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林出岫坐下,“宣府那边出事了吗?”
“嗯。”秦墨点了点头。
“虽然早有所预料,但是没想到皇帝刚抽掉宣府的边军,鞑靼就打了过去,似乎就是盯着宣府打的。”
“可是宣府并不好打。”林出岫说道。
“会不会鞑靼的目标不是宣府。”秦墨站在林出岫的身后,“鞑靼这次进攻有些反常,同时进攻宣府大同和固原。”
“花马池已经加固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打花马池?”
“不知道。”
.......
云中书院。
秦墨见到张春明的时候,他正在穿着一身长衫看着自己那破烂的道袍出神。
“怎么了?想回去做监正了?”
听见秦墨的话,张春明勐地转过身来,脸上露出笑容。
“师弟你怎么了来了?”
“来看看师兄你。”秦墨随意找了个位置坐,张春明也没有觉得拘谨,出门叫了个小厮上茶。
转头进屋时,秦墨也盯着他装表在墙上的道袍看。
“看什么呢?”
“道袍。”秦墨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要是不那么急,可能现在我也有一件道袍了。”
秦墨说的是他们初入京城时的光景,彼时正困顿,一切都是束手束脚没法干。
“哈哈哈,师弟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张春明坐下说道,“你没有医籍,我没有道士度牒,我两在正阳门大街那一片都走遍了。”
“那时候哪里知道什么天高地厚,也不怕惹上什么麻烦。不过还是师弟你有办法,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只是可惜名利来得太快了。”秦墨说道,“弘治皇帝彻底把我的想法给打乱了,让我不得不逃出京城。”
“师弟你那时候就已经看出来弘治皇帝命不久矣对不对?”张春明没有来的突然问道。
“嗯。”秦墨直接承认说道,“无力回天,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那时候若是不退,恐怕就得死在京城了。”
闻言,张春明叹了一口气说道。
“东宫养虎为患,小皇帝喜怒无常,又是一个沉迷女色好玩乐的君王,留在京城确实危险。”
“那时候并没有太多的选择。”秦墨说道,“我早就听说过小皇帝的事情,并不觉得他能容下我。”
“小皇帝年纪轻轻已经初有城府,人也很聪明。他看中的皇权,并不是文臣。”
“道理还是那个道理,朝廷不缺文臣,弘治朝留下的老臣和弘治帝相处惯了。以为小皇帝还是那个仁慈的弘治帝,但实际上小皇帝是年幼的狼崽。他根本不在乎文官的称赞,只想要回属于皇帝的权利。”
“从现在来看的话,师弟你确实有远见,及早的远离了京城。”张春明有些唏嘘。
此时,外头传来了小厮的脚步声,两人闭口不谈事。,
滚烫的热茶奉上,张春明端起茶碗的瞬间,目光又看向了秦墨。
“师弟,小棉的病.......”
“这个你不必担心。”秦墨说道,“清雪那边一直都在观察小棉的病情,目前来说情况不错。”
“现在的技术想要做那种手术有些困难,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最好的办法还是养,用中医去养。”
“若是后期稳定则好,出了意外,我亲自给她治病。”秦墨保证说道。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张春明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忧郁起来。
“小棉这孩子还在上学,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我就怕她什么时候走在我前面。”
“师弟,你说我就是一个无牵无挂的道士。现在有了小棉,更是放不下红世俗的事情了。”
“师兄,这没有什么可放下的。”秦墨劝说道,“红尘才是人间炼狱,躲不开的事情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我视小棉如己出,有些话你不必说我也懂。我自然也是盼着她好起来的,这个你放心。”
“嗯。”张春明沉默了一会,随后又突然开口说道,“师弟,听说朝廷里少一位阁老。”
“是,杨一清想要入阁,但是恐怕没有机会。杨廷和不会让他入阁,除非杨一清和内宦联和起来。”
“但是现在不是已经闹翻了吗?”张春明在京城里待了许久,对于朝廷里那些事情倒也清楚。
不过在前几年,杨一清入阁是指定没有希望的。文官都挺能活,入了阁的文官更是如此。
若不是刘健和谢迁都被弄走了,其他人根本没有什么入阁的机会。很显然,那时候焦芳抓住了机会反水,让自己成功入阁。
虽然入阁的时间不长,但是焦芳是个能躲祸的人。现在焦芳趁着刘瑾事发前跑了,刘瑾被凌迟,焦芳倒是回老家活了个安生。
而杨廷和也是凭着刘瑾才上位,但人家的手段高明的多。他做明的,弟弟为他在暗地里铺路。
到现在,杨廷和可以说是这次刘瑾之乱中最为成功的文官。不仅得到了刘瑾的照顾,还保持了美誉。
另一人有些暴躁,,剩下这焦芳的位置没人坐,等到空出来那一天一定有大把的人去抢。
秦墨还在想着谁能坐上内阁的交椅,忽然张春明说道。
“师弟,你有没有想过入内阁?”
“你说什么啊?”秦墨被逗笑了,他一个反贼做什么阁老,等着那小皇帝派人来杀他吧?
“我是说真的,如果是师弟你话,成为阁老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张春明说道。
“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是以前的朝廷了,以前倒是挺嘴硬的,现在鞑靼压境,他们又还能说些什么。”
秦墨明白他的意思,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再说了。
“师兄,现在还没有到那个程度,这个天下还是大明的。如果什么什么我们的势力能和他们齐平了,或许才有正式对话的时候。”
“这个天下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要将日月换新天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一点点的蚕食大明,壮大势力。这一次我也要把鞑靼打退,再一心一意的扩大地盘。”
“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但是鞑靼必须现在将他们打退出去,免得我们以后腹背受敌。”
“宣府呢?师弟,拿下宣府如何?”张春明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原本那宣府就是大同的,现在正好趁着他们疲惫拿下宣府。”
“宣府一拿,大同的左侧都稳固了。若是夺下太原,整个大明边防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宣府自然会拿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秦墨沉吟片刻后问道,“且不说这个,书院的生活还适应吗?”
“待这么久,都已经习惯了。”张春明说道,“对我来说,教书挺不错,听着学生们叫我先生。”
“书院已经有这么多先生了。”秦墨忽然说道,“反都已经反了,你也不用再藏着了。”
“穿上道袍吧师兄,来活了。”
闻言,张春明怔了好久,他眨了眨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墨。良久,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穿道袍,师兄,来活了。”
“好。”张春明笑了,他还是更喜欢当一个道士。
.........
宣府被围,朝廷从宁夏调兵支援,结果固原突然破了。鞑靼长驱直入,彻底打乱了支援的队伍的节奏。
太原城破,从攻城到破城,不过用了短短一周的时间。破城当日太原城动乱不安,街上到处都是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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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太原城百姓感到心惊的是,那些兵马身上几乎都带着火器。不仅威力大,而且并不是明军那种烧火棍的火枪。
当云中铁骑踏入太原城池的那刻起,时不时都能碰到乱军,凡是不投降的全都被射杀了。
也有民众抵挡,被催泪弹给赶回去了,倒是没有下杀手。除了击毙了一些典型,还给他们穿上了明军的衣服,这样就不是百姓了。
来自百姓的抵抗毕竟是少,零星到可以忽略不计。云中铁骑破城已经是事实了,百姓多半是藏在家里没敢出门。
但一天之后,那些百姓发现城中似乎也并没有变得那么乱。除了城防被夺取,府衙也被夺取,还有晋王府被占了之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粮店被强制开门,许多商铺也接到了开门的强制要求。那些趁乱打家劫舍的,被击毙,犯罪的被砍头。
云中铁骑接管太原城之后,对于犯罪并没有半点容忍,抓到了就是砍了。如此铁血做派,迅速让太原城稳定下来。
人们开始慢慢上街,也恢复了原来的生活。山高皇帝远,好像换了一波人,并没有什么改变。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原来明军兵油子敲诈勒索的事情全都消失了。云中侯的部队纪律严明,有着极高的信仰。
云中铁骑,从云中王氏开始。大同右卫的麻氏,李家,各个大大小小的家族信仰汇聚成了一股绳,大同。
大街之上,来自云中生在宣讲着天下大同的思想,这也是云中侯的思想。
既然是在大同发家,那就要天下大同。
秦墨并不在乎以后怎么样,就是要带着手下去试一试天下大同。打下足够大的地盘之后,也要从土地问题开始入手。
但天下大同也不能简单的一刀切,他现在已经同时点亮了医药、钢铁,枪械三个科技树。
军队权利也牢牢抓在他一个人的手里,有了这些做基础,他倒是很有希望能将时代最少推进五百年。
如此一来,再将目光方向海外,从海外占领资源,进一步推动天下大同的进程。
他心中的天下并不包括大明之外的国家,天下大同而非世界大同。虽然方法损了一点,但是还是有可能实现。
这些只是秦墨暂时性的看法而已,他的目光仍旧放在大明,他需要吞没更多的地盘,获得更大势力才能让人出海。
这个世界并非是封闭的,一定有更快更彻底的办法彻底夺取大明。
.......
王氏驻地。
秦墨趁着有空,干脆去见了二娘。
二娘还是那副模样,坐在桌前忙碌着。见问秋领着秦墨进来了,这才笑着站起身行礼问道。
“夫君,你怎么来了?”
说话时,二娘脸色羞红,她正是食髓知味的年纪。与秦墨之间的关系也远比另外二女要热烈的多。
两人之间倒也是互相了解颇深,越是如此,两人相处起来倒是时间越长越舒服。
二娘是那种越是感情深厚反而越是相敬如宾的女子,无论是秦墨给她倒茶或是帮她梳头,她都要郑重谢过。
有时候秦墨也会觉得有些过了,对于二娘的礼貌有些不太适应,偶尔也会在事后抱怨两人之间过于生分了。
二娘却十分坚持,她说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并不是坏事,若是太过于无礼怕只会惹人生厌。
“彼时你虽是对我不满,但是你并不会说出口,一些事情就这样不清不楚就结束了。还不如相敬如宾,我对夫君你的感情并未消减,你对我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这样的感情反而能够长久。”
虽然秦墨并不能完全赞同二娘的意见,倒也没有反对。虽然有的时候二娘的礼节会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但时间一久倒是真的如二娘所说,两人这样的相处方式十分舒服。
两人的感情并未因此而变得疏远,反而因此变得更加稳固与新鲜。
每次两人相见时,总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欣喜感觉。或许知道另一边对于自己是有期待感的,见面总是欣喜的。
秦墨一把抱住了二娘,二娘红唇微抿,也顺势抱住了秦墨。
“夫君可曾有想过我?”
“自然是想的,见不到就开始想了。”秦墨说道,“二娘今日有闲暇时间吗?”
“夫君倒是说笑了,夫妻之间见面哪有空不出时间的道理?若是传出去,倒是要让人觉得我没伺候好夫君。”
“这.......”秦墨笑了笑,凑近二娘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二娘顿时面色羞红,小声的嗯了一句,点了点头。随后竟是也凑到秦墨耳边,小声说道。
“容妾身去准备准备,夫君且去洗漱吧,我喊下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