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汤一碗,回魂还是丧命。
眼见那兵卒服下这碗所谓的回魂汤,赵黄粱也趁机同这位直扑青年套起了近乎。
只是对其口中所言的撞邪有些不解!
虽然他身为北朝的新王,对于龙虎山这等超然物外的门派有所了解。
可从马背上拼杀出来的赵黄粱,却仍旧不信鬼神之说。
尤其是这种带有浓重民间色彩的说法,先前其都将之视作捕风捉影般的胡说八道。
可今日却有幸在鬼都城中眼见为实,所以一时间也是来了兴趣。
而被问到的那质朴青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不慌不忙的从怀中的小袋子里拿捏出几根某种植物的根须。
旋即丢入嘴中拒绝起来,辛辣刺鼻的滋味让让赵黄粱都不由皱眉。
而那质朴青年反倒是不以为然,甚至拿出一些让赵黄粱品尝。
只是接过来的赵黄粱迟迟不敢下嘴,那质朴青年看在眼里也是笑着说道。
“不敢吃也很是正常,这东西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
质朴青年任由那辛辣蹿腾的滋味从其口腔中蔓延,旋即弥散四肢百骸,充斥着肺腑换来少有清明之感。
赵黄粱见状,为了骗取这人的信任,竟也是不顾一切的将其中一根丢入自己的嘴巴里。
刚嚼了两下,辛辣刺激的滋味便是让其五官扭作一团。
此刻就连呼吸仿佛都成了奢望
这种感觉持续了约莫三息的功夫,可紧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清凉竟是自其天灵流淌而下。
将其这些日子里积攒的疲惫和倦怠,一扫而空。
精明似乎又重新占领了高地!
“此物果真神奇...”
走南闯北这些年月,自诩见多识广的赵黄粱竟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眼见赵黄粱这般如此,似乎先前因为徐望北那般举动而产生戒心的质朴青年,也是因此放下心中的芥蒂,缓缓出言道。
“这撞邪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从小便听家中长辈告诫...”
“恶风天来临一定不要在夜晚乱走乱看,以免被邪物所害...”
“即便是走夜路,无论身后出现什么动静也不能回头...”
“这是自古流传下的规矩,任谁都要遵守...”
“我担心你们这些外来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怕那些邪物害了你等性命,这才好心端着回魂汤过来,不曾想你们竟然...”
似乎是碍于那徐望北的威压,亦或者是左边臂膀尚且隐隐作痛。
质朴青年的话没有说完,赵黄粱便知其中深意。
连忙岔开话头,打听起这回魂汤的由来
对此那质朴青年只是说道。
“这是城主大人赐给我们的,鬼都城每家每户都有...”
闻言的赵黄粱没有追问下去,毕竟话都说道这份上了
至于那神秘的植物根须,倒也不是什么秘密。
质朴青年说出了城的后山上多得是,他们若是想要尽管来找取就好了
话正说到此处,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原先的寂静。
那原本倒地不起的兵卒喷出一口黑色逆血,回流的血沫子让其肺腑剧烈震颤。
但看样子其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看着周围人一脸关切的模样,其下意识的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先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闻言的兵卒木然的摇了摇头,其只是依稀记得自己爬上了墙。
至于为什么,却是一问三不知了
那无论怎样,命算是救回来了
眼见如此的质朴青年豁然起身,旋即说到。
“现在我能走了吧...”
本想着徐望北能就此改变态度,可后者闻言只是冷冷的说了句。
请便!
质朴青年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面色涨红的离开了这院子,临了不忘砰的一声将院门关上。
待人走后,赵黄粱不免说道。
“你这是何意,难道此人也有问题?”
“难道大人觉察不出来一切发生的都太蹊跷了...”
“你这么说来的确有几分蹊跷之处,可他也当着咱们的面喝了那回魂汤...”
话虽如此,但却始终不能打消徐望北的顾虑。
从之后发生的事来看,的确正如这位精明的西凉王所担心的那样。
而此刻那质朴青年出了院子,整个人便是换了副嘴脸。
头顶虽说是黑风遮日,但其整个人身法却行如鬼魅。
转过几个街角,确定身后没有人跟来,这才走入了一间极不起眼的药铺。
门内早有人等候多时了,眼见这质朴青年回来,连忙开口问道。
“怎么样,都办妥了...”
“算是吧,只可惜费尽心力却只是便宜了一个小喽啰...”
“要怪就只怪那个冷面汉子警惕性太高,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无妨,只要他们中有一人中蛊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鬼母大人炼制出来的蛊虫,岂会是那般容易被发现...”
“这倒是,所以我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那人醒了我便离开了...”
话说到这里,闻声的那人猛然捏碎了手中的杯盏!
旋即冷声道。
“确定身后没有人跟来!”
“没有,我在城中故意饶了几圈,确定身后无人这才敢进来禀报...”
“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坏了大人的事...”
“如此最好...”
“这恶风天只怕还要持续几日,一定要在这期间将他们的底细搞清楚,同时也要将他们永远留在鬼都城中...”
“这里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知晓!”
“是,大人,我这就是准备...”
然而此刻,一双眼睛却是在黑暗的角落里,亲眼看见那神色谨慎的质朴青年走入了这间药铺。
而后不动声色的又悄悄潜伏回去
院子里,一言不发的徐望北安坐院落中央。
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兵煞之气混合着杀伐的血腥,让任何邪祟都不敢轻易靠近。
而此刻,一点动静落入其耳朵里。
“大人,那人进了城北街角处的一家药铺,之后便许久没有出来...”
“属下生怕暴露这才没有继续停留下去...”
“你做的很对....”
闻言的那人又潜伏去黑暗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而此刻徐望北手中捏着的正是先前让赵黄粱啧啧称奇的神秘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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