世子日常没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