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战事进行时,朱天贵算得上是此时此刻最郁闷的一个人了。
原本出征安南的计划是朱天贵率领舰队和秦志国联合出动。
偏偏征倭海战中,是他受伤最惨的一次。
整个腿部被铁弹碰到砸得脱了臼,错了位。
骨头倒是没大碍,就是连伤口发炎,导致感染加重,发了一场高烧。
烧得他是昏昏沉沉,没有半点精神。
后面用了大蒜素好了一点,但还需要进一步治疗。
伤痛倒在其次,让他更是受不了的是,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国轩和秦志国两个翁婿快乐出征。
而他朱天贵海军中将却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大明皇家第一医院里。
当然,文化程度不高的朱天贵并不知道这皇家第一医院是什么。
他从出生以来就基本上得过什么病,即便有个头疼脑热也是能熬则熬,熬不过去大不了就人死鸟朝天,找赤脚医生都嫌麻烦。
即便有大量赤脚医生的存在,这对待疾病与伤痛的方式在大明现阶段很普遍,讳疾忌医自古以来都存在着,朱天贵也不例外。
在他看来,这什么皇家第一医院就是一家很大的药铺子罢了,只不过添上皇家二字,似乎是跟皇上有关系。
朱天贵听人说进去皇家第一医院就跟进青楼一样,身上的银元都会花得跟流水一样,但去青楼虽然花了钱可身心是愉悦的,而去皇家第一医院除了几个好看的护士外,就是花钱找罪受的地方。
但不可否认,这里神医多,救命是真可以。
不过朱天贵不需要花钱,他是皇家海军的人,军衔又是中将,直接走的是绿色通道,医疗费全免。
所以,等他一入应天城,人有些昏昏沉沉,嘴里还喊着开炮开炮的时候,就被装进了一辆漆了白色油漆的白色豪华四轮马车里。
朱天贵也不知道这白色马车具体样子,只知道这马车车皮外面还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十字,上面还有一个“华夏中医始祖”岐伯的画像。
反正,只要这白色马车行驶在车水马龙的京城大街上,就比内阁大学士的轿子,锦衣卫的马还好使,没人敢阻拦。
如果一旦有人看见这白色马车出现而不避让甚至耽误了皇家第一医院治病救人,你就会被锦衣卫的人拉去喝茶。
这是皇帝陛下给皇家第一医院的特殊权力,生命第一!
对了,这白色马车叫救护车,但同皇家第一医院一样,大明的百姓们对这些新事物还处在适应与磨合期,还不太适应新鲜事务。
在大量外来务工人员涌入京城后,应天这个超级大城市都显得有点拥挤。
嘈杂声也是从未停歇过,尤其是洪武门一带,安静在这里简直就是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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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贵即便在豪华马车里,也没办法安然入睡,只能痛苦的忍耐着。
等过了洪武门没多久,才进入一条比较安静的街道。
这一带之所以安静,是因为他挨着锦衣卫南镇抚司,而大明的皇家第一医院就挨着南镇抚司。
朱克臧选择将皇家第一医院设在南镇抚司,一是因为有南镇抚司镇着,这里本来就安静,而锦衣卫诏狱内也的确经常会出现需要救治的人。
同时,朱克臧准备大力发展大明医学的解剖事业,南镇抚司关押的一些犯人正好能派上用场。
或许日后鞑清的皇族也会是这个下场,为大明伟大的医学事业做出卓越的贡献。
由于旁边就是锦衣卫南镇抚司马,这附近也没什么人敢来这皇家第一医院闹,只是这两处皇家机构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里面都会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般没人敢住在这附近,吓都被吓死。
好在,皇家第一医院没有南镇抚司,显得那么阴暗,虽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富丽堂皇,但也算是粉墙黛瓦,明窗净几。
还专门开拓了十几亩大的花园来供病人修养生息,有芭蕉海棠杂植其间,来到这里似乎就跟应天城的繁华与热闹隔开了一般,好一处养生之所。
朱克臧研发的土制青霉素,就是在这里进行了第一次临床实验。
实验操刀的人便是大明格物致知学院旗下医学院的院长——张路。
张路字路玉,晚号石顽老人,江南长州人。
作品有《伤寒缵论》《伤寒绪论》《伤寒兼证析义》《张氏医通》《千金方衍义》《本经逢原》《诊宗三昧》等。
对了,张路被称为华夏清初三大医家之一。
一开始他还对朱大皇帝的神药抱怀疑态度,直到他亲眼见到一个得了肺炎的倭人实验品,一针下去,没过一星期,便大为好转。
顿时,他惊为天人,对朱克臧崇拜地五体投地。
......
等到载有朱天贵的救护车到了皇家第一医院后,就早有专门准备好的担架将他接了下来,因为伤口发炎而全身乏力的朱天贵也懒得动弹,入眼处是一座巨大的凋像,凋像是岐伯。
但朱天贵对这个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凋像背后出现的那一抹倩影,穿着裁剪得很别致的粉色棉布衣服,头上还戴着一顶粉色帽子虽有些怪异但似乎觉得更加清丽诱人,若不是他现在腿脚不能动弹,他真想上去拦住那位粉嫩的小姑娘,然后调戏几句。
朱天贵被抬进了一间比夫子庙附近青楼的姑娘的闺房还小的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柜子上是一盆花,同时旁边还放在一个铃铛,朱天贵不知道这铃铛是做什么的。
他只知道他刚躺下没多久,一个同样穿着白色棉布大褂子的大夫走了进来,而且直接掰开他的腿,疼的他龇牙咧嘴,大汗直冒。
“病人伤口已经感染,腿部错位严重且髋关节破碎,光是靠接对位置难以恢复,得开刀取出内部碎渣,避免造成更严重的发炎!
“皇上已经下旨,为中将大人动用最先进的药物与仪器救治,先给他打麻药,然后去把另外几个医生叫来,另外,别忘了给他做个皮试。”
这人一张口的时候,朱天贵就认出了这人是神医张路。
神医就是神医,朱天贵看他一开口就说出一大堆自己就根本听不懂的话,什么髋关节、开刀、发炎等。
等等,开刀是什么鬼,但朱天贵还没来得及问,就见这张神医走了出去,同时却是一个极漂亮的身穿粉色褂子,头戴粉色帽子的年轻姑娘端着一个瓷盘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