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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知。”芷棋夫人柔声道,她给人的样子一贯如此,只是平淡的叙述自己亲眼见到的事,不会妄加猜测,所有的疑点都留给别人去判断。
因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得负责任,不仅关系到她也关系到谈论到的人,在芷棋夫人看来,是不可以对人妄下定论的,稍有不妥就会给人带来灾害。
“你不知道?那跟母后说这么多做什么?”西门彻走进了屋子,他已经听到了芷棋夫人与姜子音的谈话,知道了林馨儿在轩王府的情况。
林馨儿伤势没有大碍,让他微微宽心,但是当听到林馨儿被赶到了偏院去住,却担忧起来。芷棋没有说林馨儿被赶出梅花庭的原因,他也不知道林馨儿此时究竟是怎样的处境,更不知该怎样告诉皇叔对林馨儿手下留情。
“芷棋只是给本宫说说她知道的事,有什么判断是你自己的事,陈如风是你的人,他死了是你的损失,别人不在意,你岂能不在意?有些事不能总靠皇叔帮你,也得自己解决。”姜子音道。
“有什么判断,也不能把事情联系到林馨儿身上,林馨儿一个腿脚不适的女子能做出什么事?如果不是本太子,她早跟水晴一样被活活打死了。”
姜子音原以为西门彻对芷棋表现出的恼意是因为她回答了一声不知道,原来并非如此,西门彻真正责怪芷棋的是因为她的话让人联系到了林馨儿与陈如风的死上面,西门彻这是在维护林馨儿?
姜子音讶然,看着西门彻像是不认识了她这个儿子,“你说什么?林馨儿挨打怎么又扯到你的身上?”
西门彻自知失口,说露了嘴,但是又想跟自己的母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芷棋是母后的人,自然知道说话的分寸,便索性说出了实情,“不瞒母后,林馨儿之所以经得住了三十大板,是因为我跟三皇弟要了他那护膝,帮林馨儿垫了,有了保护所以耐打了一些。”
“你说什么?”姜子音闻之色变,这可又是在违背圣旨,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若非他亲口说出,她打死也不信救了林馨儿的会是西门彻,那个前不久刚刚把林馨儿羞辱了一顿的人。
“没什么。”西门彻道,“我想母后跟芷棋夫人是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芷棋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看着西门彻轻轻点点头,心里也是跟姜子音同样的意外。
“为什么?”姜子音怎么也想不通,西门彻不顾一切的拒婚很符合他的行为,可是又突然转过来去搭救林馨儿,他做出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我只是觉得林馨儿不能这么便宜的死了。”西门彻现在的脑子转了个弯儿,没有说出自己喜欢上了林馨儿的事,身为太子,他也有他的高傲,不能让人知道他后悔了,不管在他眼里林馨儿有多好,在外人看来,都是留恋回头草的举动。
西门彻认为拒婚可以表现出身为太子的霸气,但是留恋上了回头草就会有损太子的形象,他再不济,也知道要维护一个身为储君的形象。何况他怎能让皇叔知道,明明林馨儿当初是被他亲手丢给皇叔的,现在又对她萌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听到西门彻这样回答,姜子音吁了口气,她就说她的儿子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何况那个女人还是被他弃之的瘸子,难道还能让太子心生后悔之意?
原来还是在记恨着林馨儿,想给她更多的苦头吃。
姜子音轻轻的摇摇头,真不知道她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顶天立地的人,不会再在意那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这样看来,陈如风的死也没什么可疑,在宫中想要刺杀林馨儿,结果被发现了行迹不轨,自知晚节不保,一时想不通上吊自杀,也是可能的。”姜子音又想到了陈如风的事上,总是对他的死感到惋惜,不知新上任的尚书可否还会跟太子一条心?
“在父皇跟前还敢有小动作,以后难保不会对儿臣怎样,这样的人就算现在对太子府有利,也是不可用的。”西门彻道,他的身边只要有皇叔,就能稳操胜券,陈如风死了,林馨儿也就少了个敌人。
姜子音点点头,西门彻的这句话说的还像个太子的样子,带着处决大事的果断。她要是知道西门彻心里想的还是从林馨儿的方面出发考虑,还在靠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皇叔,一定会气的说不出话来。
“芷棋,本宫知道你老实,再特意交代你一声,今天太子说的事你只要心知肚明就是了。”姜子音又对芷棋特意强调了一遍。
“是,奴婢明白。”芷棋夫人颔首回道,虽然是轩王府的夫人,但是她在皇后与太子面前一直自称奴婢,依照的还是宫女的规矩,本本分分。
这样的芷棋更是讨皇后喜欢,如果不是有了林馨儿一事,姜子音都想着要提请皇上册封芷棋为轩王妃,这样她与轩王府的关系也就更近些。虽然西门靖轩是她一手带大的,她也知道西门靖轩对她是心存感激的,但是如今天下,谁不希望跟轩王的关系走的更近?
“陈如风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京城的无名大宅,依旧是那个身形挺拔的湛蓝色衣衫的男子,背对着大门口,坐在院中,呷了口茶后把玩着手中那只盛着半杯茶的茶盏,玩味的口吻道。
“很奇怪在宫里出事的时候,太子没有出面维护陈如风,依照太子的性情,他不该对陈如风不管不问,甚至言语间还有落井下石之嫌。”站在男子身后的无情有些疑惑的道。
“你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太子对林馨儿的态度已经截然转变,他的言语都是从林馨儿身上考虑的。”男子的唇边荡起一抹弯弧。
“是这样?”无情有些诧异。
“没想到一个林馨儿的出现,搅得宫里的事是越来越有趣了。”男子像在评说一台戏似得,饶有兴趣的轻轻呷了口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