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雕刀,重操旧业。
太平了几日的小城,似乎焕发了些许生机。
城中的那些流民虽然走了大半,可也有头铁的不愿意离开。
丁长生木雕的手艺也是越发精湛,其对四幅鬼图参悟的越深这手上技艺也突飞猛进。
“我说你这小哥人长的俊朗,又有这等授意傍身,谁家的姑娘要是嫁给你那可就享福了...”
“王婶,瞧你这话说的,叫我们家小哥都不敢抬头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古人诚不欺我。
丁长生唯有用苦笑沉默来应付这些一大早便上门拉家常的邻里街坊
虽然无奈,可是这少有的人情味却也让丁长生的心前所未有的放松。
京城虽好,杀机四伏。
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一直紧绷的神经就没有放松下来过。
扎纸铺的邪门,西凉世子的生死考验,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明枪暗箭。
人心处处隔肚皮,城里到处是杀机。
这份少有的人情味也是潜移默化的在洗脸着丁长生的道心!
朝闻道,夕死矣
修道者天资为一,道心为二
丁长生修为虽然不在,可这次历经红尘似乎也正应了那句话。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城里不比京城,不过也有丁长生热面一碗。
而且在城里同样盘下一间铺子的面铺掌柜竟然也是丁长生的老熟人
此人正是在城北街面上,丁长生常常光顾那个面铺的掌柜
可那面铺掌柜却是没能认出眼前这个看起来病秧秧的年轻人
整个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连这做面的手艺比其京城都差上不少,丁长生原本想要问问清楚可却因这小城里人多眼杂只能作罢。
入夜,丁长生正练剑入神。
一身汗珠,滚落不停。
可突然他却停下了出剑的手,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不由看向门外。
草草披上衣衫的他,不等门外之人敲门便先一步将门打开。
“掌柜的,怎么是你!!”
丁长生略显惊讶,手中神锋妖剑也是赶紧藏在身后。
门外所站之人正是那面铺掌柜,只是此刻的他却亦如白日里那般无神。
整个人看上去如行尸走肉一般
其浑浊的双眸没有一点神采,整个人浑身上下也是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死了,都死了...”
什么!!
“都死了啊...”
面铺掌柜猛然瞪大了双眼,目眦尽裂的样子宛若厉鬼拍门。
而其整个人的肺腑也是在下一秒中轰然炸开,从其中赫然钻出一条通体黑亮的怪虫。
怪虫直奔丁长生面门而来,看样子是想要将他当作下一任宿主。
可一道寒光却是将其拦腰斩断,腥臭难闻的鲜血撒了一地。
紧接着地面上腾起的白雾也是让丁长生略微皱眉!
被炸开胸膛而死的面铺掌柜,怒目圆睁看上去甚是可怖。
不好!!
城中寂静,藏不住一点响动。
然而此刻周围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却是让丁长生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寻声而去,一脚踹开屋门。
却见一条黑亮怪虫早已顺着一人鼻息钻入肺腑,那女人脸写满了惊恐眼见丁长生到来其整个人更是不要命的扑了上来。
“救我....救我...救...”
可话还没有说完,从嘴里淌出来的全是黑血。
下一秒,其整个肺腑也是从里到外炸了个干净。
丁长生又是一剑将黑虫一分两半,可这么下去治标不治本。
“一定要找到这怪虫的源头!”
事不迟疑,丁长生赶紧朝城内那些住人的屋里去。
可修为不再的他,即便是健步如飞可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耳边不断传来肺腑的炸裂声就好似冥冥间敲响的丧钟一般
砰,又是一脚踹开屋门。
“小....小哥...”
这是最后一户,里面住着的正是一对外逃而来的母女。
她们也是丁长生来这座小城的第一个客人,平日里虽然交谈不多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交情也是让丁长生怒火中烧。
“来的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些...不错...”
只见一人手中正捏着一条胡乱扭动的黑亮怪虫,另外一只手活生生钳制住这女子的脖颈令其无法动弹。
而在两人身边早已一个胸膛炸开的女子没了生机,可其手却依旧死死抓住此人衣角不愿放弃。
丁长生衣袖里藏着神锋,袖箭更早已蓄势待发。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没有完全把握对付眼前这个
藩国戏法师!!
“我一路走来,这是我屠戮的第十座小城...”
“没想到,在第十座小城里才碰上你,可惜啊可惜...”
“可惜那些人都白白成了你的替死鬼...”
“你这若是到了阴曹地府,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啊...”
“丁大掌柜....”
丁大掌柜这四个字一出,丁长生便万般确定此人定是同京城里那些作乱的戏法师是一派的。
“冤有头债有主,你等受宁国侯挑拨犯了株连九族的死罪,与我何干...”
“好一个宁国侯,好一个与我无关...”
“你可知,在京城中有我多少亲人被那狗皇帝砍了头...”
“徐望北对漠北出兵,我等多少百姓亲人也因此横死当场...”
“这些流民却只想苟活在这里,做那塞外神仙...”
“不可能!!”
这戏法师一语说罢,手腕猛地一用力便是扭断了这女子的脖子。
殷红的鲜血顺着其嘴巴流向脖颈,而瞪大的眼睛里除了恐惧之外更有着浓浓的不甘。
强烈的刺激让丁长生牙齿紧咬,暴起的青筋任谁看了都看得出丁长生的此刻心中的愤怒。
这还是他头一次因为修为不在而怪罪自己
初春小城,分外清冷。
手握神锋长剑的丁长生不顾一切的朝那戏法师杀来!
激射而出的袖箭如毒蛇吐信般直冲其面门,神锋妖剑悍然朝其哽嗓咽喉直直抹去。
那戏法师见状脸上露出诡异一笑,不慌不忙从衣袖里抖出一把短刀也这么同丁长生交起手来。
藏有神仙索的他根本不担心自己如何脱身,而他之所以这般只为了丁长生的项上人头。
丁长生一路隐匿身形
可在漠北,有一户惹不起的势力可是出了大价钱要买其人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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