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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家主堂中骆良和李秀皆面容严肃双双地坐在主位等着众人,骆含烟和骆霖赶到时大房的人和二叔骆全都已经到了。
剩下的便是在外面干活的二婶和三婶一家没有过来,自己的娘亲已经跑去叫他们了,骆含烟和骆霖乖巧地对骆良和李秀喊了声。
骆良微一颔首作回应,“各自坐着吧,等人齐了我有事情要宣布。”
大概是二老的面色过于严肃此时刘凤梅都不敢开口说话和儿子女儿乖乖地坐着一声不吭,骆含烟和弟弟坐下后没一会儿其他人也纷纷赶到了。
大家长骆良依然照着前面和他们姐弟说的那样叫众人各自做好,按着长幼排序分位骆含烟一家子是坐在最后面靠门的位置。
而那个骆含烟至醒来到现在都未见过的七叔则是依然没有回来,听说是在学堂上课一个月才会回来一趟甚至有时几个月才会回来一次。
人都齐了做好之后骆良清了清喉道,“今天把你们都找齐了是我有事情要宣布。”
看老头子这神色众人不难猜出他要说的大概是分家的事,一时间脸上都带了点期待看着他。
“我和你娘从长计议之后觉得前些日子老二提出要分家过事,这事我们允了。”
李秀接口道,“毕竟你们也大了,各自都娶妻生子将来不久连我孙子都要娶媳妇了,一大家子就这么一块的挤在一起生活确实有些困难,所以我和你爹商量过后也是觉得分家各自过各自的,能比现在安生点。”
说完了又环视了一天众人问道,“大郎二郎三郎,你们同意吗?”
他们怎么不同意?分家过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大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既然最近几房之间越闹越不安生起来,能分家过事最好的免得以后要闹出了事。
二郎则是觉得自己若分家了便不用再受这两个老不死的管制了,一年到头连肉都没分上几口吃撸出了口袋子也就穷巴巴地扣出几文钱喝点小酒便没了。
三郎想的是分家之后,自己一家子不用再被大房和二房压着了,日子也能轻松点。
于是三个儿子纷纷出声符合,“儿子(们)同意。”
骆良清了清喉咙,“既然都同意了那我就说说分家分分房子和田地的事。”
沉吟了一会儿他道,“你们也知道你们七弟现在光顾着认真读书争取有朝一日考上功名所以至今仍未成家,我们俩老了也赚不了几个钱了,我现在问你们一句分家后可还愿供出钱来给你们七弟读书?”
这话一出来众人脸色纷纷变了,刘凤梅和常花朵的脸色尤其不好,这分家了还要养着七叔吃饭读书那还不是跟现在一样吗?那还分个什么家这二老当他们傻的。
刘凤梅率先开口一脸难色道,“爹,不是儿媳妇不愿意只是分了家也就不住一起了,吃的用的都要靠自己去赚……儿媳怕是现在话说早了以后万一要是拿不出来爹和娘岂不是要怪我们?”
常花朵连忙道,“儿媳也是跟大嫂一样的想法。”
骆良听到这话不过是在心底冷哼了声,这两个不过是不愿意罢了现在倒来托这个借口,好在他不过是试试而已。
“既然这样那我丑话不得不说在前头了,你们七叔将来要用的钱还是不少的,我们两个老的是做不动了所以少不得要多留点给老七,将来他要是出人头地了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刘凤梅在心底腹诽着,这老七考功名都考了三四年了也没见他考出什么幺蛾子回来,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自个儿子。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但作为长房媳妇她面上还是带着体贴的微笑道,“这便都由爹您做主就好。”
骆大郎也点头表示同意,“七弟还未成家,爹多留点给他自是可以。”
什么叫偏心骆含烟这可是见了个彻底了,那个什么七叔就是骆家二老心中的宝贝疙瘩未来的钱树桩子所以现在才会这么花费心思培养他。
既然都没意见了,骆良便开始分配家产的事情。
骆老大分了两间房子两块田地和一只牛车以及五两银子,这里就足以见骆家二老对大房的偏心了,常花朵心里嘟喃着但还是满怀期待地看着骆良。
骆老二分了两间房子一块田地,还有六俩银子,虽然比老大家没少多少常花朵有些不满但见银子比老大家的还多出一两便没说什么。
到老三时分配了一间三居室一厨的大房,并且考虑到老三腿脚不便也给了一小块田地,不过是在老宅那边较为偏僻房子也是比较破旧的,李秀给了他们二两银子时脸上都是抽搐的,见攒了这么久的钱就这么一点点分散掉了要她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再轮到骆含烟这家时,骆良沉吟了一会儿跟骆含烟道,“老四媳妇,我先前说的你也有听到吧。”
沈妙云站起来点点头,“儿媳听到了。”
这时骆良皱起眉一脸困难的样子,“说实话,前头你这些叔伯分下来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给你们了,就当爹对不起你们能给你们的确实不多了。”
“现下能分的房子和银钱都已经分光了,我们能给你四房的也就山下那间房子了,还有。”骆良转头看李秀,李秀便道:“还有厨房里的那一袋萝卜也给你们带走吧。”
她语气凉凉的,“家里实在没有其它银钱可给你们了。”
沈妙云听到这里脸色有些苍白,一点钱都没有她们母子三人以后可要靠什么生活?总不能靠着烟儿上山挖那点草药还钱生活吧?
要是冬日到了那她们怎么办……
见沈妙云脸色不好,骆良清了清喉咙道,“你们是接受不接受?如果不愿意那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我老骆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了。”
听到四房分的家产是这样结果大房和二房都偷着乐,叫那死丫头喊着要分家,即使分家了你们什么也没得到!
沈妙云动了动唇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骆含烟,坐在椅子上的骆含烟听到对于她们一家的分配时早已在心中有了准备。
所以对于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惊讶,见沈妙云朝她看过来便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沈妙云身边对骆良道,“既然爷爷确实拿不出什么来给我们了,这样也行,不过孙女有个话要对众位叔叔伯伯说说。”
“何话?”
骆含烟转身,目光清泠泠如夜晚冰冷皎洁的明月般,叫人与她对视时不禁觉得心头微微泛凉。
“我只希望以后,无论我四房富贵,或贫贱,都与各位各,不,相,干!”最后这四个字掷地有声。
使得大家一时间都愣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秀,她发出了声怪笑连连点头道,“丫头你说话听起来到挺有气势的,不知哪学的这瞎眼婆子上街骂话的本事,行我倒要看着你们怎么富贵。”
刘凤梅和常花朵也纷纷笑了起来道,“骆丫头莫不是落水把脑子磕坏了吧。”
“我看着也是。”
“娘,我看她不是磕坏了而是从来都是这么傻。”骆英子抱着刘凤梅的手臂鄙夷地看着骆含烟,嘴角带嘲讽的笑意道,在她看来骆含烟这话简直蠢到了极点痴人说梦吧!就凭他们孤儿寡母的分出去不叫人欺负了去就很不错了还想求富贵,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听着他们毫不客气的嘲笑骆含烟面上却无半点波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再度出声问道,“各位先别急着笑,我这话是认真的就算我们母子三以后穷困潦倒流落街头也不想各位前来插手,你们听得懂吗?”
“行,我们懂了,以后我们这几房也与你们各不相干,切莫着看我们好过就想不要脸的贴上来讨口饭吃,你大伯母这话先放在前头若有朝一日你们上门讨要点钱或饭伯母定把你们轰出去。”
刘凤梅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毒辣的,骆含烟抿了抿唇点点头。
见此骆良也不说什么了,只觉得这丫头太过猖狂以后必定是要吃亏的,现在刚分家话就说得这般难听以后有缺钱还是缺吃的上门来自己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哼,真是老婆子说得没错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既然这事都商量好了,明日起便各自去收拾收拾搬去吧。”骆良发话道,众人便陆续离开了只有刘凤梅和骆善治还留着。
人都走了后骆善治才上前跟老父说道,“爹,大家都分出去住了您身边不就没人照看了吗。”
骆良挥挥手道,“不打紧,你爹还没到拖在床上下不来地的时候,手脚还灵活着呢。”
刘凤梅和骆善治跪到了地上齐齐道,“爹,娘,儿子(儿媳)的意思是想留下来照顾你们二老尽尽孝心。”
看着他们脸上诚恳的神色骆良和李秀心中都颇感安慰,心想着没有白疼他们,“你们可是真的愿意?”
骆善治用力地点头,“儿子作为老大自是有这份职责留下来照顾您,若把你们二老抛下了可不得让邻里笑话我们老骆家养出来的都是不孝子么。”
听了这窝心的话李秀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转头对着骆良道,“这窝在心口疼的就是不一样,哪像有些白眼狼还要各不相干。”
骆良看着这对夫妻俩也是十分欣慰,摸着胡子点了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