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去,初春刚来,日上三杆。
连绵的群山穿上了一件嫩绿的新衣,显得格外生机盎然。鸟儿幽鸣,山涧流泉,好一副春的画卷,欣然呈现。此片山脉由东北往西南逐渐走高,面积辽阔,是新丰国南部边缘。
在嫩绿遮蔽的山间,一座小小的集市像鹅卵石般镶嵌在绿色波涛之中。
据山里长者闲时述说,这片广大山脉本是坦荡平原,河流密布,但不知多少年前,仙人斗法,地势翻滚,才变成了现在山峦起伏的样貌。
山里的人,若是要走出大山,须得一直向东或者向北两个方向,不停的走上数年,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躲避害人蛇虫,方可走出大山,一路艰险非常。
为何只能向东向北?据说南边出去山脉,已是茫茫大海,常有大浪飓风,不适生存。向西更是无边赤地,土不生草,地不长苗,绝无人烟。
许许多多的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走出过几回大山。所以山里的居民,更多是在这些零星的山间小镇互通有无。
小镇不大,一条不足百丈的主路,铺着碎石板,两边各分布着十数幢房屋,有砖瓦结构两层店铺,酒家饭庄也有住宿;还有木制房屋,这些木屋基本都是小店铺,米醋油布铁匠铺,不一而足。
二条小街与主路交叉着,没有店铺的山民,就在小街两侧席地摆摊,以供交易。
随着日头爬升,小镇山民也越来越多,或熟人相见寒暄作揖,或相互交流采购物品,逐渐也热闹起来,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样子。
在靠近主路的小街当头,一位上身穿着兽皮,下着平膝土黄麻布裤的山民,坐在街边,身前摆着一麂二兔。
一看便知,这是山里的猎人,他并不壮硕,麦色脸庞,头发简单的用布条捆扎在脑后;把身边的竹筒拿起来,喝了口水,他一边塞好竹筒塞子,一边热切的期盼着从主路偶尔看过来的目光。
毫无疑问,他是想早点把猎物卖出,以换得银钱,好买些生活物品。
他叫沈长木,当地的山民,老实本分,忠厚纯良,认识的人都习惯称呼他啊木,平常主要以打猎为生。
山里没有好的经济来源,山里的种植,又不足以养家。妻子因常年营养不好,在二胎生下小儿子时,无力生产,山里无良医,虽硬扛过来,但却落下病根,以至不能干重活。
山里居民的生活实在是艰辛啊!
啊木儿女双全,孩子也健康。每次夜幕降临,一家四口在简易木桌旁围坐着,吃着简单的青菜,看着孩子大口大口的吃着粗粮窝头,啊木就觉得,其实生活也还能接受,苦点累点都不怕!
一家人平安的生活在一起,也是幸福的,将来总会好起来!啊木怀着美好的期盼,
他在前一天也是运气很好,竟然意外捕获了一只山麂。平常的山麂,大的也不过七十来斤,而这只,嚯!足有百斤出头,一定能卖上个好价钱吧!
山里居民不像山外城镇的人,更多的是吃些收获的野味,大的牲畜如马牛,基本都当做翻山负重的脚力。
不知不觉快到午时了,问价的人倒是挺多的,两只半肥不瘦的兔子倒是被人买走,得了二十几文钱,大山麂却没有卖出。
或许是因为太大,总价过高,超出了山民的承受范围了吧!
啊木希望快点把麂子卖出,这么大的,一般都能卖到百二十文,再不济一百文总是可以的!
今日卖的百多文钱,除了可以买些油盐之类,多余的钱,可以买上七八尺厚实的布料,给家里一双儿女做上一身新衣裳,孩子们一定会很开心!
或许...还能多余一些,嗯,就给孩子她娘做块披肩吧!唉,很久没给她做身新衣裳了...
“喂!这怎么卖的?!”
“...哦,一百二十文...”啊木抬头回答
“啥!?太贵啦!你抢钱啊!?”说话的是站在前面弯腰询问的四十多岁男人,穿着家仆的衣服,一脸嗤笑的向下瞄着陈木。
他身后站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衫,蓝色缀花束腰,脚穿黑色绒面靴的青年男子,双手背后,目光漠然的看着主路前方。
“...那...您看,一百文吧,这挺大的...”
“贵了贵了,七十!这山货又不值钱,以往买也就六七十文,我这算给你高的了!”
“...不行呀,这不行...您看,就指着卖了银钱给家里孩子买衣裳呀,,”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给你七十就是给你脸了,不知道我们刘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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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啰嗦!”后面的青年淡淡的说了一句,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哎!哎!马上就好,马上”这家仆稍稍躬身答道,
“别不识好歹!给你加五文,现在拿上东西,跟我回府里拿钱!”家仆一脸不悦的说着“卖东西给刘家,哼哼,算你造化!啥,也别说!跟着!”
......
啊木听人说起过,大概也知道这刘家,是这小镇里居民得罪不起的。
刘家是这方圆百里的大户人家,家大业大,好像在山外也有大产业!
去年这刘家的少爷大婚,整个镇子清场半月,就是为了大办刘家少爷的婚事,不被闲杂人等干扰,可见刘家的势力非常!
想着以后还要在小镇售卖猎物,赚取生活的来源,啊木无可奈何。
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扯着两只麂腿,一使劲提起扛在右肩;一手扶着肩上猎物,一手挎上竹筒,收拾好东西,跟随着仆人老四快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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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