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觅血莲,四幅鬼图现。
丁长生自入了涮一坊便再也没有出去过,甚至连屋子都没有离开过半步。
一度让吴钱以为这位煞星准备是要在这里自我了断,以此来彻底搞臭他的名声。
但几番试探却让他颇为荒唐的想法烟消云散,除了又多付出了几十盘羊肉为代价剩下的什么也没有得到。
吴钱这等视财如命的生意人自然是恨的牙痒痒,可眼下他似乎除了满脸堆笑别无他法...
他唯有在心中默默祈求,丁长生这位煞星早早离开,不要胡来!
一夜无眠,丁长生身上所穿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
一口气参悟三幅鬼图,苦修三者之间联系的他心神消耗巨大,可收获却寥寥无几..
“看来想要开启第四幅鬼图,真正的玄机还是在这里...”
丁长生摸了摸眉心,那里的识海正悬浮着一本旷世奇书。
只是自从丁长生意识陷入黑暗,做了那个被鬼怪分尸的怪梦后。
他对异世录除了先前的依赖之外,更是多了一分忌惮。
可连丁长生都没有料到的是,这即将到来的第四幅鬼图竟是直指他心中恐惧。
没有任何征兆,异世录仿若有人在指引一般缓缓翻开了新的一页。
洁白无一物的纸面上无数如蝌蚪般的符箓重新排列组合,渐渐地一幅诡异且令丁长生有几分熟悉的人像画顿时浮现在他眼前...
这是...
与第二幅图风水相师图一样,这第四幅图依旧是某人的一张自画像...
只是眼前这一身蓝色长袍,如瀑布般洒落的黑长直,还有那一双扭曲且内心戏十足的纤纤玉手。
三者组合在一起,无疑是让丁长生条件反射式的想起了一个人...
楚人美!美姨!
一想到这里,连自问来到这个世界见过大场面的丁长生也不禁咽了口吐沫。
标标准准的童年阴影!
“给美姨临摹画像...”
光是想想看都只觉脊背恶寒,冷汗直流...
且不说眼前这幅图邪气凛凛,光是抬眼望去的那份独有的压迫感都是让丁长生头皮发麻。
可以,这很美姨!
但眼下正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抽签抽到下下签,丁长生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恐惧连带着杂念一并虽浊气呼出。
一手紧握画魂笔,一念临摹参悟透。
可就在丁长生将将要落笔的瞬间,原本已摒弃干净的恐惧再度如潮水般将他的意识还有心神淹没。
脑海中无数杂念连带着记忆片段如洪水猛兽般将他如水平静的心神,撕扯的体无完肤。
想要静心参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丁长生骨子里韧性十足竟是想要强行落笔。
可手中画魂笔刚刚朝前走了约莫两寸的距离,额头的冷汗便再也抑制不住。
啪嗒一声,笔落魂断!
“不行,硬来只怕不行...”
“区区两笔所损耗的心神居然是临摹参悟前三幅画的总和...”
丁长生即便是迈过了心中恐惧,可也无法弥补心神的损耗...
“解铃还须系铃人...”
面对新难题,唯有用老办法...
草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丁长生用一碗冷水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可意识刚刚脱离尚未起名的第四幅鬼图,头顶之上便传来细微响动。
丁长生小心收好画魂笔,妖剑神锋顷刻间藏在衣袖。
可突然,门被猛然推开。
一道凌厉身影竟伴随数道寒光在一瞬间彻底封死了丁长生的退路,眼下留给他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毫不犹豫的出手...
只见其手中神锋顷刻间化作点点星芒算是勉强抵挡了对方的致命寒光,可与真正的剑道高手切磋丁长生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弱点暴露无遗。
他出手完全没有招数可言,无非是靠着自己变态的记忆力依样画葫芦的将柳清月还有宋白玉,亦还有周鼎的剑术强行杂糅在一起。
骗骗薛六这位养蛊大神官还行,碰上被萧府精心豢养的门客便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转瞬间,长锋呼啸,一把长剑就这么横在丁长生的脖颈之上...
“萧老爷对你的评价,如今看来确实有些过誉了...”
出剑之人正是萧府快剑手无影,其剑法正如其名一样无影无踪,极难提防。
刷!
长剑离身,转而回鞘。
“反应力不错,在我平生所见之人当中你亦能排在前三...”
一踩一捧,攻心上策。
“在下萧府客卿无影,特奉萧家家主之命前来为丁公子传道解惑...”
眼前剑客自有其自傲的本事,毕竟在丁长生不动用道行修为的前提下,他的剑术在此人面前的确是漏洞百出。
而想要在短时间内提升剑术,与一位剑术高手不停交手无疑是最快的方式。
所以自今夜开始,涮一坊上下的人是不要妄想有一个安稳觉睡了...
若是吴钱知晓这一切皆因他而起,恐怕抽自己大嘴巴的心都有了...
丁长生在无影魔鬼式的训练方法下进步飞快,连无影都不由暗自感叹。
“此人的悟性未免太可怕了些...”
再复杂的剑招,只需三遍亦可施展自如...
虽说达不到画皮画骨又画心的程度,可也足以让不少自诩天资聪颖的剑术翘楚羞愧自尽了...
且说丁长生这边在埋头练剑,第四幅鬼图的参悟全然抛在脑后,毕竟与美姨相比无疑是练剑更加轻松容易...
而在出名之后一直都未离开大理寺的宋白玉,此刻亦然在大理寺内的演武场疯狂练剑。
即便是汗水打湿了衣衫也不在乎,手中长剑似阎王催命般狠辣无情...
宋白玉之所以这样疯狂,无非是想在短时间内配上京城百姓传言中的那个自己。
可事实上,此等如没头苍蝇般的疯狂无疑是拔苗助长,但任谁都劝不住...
白昼长夜,疯虎出笼!
大理寺紧紧锁闭的精铁之门前,一个病秧秧的身影正毫无生气的站在那里。
抬头死盯着牌匾上大理寺那三个字,许久未动宛若雕塑...
“你是何人,站在这大理寺前所谓何事,莫非不知道今日时辰已过如若有何冤情,明日再来...”
可病秧青年对此却置若罔闻,那捕快显然有些愠怒。
大步上前,就想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哪里来的疯子。
“本捕快在和你说话,难不成你是聋了!”
说罢,手啪嗒一声落在其肩头。
殊不知这是他此生做出的最后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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