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孟婆处。
一旁的大锅中,发出“咕咕”的声音,那个泛着黄色汤水,在不知名的绿色火焰中上下起伏,散发着中难以形容的味道。
排队而来的魂魄们,不管是人、是畜都很清楚,那里就是喝了以后,可以忘记一切的“孟婆汤”。
“你怎么又来了,说…这次想干什么?”孟婆没好气的看着张澜,有些恼怒道。
张澜已经死了六次了,这次最短,倒霉的是……昨天刚刚成了一只苍蝇,今天又过来这里,这也忒快了点儿吧!
“这个…孟婆婆,你不能怪我,我其实也不想。”张澜咽了口唾沫,他其实并不害怕孟婆,而且觉得她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张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最后一次,也就是昨天,我成为了一只苍蝇。
刚刚飞到朱屠户的肉摊尝口鲜,这不“吧嗒”一下,被朱屠户手起拍落,成为了肉饼。
我木得办法,这又回来了!”张澜挠着脑袋,看着这个面目可憎,其实…内心尚可的孟婆婆。
“罢了。”孟婆摆摆手。
孟婆看着张澜没,轻轻地说道:“人轮回为人的概率…是七中取一,六道轮回加上摆脱六道之后,方可转生为人。
这次……期望你能够托生个好人家。”说完,把一碗黄色的汤水,缓缓地递给了张澜。
张澜愣了一下,感觉这碗黄汤比平时颜色淡了一些儿,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发现。
“不用那么麻烦,一滴足矣。”张澜扇动着翅膀,飞到了碗边,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
张澜,他是幸运的!
他经历了六道轮回,成为了牛、马、狗、猴、虫、蝇六道轮回,这次应该托生到一个人家,张澜期望自己托生的是个好人家。
随即一阵白雾出现,将奈何桥上的张澜,准确的说是将他这只苍蝇包裹,然后,“唰”的一下不见了。
这是哪里!?
张澜只觉得头好疼,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比之前几次要痛了好多。
一阵白光过后,他出现一个黝暗的环境中,感觉里面还用一些温热的液体,不远处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光明告诉他,出口在那里。
“我应该向那里爬去”。
克服了剧烈的头疼,张澜感觉这环境越来越窒息,伴随着液体越来越少,俨然有一种压抑感产生。
此时的环境,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张澜的思想告诉他,得赶紧出去或是离开这才成。
“生了,生了,是个带把的,带把的!”一个略带苍老、但极为兴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张澜的耳边。
下一刻,只听“啪”的一声,张澜感觉自己头朝下被提溜了起来,并且光溜溜的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下,貌似有点儿小疼。
一道火辣辣的刺痛感出现,张澜可谓是不管不顾,直接“哇哇”地哭了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观察,泪眼婆娑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色憔悴的年轻妇人。
“我…我在哪?”张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自己转世投胎了。
他呡了一口黄汤,自己的身体才刚刚扒到碗边,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包裹,隐约中还听见孟婆的声音,“念你一心向善,给你一点儿小小的机缘,望好自为之!”
“卧槽,小小的机缘,难道让我投一个大户人家,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不过……爱莱克(我喜欢)。”
随即白光包裹下的张澜,在断断续续的yy中,就什么也不晓得了。
张澜清楚,现在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是什么、某个拍摄古装剧的剧组,虽然此刻他还有些晕晕乎乎,但是他的反应很快。
要知道,张澜在投胎转世之前,可是一个现代人,并且还是一个负责刑侦的优秀侦探。
只不过,最后时刻遇到了意外,如果不是罪犯引燃了炸药包,他也不会经过这六世轮回,经过了六次磨难,第七次终于得道成人,至于为什么自己还有之前的记忆,那么只有下次找机会,再问问孟婆婆了!
张澜以前有一句口头禅,他没事的时候经常会说的一句话:“这就是命!”
张澜刚刚经历了头痛欲裂,本身躯体的记忆随之而来,他已经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张澜知道最后时刻自己轮回了,并且“阴差阳错”中还保留着原来最久的记忆,至于其他什么的情况,张澜一时半会儿还不清楚。
总之,对于死过几次的他来说,目前需要做得就是,尽早的整清楚这是什么时代,另外一个关键,就是这个家庭能给他什么样的支撑,他能否利用自己之前学识和经验,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张澜对自己恢复了之前的记忆感到惊讶,难道说:自己的孟婆汤喝的有些少了点儿,或者说孟婆看着自己有点儿小帅,难道……有故意放水的缘故。
张澜才刚刚投胎做人,目前具体是什么情况,他还真的不清楚,只能静观其变,来一波随遇而安可好。
此时是永乐三年六月,京师城。
今天是个大日子,三宝太监郑和接到永乐大帝朱棣的命令,在六月十五这天,来了一场首航出海仪式,大海船慢慢地驶出了了码头,象征着永乐朝新的篇章,这也是一个颇具划时代的开端。
京师,景山镇。
在半坡街巡逻的捕快张老实,刚刚接到了邻居的报信。
“生了,生了,又是个儿子。”
听到邻居的口信,张老实可谓是喜忧参半。
大儿子张波体弱多病,身体可谓是弱的一匹,为了以防万一,和发妻汪氏商量,又多要了一个。
张老实担心这二儿子和大儿子一样,体弱多病的话,那么就不美了。
“张大哥你是不知道,接生的二婶可说了,你家老二壮实的狠呢!
对了,二婶让你给嫂子买一只老母鸡回去补补,话给你传到了,我先走了。”邻居说完,打了个招呼。
“这……”张老实看了看前面的大胡子李捕头,自己还在当值,现在走的话,或许……
“老实!”张老实听见李捕头叫他,一抬头,只见阳光下一道银光呼啸而至,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接。
“去给弟妹买点东西补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就不用当值了,早些回去。”李捕头看了张老实一眼,摆了摆手道。
“谢谢捕头。”入手的是一锭银子,不算多也不算少,应该是二两左右。
“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一起的几个捕快凑了一两多碎银子,捕快老杨头收在了一起,给张老实拿了过来。
“谢谢弟兄们的好意,明天中午在家摆酒,请捕头和兄弟们小酌一杯。”张老实看着大家,抱拳说道。
“好说,好说。”大家纷纷附和。
“快去吧,给弟妹带个好。”李捕头点点头。
“嗯。”张老实心里暖融融的,他虽然老实,但绝对不笨。
兄弟们挣得都不多,再说刚刚把建文余党赶下台,朝廷三令五申让官员们自律,一经发现徇私舞弊、中饱私囊者绝不姑息迁就,所以从上到下,整个朝廷可谓是云淡风轻,清正廉明!
张老实只能将这份情谊记在心里,摆酒只是个场面事,要想在衙门这里混下去,不抱团取暖,不拧成一股绳绝是对不行的!
张老实拿着三两多银子,直接奔了市场。
除了老母鸡以外,他知道自己的媳妇有些体弱,再买点鲫鱼瓜子和骨头棒啥的,总之……多补补准没错。
张澜不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爹,目前只是一个憨直的捕快,对他来说,吸允着甘甜的**是目前的主要任务,然后吃饱喝足,在美美的睡一觉。
既来之则安之,张澜知道不管什么人家,自己重生为人了,暂时认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