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霄说完话后，两人间的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指望漂亮师父自己主动打破局面不大可能，化解尴尬这事，最终还得何云霄来做。
“师父啊，既然对面有二打一的风险，我们干脆把潇潇叫上吧。”
“不必了，只是破城门而已。本道破了便走，他们留不下本道。”
何云霄一时语塞，只得道：“师父，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
“嗯。”
“你是不是来抓人的。”何云霄好声好气道。
“没错。”
“你为什么要抓人？”
清钰子记得她对何云霄说过缘由。不过幸好清钰子脾气好，既然何云霄再问一次，那她再说一次也无妨。
“大宗师不能出手干预俗世，是江湖中长久的规矩。本道所在的太虚门，有规劝惩戒之责。如今有燕国大宗师坏了规矩，门中便派本道前来行使权力。捉拿那位出格的大宗师。”
清钰子讲得明明白白，何云霄也随之点头，示意听明白了。
“那么师父，我问你，这规矩那燕国大宗师懂吗？”
“自然是懂。”
“好，那他知道会有人捉他吗？”
“这……”清钰子忽然明白何云霄的意思了。“这，他自然也知道。”
“既然他知道师父一定会去捉他，那他提前找帮手埋伏师父，也很合理吧？”何云霄绕了一个圈子，终于把事情给清钰子说明白了。
“合理。”清钰子点头。
何云霄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
“本道一人足以。”
何云霄：？？？
“师父你为何就是不愿和潇潇一起？”何云霄忍不住问道。
清钰子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她没想着在何云霄面前告潇潇打她的状，而且她身为何云霄的师父，也丢不起那个脸。
“本道和楚潇潇没什么好说的。”
“道长，性命关天，个人恩怨可以先放一边。”
“即便他们有两人，也留不下本尊。”
何云霄见说不动清钰子，只得道：“那算了，师父你还是别去了吧，我让潇潇帮我破城。”
“抓大宗师是本道此次俗世之行的任务，和楚潇潇无关。”
“收复落月关也是我齐军的任务，和道长无关。”
被何云霄怼了一句，清钰子于是又不说话了。默默生气。
“道长？师父？”
何云霄想了想，故意慢慢伸手去掀清钰子的面纱，给她足够的反应时间。
果不其然，在何云霄的手，即将碰到清钰子的面纱时，清钰子玉指轻动，一股无形的内力裹住了何云霄的手，使它寸步难行。
“不许动本尊的白纱。”
“原来师父会说话啊，我还以为我拜了个哑巴当师父呢。”何云霄阴阳怪气起来。
清钰子那边沉默了一下，最后退了一步。“本尊只不与楚潇潇联手，其余条件随你。”
“带我一起去也行？”何云霄反问道。
清钰子想了想，道：“行。”
“师父不怕我拖后腿？”
“即便遭遇埋伏，本尊也有把握带你全身而退。何况你有噬魂丸，等闲伤害不会死亡。”
何云霄想了想，假设真有埋伏，能不能跑掉主要得看“主角光环”，那叫清钰子带大舅子去想必万无一失了。
“师父，咱们再带一个楚凡吧。”
“不行。”清钰子干脆拒绝。
何云霄：？
“只带你已是极限。再带楚凡，便难以脱身了。”清钰子解释道。
“那……”何云霄欲言又止，他本想说：那你和楚凡去吧。但却觉得这样未免太过无耻。独自去落月关破城自然风险极高，总让别人冒险，何云霄心中也过意不去。而且楚凡没有噬魂丸，还不一定有自己耐打。
清钰子默默等何云霄说话。与忧心忡忡的何云霄相比，没什么社会经历的她，并不觉得这次破城会有什么危险。打不过就走，能有什么风险？
“那就我们俩吧。我让潇潇在远处接应，只要咱们不出事，她就不出手，这总行吧？”何云霄最终说道。
“嗯。”
……
次日深夜。
清钰子、何云霄、潇潇三人，站在落月关正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上。
何云霄身上揣着郑雷做的大烟花，清钰子和潇潇二人则一人站一边，隔得老远。
“潇潇，我去了。”
潇潇点了点头，然后出声暗示道：“云霄哥哥小心一些。有些人不太靠谱。”
清钰子自是知道潇潇在说她，但她碍于辈分，不好与潇潇争口舌之利，只好催促何云霄道：“快些走吧。还要赶路。”
“嗯。”何云霄答应下来，然后道：“潇潇，真走了啊。”
“小心。”
“好。”
何云霄告别完后，和清钰子一齐从小山上用轻功飞掠而下，直奔远处的落月关而去。
落月关一面靠山，一面靠燕国，一面靠商道，但商道过去依然是山。所以留给齐军进攻的方向只有南面一面城墙。这面城墙也是落月关防守最严密的城墙。
何云霄没有选择更好炸门的其他方向的城墙，而是依旧选择最难炸的南面城门，原因无他，这不仅是清钰子捉拿大宗师的事情，还牵扯到“攻城作秀”。只有向齐燕双方证明，此城轻易可破，没有“天堑”的防御意义，谈判桌上才有的谈。不然只能靠士兵把城堆破，再在谈判桌上谈了。
何云霄的轻功很好，在黑夜里疾驰，快得像一只黑箭，一头冲着落月关扎了过去。
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稍差清钰子一头。
何云霄本以为，在这样高速的移动下，能看到气流把衣衫死死按在漂亮师父身上的美好情形。结果他想多了。物理上有“光速不变”定律，清钰子也有“仙气飘飘”的执着。
即便是这样高速的移动下，清钰子依然坚持用内力把气流堵在身外一寸。她自己的衣带依旧是缓缓飘动，与在平地无异。
“师父，你偶像包袱还挺重的。”
“什么是偶像包袱？”
“偶像包袱，简单说就是：漂亮小姑娘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
“你说本尊‘做作’？”
何云霄嘴角一抽，“师父，你的关注点不应该是‘漂亮小姑娘’吗？”
何云霄在暗示清钰子的年纪。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她应该算不上“小姑娘”了。
结果“偶像包袱挺重”的白道长毫无知觉，反问道：“小姑娘怎么了？”
何云霄一时无语，只得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