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三国,朝九晚五
由宜城渡口前往襄阳,走水路的话,也就半天不到。
因此,天都还没黑,刘备、关羽、王朗,外加十多个护卫,就已经来到了襄阳渡口。
至此,刘备就要下船了。
毕竟来说,他想了解的东西,路上就已经了解过了。
虽然他还是不太懂,为什么江夏不以蓄奴为风,反倒是喜欢给钱的雇工。
也还搞不明白,为什么江夏有那么大的发展。
更加不是太清楚,自家的儿子阿斗,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了江夏商会的会长。
但是,到了襄阳之后,他自然也就不用再去询问章留了。
所以,刘备到了渡口以后,当即便要告辞离去,“多谢足下一路照看,日后若是有机会,吾……”
章留没等他说完,便连忙开口道:“您是贵人,不用承诺其他,只要您能在适当的时候,帮我说上两句话就行了。”
虽然章留还是没看明白,刘备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但这一路下来,有一点他却是已经肯定了的。
那就是,
刘备确实是贵人。
这一点,从他身边那个不断生气的家伙就可以看出来了。
毕竟,那人的气性虽然很是奇妙,更是不断地生闷气,
但章留却从对方看到了一股儒士风采。
便是比之江夏的许多先生,都还要更甚几分。
除此之外,他还从关羽身上看到了一股极重的煞气。
有了这两人做参考,刘备的贵人身份,自然也就是可以肯定的了。
“好好好。”
“若是有机会,定帮你说上一两句话。”
刘备也没在意,随口就应承了下来。
“在下别的不敢保证,但所出之砖石,绝对质量上乘,决计不会让贵人难做。”
不过章留却是十分严肃地补了一句话。
“我家大哥既然说了要帮你说话,就绝不会食言而肥,你怎得还如此……”
关羽倒不是不理解,只是看到了刘备的疑惑目光,因此也就顺势反问了一句。
“贵人不知,我这砖石可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就如您身上这股子煞气,还有这位贵人身上的儒雅之风一般,若是丢了……那可就再也不能立足当世了。”
章留郑重地拱手道。
“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转过头来,刘备感慨地看向王朗道:“景兴先生以为如何?”
王朗想了想,居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十分认真道:“虽是身份低贱,又是商人,但总的来说,也算有些骨头。”
“不。”
“我觉得不是。”
刘备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以为,他应该是不想丢了乡的人脸,同时更不想给我那儿子丢脸摸黑。”
王朗:“……”
那你还问我?
可着劲的欺负我是吧?
“景兴先生莫要误会,备只是觉得,先生对于商人,多少有些偏颇了,所以才有此之说,若是先生不喜,备不说也就是了。”
刘备当然听不到王朗的内心话,不过他却看出来了王朗对那些商人的不满,因此也就有了这么一番话。
既是提点,同时又是在提醒王朗,天下未定的大局。
至于王朗会不会听。
刘备自然是不敢保证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最后加了一句……先生不喜,备不说也就是了。
“朗,记下了。”
王朗郑重地行了一礼,但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十分认真的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些人带来的影响极大,或许会导致大好局面的丧失……当然,这也就只是我当前的想法而已,之后,朗定会多多观察,日后自当奉送主公一份正式的表奏。”
很显然,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有点弄明白了刘备的脾气。
最起码,也不会像是之前一样小心翼翼了。
“先生有此念,乃是好事。”
刘备笑着点了点头。
此事,也算就此告一段落了。
……
军师府。
“玄德公何时回来的,怎不提前说上一声,竟是连迎接的机会,也都不给我吗?”
“可见,确实有奸人作祟啊!”
“若是如此,还请玄德公允许,在下自撤身职,以证清白!”
陈逢看着走进来的刘备,缓缓地从躺椅上爬了起来,顺势来了个倒打一耙,将想要放长假的心思,直接就表露了出来。
所谓陈子吉之心,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
刘备自然看出来了陈逢在想什么,因此无语地盯着他看了两眼之后,便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也正因此之故,他根本就没有去接话茬,直接就靠在了另外一个躺椅上,道:
“且说说吧,江夏的局面,如今到底是怎生模样的,那雇工、银行、保号、借钱……还有阿斗的会长,都是怎么一回事。”
“雇工?”
陈逢愣了一下后,恍然道:“玄德公所说,应该就是废除了徭役之后所产生的事物吧?”
“嗯?跟废除徭役有关?且说说!”
刘备一听,就来了兴趣。
“好。”
陈逢也没废话,当即便将废除了徭役之后,将会产生很多无所事事的人,而且这些人都要活着,都要赚钱,以此来维持家庭生计,然后也就有了雇工一说……等等事物,全部都讲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不会耽误他们种地?”
刘备点了点头,同时也问出了内心里深藏着的一个问题。
“不会。”
陈逢笑着摆手道:“以他们的工作强度来说,还有各项的律令而言,就算是他们想影响……那些雇佣他们的人,恐怕也是不敢的。”
“有律令?那就好。”
刘备一听,也就放心了。
“玄德公难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律令吗?”
陈逢却是奇怪了。
“既是你子吉所制律令,我又何必怀疑?”
刘备翻了个白眼,道:“毕竟,你我之间,从始至终也都是没有奸人存在的……倒是有一个人,时不时地想要偷懒,因此……这叫什么来着?”
“疑心生暗鬼。”
陈逢随口应了一句。
“对,就是疑心生暗鬼……好啊子吉,你竟跟我生了暗鬼了。”
刘备说着,就摆出了一副要怪罪的模样。
“咳咳!”
“其实说起来,这律令并非是由我制定的,我压根也不懂这些……”
陈逢连忙转移话题道:“制定此律令的人,乃河内司马芝是也!”
“可是跟司马家族有关?”
刘备瞬间眼前一亮,跟着也就转移了话题。
“说是有关,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说是无关,其实也还有那么一点牵连。”
陈逢先是点头,而后又是摇头。
“不过,此人却着实是一个英才,所以玄德公若是有暇,不妨前去见见。”
“哦?”
陈逢眼见刘备疑惑,随口回答道:“比如说这律令吧,当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制定……说是制定的严格了一些吧,总归会影响到那些人的积极性,然后江夏也就不会富裕起来了。
可要是制定的松懈了一些呢,那些人又绝对不可能会放人,这样一来,就有可能会耽误农耕了。
也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王肃将这司马芝推荐了过来,
然后,此人只短短时间内,也就制定出了法规……只要当众鞭打十下,也就可以了。”
“这却是个什么道理?”
刘备疑惑道:“再者来说,子吉先前不是一直说,要废除肉刑吗?如今,怎得一副要恢复的模样?”
“我所说的肉刑,与此无关。”
“那是另外一件事了。”
陈逢摆摆手,道:“且说这鞭刑,一来是当众打的,那些人总归是要脸面的,所以他们终归要忌讳一些,最关键的是,此刑还能不断加……不放一人,十鞭,不放十人,刑一月,若不放百人……则一面刑之、一面罚款。”
“如此一来,不论这雇工之人到底要不要脸,终归都是要忌讳一二的。”
“若是再配合各地的监察,他们就更是不敢为所欲为了。”
“这般下来之后,不仅没有耽误农耕,同时也不会影响他们做生意……玄德公觉得,此刑如何?”
“妙。”
刘备点头道:“如此来说,这司马芝确实是一个人才,之后倒是要见上一见了。”
“但现在,子吉还是先跟我说说,这银行、保行……还有商会之事吧。”
“正要说。”
“主公怎得还急了?”
陈逢笑着靠在了躺椅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之后,道:“要说起来,这商会一事,还是王肃启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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