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一趟白干了。”敖飞厉怒气冲冲的把茶碗重重的摔在了桌上。
“哥,消消气。听你们不是把圣明教的总坛给剿了嘛。”敖飞露心的把茶碗拾了起来。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跑了三道宗和妙音宗这两个元凶首恶,更可恶的是还让人家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劫走了。辛苦了大半算是白白的便宜鬼狐门了,直娘贼!”敖飞厉越越是气愤。
“常言道好事多磨,办事情从来都是蜿蜒曲折的向前,少有直通到底一蹴而就的。这次解决了圣明教这么大的麻烦,下次还愁灭不了那两个不成气候的门派嘛。”敖飞露在一旁和声细语的安慰道。
敖飞厉瞄了一眼敖飞露,笑道:“你个妇道人家,都是成了亲有了丈夫的人了,还出来抛头露面干嘛。”
敖飞露无精打采的叹道:“如今北有边患、南有倭患,各省时不时的再闹些旱涝瘟疫,朝廷今年的税赋不增反减,惹得龙颜大怒。六部堂官个个战战兢兢,我家公公整日这吏部的差事也快干不下去,我在京城待的也没意思,就着寻个回娘家的机会出来透透气。”
“今年的私盐和丝绸生意被三道宗和妙音宗的那几个余孽给搅和了,直接损失了近百万两银子。京城的那几个喝血不留情的主,整日催的爹爹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把我也急的是焦头烂额。”敖飞厉着头疼的摸了摸脑袋。
敖飞露也跟着苦笑道:“那些个贪官污吏,人前高高在上、人后便是一副贪得无厌的人嘴脸。一旦伺候不好他们,便就不停的给你上眼药、处处刁难。”
“好了,爹爹已将此事告知大伯了,看大伯出面今年的供银能不能少交一些。爹爹今出门听戏去了,等晚上回来再吧。”敖飞厉着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出了门。
……
伴着夕阳斜辉,两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拉着一架宽大结实的马车在道路上慢慢的行走着,那赶车的车夫正是黄月。一连两个多月黄月不紧不慢的走着,由河南进入湖广行省地界到达洞庭湖,而后沿着湘江一路向西南走去。
自上一次告别蛊毒族已经整整十年多了,黄月也早已记不清当初的详细路线。但隐约能记得的便是沿着湘江一路向南,翻过南岭后没有多远便是一片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世代居住着像蛊毒族、巨象族、黑熊族这样的隐居部落。
经过一路风尘,黄月总算是沿着湘江到了湖广的边界地带,望着一片片错综林立、峰峦起伏的大山山,心下便知自己现在已经到了五岭之地,翻过五岭再往南便是广西行省地界。。
由于山路崎岖不平,马车已无法行走。黄月只得弃了马车,将大包袱挂两匹马的马背上,然后自己背着金玥媱朝着一重重大山处走了去。黄月心知想在这绵延数百里之遥的五岭大山找到一个村落般大的族群谈何容易,因此早早的做足了打算,带了足够支撑十日干粮和水,一边背负着金玥媱、一边牵着马匹,意志坚定的朝着重峦叠嶂走了去。
一连两的山路中行走,黄月饿了便吃几口干粮、渴了便喝几口水,两匹马也任由它们四处寻些青草吃。终于在第三,黄月找到了一股从山上顺流而下的溪,那溪水虽少的可怜但却也连绵不断,像是一条长线连接着山顶与山麓。
黄月大喜过望就这溪水痛饮了一番,又洗了洗脸随后把马也牵过来饮了饮水。
“有了溪水便自然会有农田果园,我顺着溪水走到底定然能找到人家。”黄月打定主意后抖擞精神,沿着溪水走了下去。
果不其然,走了不到十里地黄月便看到了一棵棵排列有序的果树。那果树上结了一棵棵青红青红的果子。黄月走上前摘下两颗,剥开皱巴巴的果皮将那白嫩嫩的果肉往嘴里一扔,顿时觉得甘甜无比。
黄月又连吃了十几颗,心下想到:“这岭南的果子多有毒性,自己曾经还吃过亏。只是这甘甜的果子定是没毒的,但自己也忘了这果子究竟是叫什么名了。”
吃饱喝足之后黄月便歇了下来,不再走了。因为黄月清楚,既然有果园,那必定会有人前来打理。自己的干粮还剩下一些,加上这片果园的果子,至少能支应个十半个月不是问题。与其自己在劳神劳力的去找,不如就在这歇一歇等别人来这里找到自己。
干就干,黄月找了块干燥透风的地方,拿剑砍了些树枝铺在地上又把些棉被床单铺在上面,随后将金玥媱心的放在了上面。两匹马随便找个地方一拴,自己便开始打坐运气、恢复体力。
过了两后,黄月在刚刚给金玥媱运功输气结束正盘腿调息时,听得七八个人熙熙攘攘的走了过来。黄月睁眼一看,果然是七八个壮汉背负着柴火、手拿着箩筐扁担走了过来。
黄月缓缓起身,正面走了过去。
那七八个男子忽然看到果林中走出来一个穿着怪异、满面的胡须的男子,个个表情一惊、面面相觑的停在了原地。
黄月一个抱拳简单的明了来意,可那几人压根听不懂黄月在些什么,嘴里叽里咕噜的了一通黄月也听不懂的土话方言。
“对了,这岭南族人与中原之地不通言语,当初自己在蛊毒族时就遇到过这种情况,还是一个叫布咕的姑娘能听会中原官话,在中间帮着自己与这本地土人传话呢。”想到这里黄月呵呵一笑,从怀里拿了一块银子出来递了过去。
那几人见黄月拿了银子出来,其中一人方才心的上前接过银子。黄月指了指嘴和肚子,简单的比划了一下。那几人也似懂非懂的明白了黄月的意思,便挥一挥手示意黄月跟他们回去。
黄月大喜,急忙回去抱起金玥媱上了马,将另外一匹马也牵在手中跟着这几人朝着山林深处走了去。
一路上穿过条条羊肠道,顺着山路走势九转十八弯,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方才远远的望见一处山庄。还未走近,黄月一下便看到了那一排排在木桩上搭建起来的房子。瞬间记忆就把黄月拉回了十年前,黄月很清楚的记得,当年自己误入蛊毒族时所见的景象就是眼前这一般。布咕还曾与自己解释过,岭南多瘴、蛇蚁丛生,每遇暴雨时节、更有山洪冲击,故而这本地的人都习惯把房子建在离地两尺多高的一排排树桩上。
进了族落之后,黄月双手合十朝着那几人一个鞠躬,那几人也照样给黄月鞠了一躬。原来,当年黄月在蛊毒族也生活了一段时间,对这一片族群的礼仪习惯也学了一点。
黄月又从包袱里随手摸了十几个碎银出来,分发给了那几人。那几人见了银子各个喜笑颜开,分分回家拿了食物和水摆到了黄月面前,又专门腾了一间屋子出来留给黄月。
黄月也毫不客气的把金玥媱安置了进去,又取了包袱自己也住了进去。至于那两匹马黄月也无暇顾及,任由这族落里的人欢喜地的牵走了。
却黄月住下后,当晚上便有人送来一些简单的饭食递给黄月,更有些人好奇的走过来探头探脑的往里看。黄月也不去理会,自顾自的盘膝打坐,既修养体力也时不时的左右观察一番,提着一颗时时戒备的心。
就这样过了一整夜,到邻二清晨,黄月隐约的听到外面一些人在叽叽喳喳的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