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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凤与飞灵都坚持己见,胥凤帝后想要尽快处置玄梦昔,而飞灵上神仍旧强调事情程序必须合规,唯有帝尊钦天启一直一言不发。
“天启,你倒是说说话!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此事我的意见还是不要闹的太大了,对天龙对宸儿都不好!而且过去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再翻出来。你耗费了那么多心力,方才让事情变得云淡风轻,如今又怎可……天启,你说是不是?”胥凤在旁边极力地劝说着钦天启,希望他能站在她这边。
钦天启的目光依旧落在玄梦昔的身上不曾移开,却终于开口道:“凤后,那你说应该如何处决这个玄梦昔?”
“神魔本就不两立,单凭她的魔族身份和身上欠下的血债,就已足够她死上一百次了!而今她还处心积虑地勾引神族储君,混乱嫡神血脉,并妄图祸乱我神界!其心更是可诛!”胥凤帝后极是愤恨地说道。
玄梦昔没有出声,听到胥凤这话她心中已是了然。显然他们应是知晓她的身份了,至于是通过白龙玉显色还是通过飞灵上神对于她记忆碎片的拼凑找到了答案,那她就不得而知了。当然她也没有必要去深究此事,因为他们无论以哪种途径获知,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将她直接推下黑水涯让她堕入无生之境?”钦天启静静地听着胥凤所言,淡淡地说道。
“哼,让她直接堕入无生之境?岂不是便宜她了!依我看应将她钉上天柱,受天雷天火劫地天罚!”胥凤帝后咬牙说道。
飞灵上神听到“天雷天火劫地天罚”不禁一怔,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帝尊钦天启。看来胥凤说得这个处决方式应是及其狠辣,虽然玄梦昔不知道“天雷天火劫地天罚”究竟是什么,但是她却从胥凤帝后的表情以及飞灵上神的反应之中看出来了此刑罚的非同一般。
帝尊钦天启微微皱眉,收回了一直在玄梦昔身上停留的目光,侧过脸去望着胥凤:“三道天雷之劫可渡仙成神,六道天雷可渡下神成为上神,顶过九道天雷的上神可晋位神祗与神帝比肩。‘天雷天火劫地天罚’一共千道天雷万重天火,堪比凡世之千刀万剐。火凤,你这是有多恨她?你究竟是恨她魔族的身份,还是恨她那一张让你惊恐的脸?”
飞灵上神听罢钦天启所言,面上很是惊诧,唇瓣微动却忍住了,最终并未多言。
玄梦昔此时才晓得“天雷天火劫地天罚”究竟是什么,千道天雷万重天火,那可是神界最极致和惨烈的刑罚,看来胥凤帝后真的很恨自己抢了她的儿子钦伏宸,不然怎会想要让她死都死得不痛快。只是帝尊钦天启的话却让她不解,为什么胥凤要恨她这张脸?为什么她这张脸会让胥凤惊恐?
胥凤见钦天启居然当着飞灵上神和玄梦昔的面这么说她,顿时面上阴沉下来,极是幽冷地说道:“天启,那你昨夜在紫云殿中又究竟当她是玄梦昔,还是当她是钦天娇呢!”
昨夜?紫云殿?
想起那禁宫宫门之上被摘掉的牌匾,玄梦昔脑中忽然隐约显出了三个飘逸的大字:紫云殿。这三字慢慢重叠到那空落落的禁宫门楣之上,果真是很合契。原来那里竟是曾经名为紫云殿。
紫云殿,紫云……
紫云!母亲!
玄梦昔心中一惊,猛地抬头望向胥凤帝后,只见胥凤那愠忿的目光也正锋利地射向她。
“火凤!你不要扯上小娇!”钦天启猛捶龙椅的镶金扶手,忽然站起身来。
“天启,许你提到那张脸,就不许我提到那个人?”胥凤的眼眶有些泛红,似乎积累了许久的情绪开始爆发出来。
一旁的飞灵上神有些尴尬,虽然事情的始末他是清楚的,但是如今帝后夫妻二人这般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争执,他多少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世间皆言帝后和睦,龙凤呈祥琴瑟和鸣。而今看来也不过如平凡夫妻,有争吵也有芥蒂。
“今日上神在此,也算是公道在此。上神你说,我方才所言的处置对这孽障之法可算公道?到底是我狠心,还是某人偏私?”胥凤有些负气地又向飞灵上神讨起了公道。
飞灵捋了捋洁白的长须,望着玄梦昔说道:“天雷天火劫地天罚虽是残忍,但是与此女身负之罪孽却并无不合。按此女之罪,轻则受损魔鞭笞,重则领劫地天罚。只是此等皆是极刑,是判轻还是罚重,皆须通过三脉神族合议方能敲定。”
跪在殿中的玄梦昔并未听清飞灵上神后来说了些什么,自从胥凤帝后道出“紫云殿”三字,她的心里头彻底乱了。难道母亲是……怎会?怎么可能?若是这样的话,神族怎会容自己活下来?
只闻钦天启目光幽冷忽地决然说道:“既是如此,那便如上神所言请灵啸与赤炎二君一并决断!传令下去,速将雪飘飘和羲阳请到前殿广场,午时之际对玄梦昔进行三脉神族合议处决!”
钦天启的眼睛微微眯起,握住那白龙玉玉阙的手死死捏紧,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胥凤大约是认定钦天启会维护玄梦昔,并未料到他忽然会同意启动三脉会审,故而一时被他这决定惊住,愣在原处一动不动的好一阵子。待反应过来之际,钦天启已是早就拂袖往前殿广场而去了。
因昨夜是钦天启的生辰,紫微宫夜宴群神,故而灵啸女君雪飘飘以及赤炎帝君羲阳都赏脸来到了天龙赴宴,而且此时他们人都还在紫微宫中不曾离去。故而钦天启这一声令下,不到半个时辰,三脉神族帝君便在紫微宫前殿广场之上齐聚了。
这回的阵势虽没有上次那般壮大,但是三脉神族帝君却都已齐聚,六界有名望的仙神也大都在场了。众人本是昨夜来为钦天启贺寿,不曾想到今日却会来瞧见他人折命。
玄梦昔被带上前殿之时,广场之上众神皆是屏息负手而立,一众神祗也无人落座,都站立在广场中央。方形的前殿广场之上,众神神色凝重,如同分布在棋盘之上的落子,静默地等候着悄无声息的腥风血雨。似乎大家都已嗅到,今日此处是难免要被血染了!
众人面上各异的神色落入玄梦昔的眼中,有惊异、有淡漠、有同情、有诡笑、有麻木、有纠结、有愤恨、有暗爽、有不忍、有担忧、有忐忑、有关怀……
她觉得天地都有旋转,周围明明是静悄悄的,可她却犹如身处喧嚣闹市,觉得嘈杂之声充斥着她的耳朵。
“哎,真是可怜,看来这小美人是活不了啦!”
“上次不是说是灵啸遗孤,又是天龙血脉么,怎么今日又再次三脉会审?这是从未有过之事啊!”
“这小妮子一脸狐媚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善类,还胆敢勾引伏宸太子!上回就该处死她的!”
“听天曲神山那边说,飞灵上神拼凑出了这妖女的记忆碎片,证实了她是个魔!”
“今日会如何处决她呢?她不是有身孕了么?她腹中孩儿如何是好?”
“不知伏宸太子会赶来救她么?”
“……”
……
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让玄梦昔头疼,像无数的蜜蜂在她耳边嗡嗡。
“玄梦昔你可知罪!”
一个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之上响起,威严地震动着在场每一个的耳膜,可跪在那里的玄梦昔却无半点反应。她已是有些分不清耳边的那些声音究竟是不是自己幻听。
“玄梦昔!你好大胆子,竟然敢无视帝尊!”
胥凤尖利的声音传来,玄梦昔终是回过神来,朝前方望去,钦天启正神色凝重地望着她,而一旁的胥凤帝后正对她怒目相视。
“敢问帝尊,这玄梦昔究竟何罪之有?之前不是已通过通天灵水验明过她身份乃是天神后裔么?”
站在一旁的赤炎帝君羲阳眼中隐着担忧,开口便有些偏帮玄梦昔的意味。另一边的灵啸女君雪飘飘则是沉默不语,目光落在跪在那里玄梦昔身上看了一眼,又低头自顾自地玩弄着手上的那枚白玉扳指。
“那日通天灵水鉴定有误。”飞灵上神往前一步,掏出一面带有裂痕的水镜,向羲阳展示道:“赤炎帝君请看这里……”
羲阳接过那水镜,与身后同来的羲玥一并朝那满是裂纹的镜中望去。镜中的画面让二人的面色皆是大变。羲阳的面上泛出惊恐的惨白,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怎么可能?!”而他身后的羲玥则是死死拽住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无言的悲愤,交杂着切齿的恨色,那目光犹如利刃狠狠地射向了不远处的玄梦昔。
飞灵上神将那水镜又传给了冷在一旁灵啸女君雪飘飘。雪飘飘低头望向那水镜之内,表现却出人意料的镇定,面上冷漠之色不改,淡定地将那水镜又还回给了飞灵上神。
周围的众仙神开始窃窃私语地探讨,那水镜之中究竟有些什么,赤炎帝君兄妹竟是有如此大的反应。可令人意外的事情再次发生。羲阳身后的羲玥忽然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扬手甩给了玄梦昔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羲玥这一巴掌打得众神皆是心中一跳,犹如感同身受。
赤炎羲玥公主向来温婉贤淑,当日钦伏宸当众在此处对玄梦昔拼命相护,让她颜面扫地成为众神笑柄,她却也都不曾有这般激愤。如今她忽然当众做出如此反常之举,令在场之人无不惊诧。
然事情并没有完,只见羲玥打完玄梦昔,接着当众在帝尊钦天启面前跪下请求道:“求帝尊严惩嫡魔玄魇之女玄梦昔,还羲玥一个公道,还赤炎一个公道,给神界上古大战涂炭的生灵一个交代!”
羲玥的话,犹如惊雷,在这空旷的广场之上炸开,让广场之上顿时人声鼎沸起来。羲玥再次朝众神叩首:“求帝尊严惩魔女!求众神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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