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晋兴仍咬着牙说确实不知道。林仁恭被激怒了,他一指岳府的两个下人说:“先砍了他们两个。”几个恶吏冲过去就把那两人往边上拖。那两人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破着嗓子嘶喊道:“老爷救救我们!救命呀!老天爷呀!冤呀!老爷你告诉他们呀!救救我们呀!”岳晋兴哆嗦着求饶说:“大人,我、我、我家里确实没有大康鼎呀。”没等他说完,就听两声惨叫,那两个下人已被恶吏用尖刀捅透了胸膛。林仁恭厉声说:“岳员外,你还是说了吧!再往下,我可不一定杀谁呢。”岳晋兴满脸是泪,面色惨白地说道:“大人饶命,我真的不知道。”林仁恭用手又指了两个人,恶吏扑上去就将两人往外拖。岳晋兴大叫着:“大人,大人,大康鼎不在我手上,小人只知道一丝线索,求大人开恩。”林仁恭走到岳晋兴跟前,盯着他说:“别跟我耍花样。什么线索?快说。”岳晋兴哭着说:“大人,大康鼎在前朝晋王手里。”林仁恭大怒,吼道:“你敢戏弄本官,四五十年前的事你让我查什么?”他一挥手正要下令再杀人。岳晋兴忙喊道:“且慢,小人说。前朝晋王薨逝时把大康鼎带进了坟墓里。”林仁恭冷笑数声,突然说:“你当我不知道,在山西地面上的前朝大冢都已被盗掘。你编这个谎去蒙三岁的孩子吧!杀了。”两声惨叫,岳府又赔上了两条性命。岳晋兴悲愤交加地说:“我说,我说,大人,当年我祖上是晋王家奴,呜呜……”林仁恭赶紧逼问道:“快快讲来。”岳晋兴少气无力地说:“前朝灭亡时,我祖父跟晋王从城内逃出。晋王嫌大康鼎笨重,就将宝物交给我祖父保管。我祖父怕宝物损坏便将其掩埋,地点只有他自己知道。”林仁恭大喝一声:“你老小子还是不老实。来人,把他儿子拖过去,今天若不能查出大鼎的下落,你们家的人一个也别想活。”岳晋兴跳着脚哀求道:“大人,我说的全是实话呀。我祖父死前给我父亲留下了一张埋鼎图。后来,我父亲担心招祸便在临终前让我把图放进了他的棺材里。这就是我说的一丝线索呀!请大人明鉴!”林仁恭得意地一笑说:“早说吗,受了这许多折腾,真是贱种!”他对手下人说:“押着他们去指认祖坟。”官吏们用长绳拴着岳晋兴一家往外走。岳家人有的仰天大哭,有的小声啜泣,有的昏沉麻木、近乎痴傻,场面十分凄惨。
天黑下来了,林仁恭命手下燃起火把,连夜赶工。他就钻在车里,坐等结果。很快,一口黑漆棺材被从土里掘了出来。岳家的子孙们跪在祖坟前,嚎哭不止。棺材被撬开后,林仁恭用方帕捂着鼻子,走到岳晋兴面前,吩咐道:“去把埋鼎图给本官找出来。若有差错,当心你全家人的命。”岳晋兴不敢再有违误。他哭着爬到父亲的棺材前。在磕了几个头后,探身进入棺内摸索了一番。最后,他手握一个小木盒,踉跄着从棺材里面爬出,趴在地上连咳带喘地呕吐起来。林仁恭顾不得许多,上去一把夺过木盒,拿到车边的火把下。他拔出佩戴的小刀,一下子撬开了木盒,取出里面已经受潮的纸页,小心地展开。林仁恭定睛一看,上面只有一行文字,虽然模糊,但仍可辨认出“先襄汾知县冢北五十步”字样。林仁恭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原来,他们是把东西埋在了祖坟圈内。”然后,他喝令手下:“把岳晋兴押过来。”两个恶吏答应一声,扑向趴在地上的岳晋兴。但他俩很快发现,那岳晋兴已经口吐鲜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