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时光,白驹过隙。
对于那些极少露面的修真大佬来说,十年都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区区十日更是微末的入不了法眼
龙虎山铸剑大会虽在江湖上久负盛名,可见光了岁月蹉跎的大佬们自然不放在眼里。
个个都是派出门下得意弟子前去开开眼界,毕竟龙湖上乃天下道门圣地同样也是无尽气运汇聚之洞天福地。
兴许就有可能得到什么要命的机缘,从而改变自己还有身后宗门的一生。
只不过这样撞大运的想法,自然也是同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画等号。
一连几日丁长生都没有出那小院半步,因为他清楚一旦离开了这里想要借这三道剑痕参悟莫名剑意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况且其隐隐有种感觉,此行不会太平。
眼下第五幅鬼图的参悟一筹莫展,兴许只有他突破到真正的金丹境修为方才能窥之一二。
但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有这等送上门的便宜机缘他自然不肯放过。
而这几日在宋星河眼里,丁长生也不出所料成了其口中的疯子。
不光是看着那面墙发呆,更时不时的用手比划着什么。
可他也只有羡慕的份,其所走之道注定了不能在这里得到什么前人的经验。
而他也是将满心的苦闷发泄在每日定时送来的美食之上,而这一日他悄然看见那前来送餐的仆人鬼头鬼脑的朝丁长生的方向张望着什么。
起初他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此人没见世面好奇罢了。
可一脸几日皆是如此,便由不得让人起了疑心。
所以这一日,在那仆人离去之后宋星河也是同柳荷打了个招呼便悄然跟了上去。
终于是在一家酒肆内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极阳宗....”
眼见那仆人恭敬的模样,宋星河也是悄然离开不漏一点痕迹。
极阳宗的手段他虽然没有领教过,可从这位少主的身上也总算是能窥之一二。
“没想到极阳宗的人竟是如此下作,连这样不要脸事都干得出来...”
听了宋星河的话,柳荷可谓是愤愤不平。
要知道江湖上偷学偷看他人参悟修行历来可都是大忌,要不然这小院怎会有障眼之法。
可极阳宗竟是用此等小道,来暗中窥探可想而知其定是没有忘记当日之事。
“柳姑娘话虽如此,可其既然能买通这铸剑城的仆从,想必此人在极阳宗的身份地位不低啊...”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所以自那日后,算准时间的宋星河早早等在小院门口,待那仆从送饭而来也是经由他手进入小院。
全然不给其窥探的机会,如此一来即便是那位极阳宗少主手段通天可也只能作罢。
而这几日的丁长生完全沉浸在那莫名剑意之中,参悟的越多便越是佩服那位不知名的前辈。
如此天马行空不被约束的剑法可谓当世之尊,但当年此等剑法却是被龙虎山视作旁门左道。
毕竟如此离经叛道的剑法,一旦问世势必要引起一番祸端。
“剑意问心...”
“笑话,真是笑话...”
正沉心参悟的丁长生冷不丁被耳边突然的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而他的意识也在不知不觉间被眼前那剑痕的主人,拉入了早已布置好的幻境之中。
说是幻境,其经历的却是那剑痕主人的一生。
三岁练剑,六岁无敌于同村乡里,,十二岁剑斩恶贼一十二。
十八岁拜入太上剑宗,二十岁为核心弟子
意气风发,自少年伊始
信奉自身心念的他也是踏入铸剑城,准备以其所悟剑道震惊天下人。
可不曾想却因一事乱了道心,最终饮恨龙虎山。
他永远的忘不了当日的那一幕
“你天赋虽高可道心修的却是一塌糊涂,任凭你日后剑术再高终究也如亭台楼阁一般...”
“中看不中用...”
“太上剑宗的小辈看来也不过如此,不知在哪里修了此等左道剑术竟妄图在诸位掌门面前献丑,可笑真是可笑....”
“于兄说的是,此人心思太过急功近利,辱我宗派之名...”
“你且听好,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太上剑宗弟子,即刻起逐出宗门...”
言辞凿凿,宛若雷击。
前一秒,此人还是太上剑宗里年轻一辈谁见了都要躬身道一句师兄的绝顶剑客!
而下一秒,其却成了无门无派的丧家之犬
“你难道听不懂人话,此地已无你容身之处,还不快滚!”
少年闻声回过神来,眼中复杂的神色环视四方。
“今日之辱,他日必定悉数奉还!”
说罢,其朝那太上剑宗的掌门叩首三声,转身离去。
不知怎么的,原以为是宵小之辈找回场子的狂妄之语,但在场竟是听不见第二声反驳之音。
一众道门大佬就这样看着一个负剑少年缓缓下山去,自此音信全无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其所悟那随心所欲的剑术,也一同消失不见成了岁月长河中掀起的丁点涟漪
“原来如此...”
意识重归本体的丁长生,看着眼前三道深浅不一的剑痕也终于明白了那位前辈当时心中所想。
最浅的一道正如其孩童时横空出世,借剑道天资名动一方。
稍微深的那一道正好象征着其拜入太上剑宗,风头一时无两为众人眼中翘楚之时。
而这最后一道,也是三道之中最深的一道正是其在龙虎山挫败而归,心性衰败到了极点带着一种五味杂陈的情绪,方才留下的这一剑。
这一剑里,有着其不悔的执念,还有着其对后辈之人的寄托。
三道剑痕,似人生大起大落。
被龙虎山否定,被太上剑宗逐出宗门,无疑是将其逼入了死境。
可正所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心中随后执念化作这最后一剑重重的留在这墙壁上。
其生虽短,但却无悔。
在丁长生的眼前仿若出现了一个少年模样,可却顶着一头白发的神秘人。
其眉宇间那冲天的剑意比起所遇之人都要强横无数倍,其眼中虽有迷惘但在看见丁长生的那一刻尽数消失不见。
他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自己留下的狠话已有后来者继承实现的可能。
这一刻,他已等了太久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