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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户区改造是个不小的工程,县里、市里、乃至省里都应该有开发商想要涉足,我的想法是,把烂尾楼和棚户区改造工程一起招标。”
申大鹏停顿片刻,见没有人再打断,这才继续,“也就是说,一旦招标,开发商得到了棚户区改造工程的项目,但同时,必须要无偿继续把烂尾楼完工。”
“无偿?开什么玩笑?开发商说到底是商人,商人最在乎的永远是利益,烂尾楼需要投入多少资金才能完工,咱们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有哪个商人会为了老百姓的房子而不在乎利益?照你这么说,只怕棚户区改造工程都得搁浅喽。”
刘洪顺的一番话也是有理有据,申海涛更加郁闷。
他心中清楚,与棚户区改造工程和大兴工业园区的建设相比,那几栋烂尾楼着实算不得什么,但烂尾楼毕竟涉及到众多老百姓的利益,绝对不能不考虑,此时更加了解的事情的严重性。
“烂尾楼的事情县里也不能坐视不管,全都推到开发商头上不现实,毕竟开发商跑了,县里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觉得父亲可以建议一下……”
“县里与新招标的开发商协议,县里免除一些土地转让金,新开发商则需要把烂尾楼按期完工,这样一来,或许,可以在不动用县财政资金的情况下,把烂尾楼事情最完美解决!”
“妙,妙啊,哈哈!!”
刘洪顺脸色由悲转喜,竟是变脸如翻书一般大笑,指尖冲着申大鹏晃动不停,“我这大外甥的主意太妙了,最近半年你爸妈是不是偷摸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脑子是怎么开窍的?”
刘洪顺看着依旧平静的申大鹏,是愈发喜欢,转头又望向申海涛,“你儿子帮你把解决方案想出来了,咱就按你儿子说的办,县里若是让你解决烂尾楼的事情,你就把这个方案递交上去,批不批就是县里的事了,不是咱的能力不行!”
“谁的能力不行?还给你们乐成这样?”
刘凤云端着刚炸好的花生豆从厨房里出来,不了解情况,却是笑着插话。
“说咱儿子呢,不是不行,是太行了,哈哈!”
申海涛宠溺的揉搓着申大鹏的脑袋,随后举起酒杯,与刘洪顺碰杯后便一饮而尽,“高兴,高兴,哈哈!!”
“说什么鬼话呢,都听不懂……”
刘凤云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自己的老公和大哥开心,又在夸赞自己的儿子,倒也是傻傻的陪笑。
第二天,申海涛刚到城管局,就接到了县委组织部长的电话,通知去县委谈话。
匆匆忙忙赶到组织部长的办公室,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劝勉,最后,那一纸任命书被放在了申海涛嘴面前,他又立刻斗志满满的去建委会报到。
建设委员会,主任办公室门口,申海涛还未等伸手敲门,主任郭怀林便热情的把他请进了办公室,还主动沏了一杯热茶递到面前。
郭怀林与申海涛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脸上也是洋溢着笑容,根本不见昨天那般犯了心脏病的凄惨模样。
“郭主任,您,您别这么客气,您在咱们县里可是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辈子,我初来乍到,以后还需要您多多提携,倒是应该我给您沏杯茶。”
申海涛说的极为客气,虽然知道自己的到来是帮着郭怀林趟雷,但毕竟人家的职位和资历摆在那里,几十年的基层工作不可谓不辛苦啊,还能坚持下来,也足以证明是好同志。
“小申,不,申副主任,你这么说话太见外了,你是陈县长亲自点名举荐提拔的,足以证明你的工作能力,这次烂尾楼的事情你也应该略有知晓,的确棘手了一些,但我们都相信你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所以我决定,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你可不要让组织上失望啊。”
申海涛客气,但郭怀林却是直截了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进入了主题。
在对方看来,烂尾楼就是块烫手的山芋,陈县长好不容易才找到申海涛这个年轻人扛雷,自然要速战速决。
“交给我全权负责?可是我刚来,还不了解情况……”
“对对,是我大意了,你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去找白副主任和金副主任,他们俩在咱建委会都工作了多年,很有经验……”
话说一半,郭怀林便掏出了没听见响铃的电话,仿若信号不好似的喂喂个不停,走出了办公室。
“这演技也太假了吧?就算要把烫手的山芋丢给我,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申海涛心里暗自嘀咕,纵使产生了些许鄙夷,但也是无可奈何。
出了主任办公室,还未等他去寻找郭怀林口中的其他两位副主任,他们俩人就主动找上了门,俩人都是捧着厚厚的一堆文件,放到了申海涛办公桌上。
“申副主任,这是烂尾楼的有关资料……”
“郭主任交代了,这些事情由你全权负责,你刚来,按道理我们俩应该好好安排你一顿,不过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我们也没时间,要不,过些日子如何?”
“好,好,以后再说!”
申海涛看着匆匆而来,又打算匆匆而去的两个副主任,心中更是无语!
他连这俩人哪个是白副主任,哪个是金副主任都不知道,怎么还有脸面让人家请吃饭?
“那我们也去忙了!”
俩人脚下小碎步迈得飞快,甚至连句‘再见’都不敢说,好像生怕申海涛会询问他们什么情况似的。
“什么东西!”
申海涛将手中文件用力摔在桌子上,怒火冲冠,但是想一想大过年就在广场上聚众抗议的老百姓,着实太过可怜,心里一酸,既然有可能帮助他们尽快解决,又何必在意这些即将退居二线,不愿作为的‘老人家’呢?
想到这里,也只能忍着火气,细心翻看起资料……
想要解决问题,就必须了解问题,申海涛对这件事目前的认知仅仅还停留在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