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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楚氏利落的弄晕薛珍看,她绝对是早有盘算的,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薛珍离开王家。
楚氏环顾书房里被她镇住的儿媳,孙子,低声斥责:“还愣着?玉儿快抱孙媳回你屋子里去。”
王季玉反映过来,从楚氏怀里接住了昏迷的薛珍,弱弱的问了一句,“祖母,娘子没事吧。”
“我有分寸,她死不了。”
“哦。”
王季玉又瞄了一眼凄惨狼狈的赵曦,动了动嘴唇,分不清是舍不得赵曦年轻紧致的酮体,还是舍不得赵曦肚子里骨血。
同赵曦祈盼求救的目光相对,王季玉收紧了手臂,难,难,难,他什么都没说,抱着薛珍离去。
赵曦眼巴巴的望着王季玉的背影,痛哭失声,王季玉太没担当了,连句话都不肯为她说。
楚氏正在心烦的时候,能敲昏薛珍在于突然袭击,可打昏薛珍并不意味着将这桩丑闻掩盖住了。
这一堆堆的乱摊子还得楚氏来收拾。回手给了赵曦一巴掌,“贱婢!你还有脸哭?女子三从四德你分毫不沾,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外祖母,我,我。”
赵曦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为自己辩解,“我也是同二表哥情难自禁。”
“畜生!”楚氏冷笑,“好好的玉儿就是被你这样的贱人勾搭坏的,没你勾引玉儿,他会犯下大错?”
赵曦除了哭之外,不敢再回嘴,可就算这样,楚氏也没少辱骂她。
白姨娘低头在一旁装木头,耳畔灌满了脏话,原来楚氏骂人的本事挺强的。
等到楚氏换气时,白姨娘上前道:“赵曦纵有千错万错,这事光她自己也不成。”
“你安得什么心?不是她的错,还是我玉儿的错?”
汪氏急躁的跳出来反驳白姨娘,“哪轮到你个贱妾在这装好人?主子尚且没发话,你多什么嘴?我告诉你,我的玉儿中了解元,他是王家的希望,你生的那个就是削减了了脑袋经营也赶不上玉儿一分。”
“行了。”楚氏一拍椅子扶手,喝止汪氏:“你还嫌不够乱?”
汪氏不服的动了动嘴,“儿媳听母亲的吩咐,可也轮不到她说玉儿不好,小娘养的庶子没出息,”
对王季珏中了举人,汪氏很有怨念。王季玉是解元,王季珏只是运气好的低低取中,即便如此,汪氏也觉得庶子不配做举人,庶子就应该卑微仰仗着嫡血活着。
楚氏对汪氏的智商不抱希望,白氏虽是出身商贾,然行事颇有几分的聪慧劲儿,以白氏的心机断不会在此时落井下石,楚氏阴沉着连问道:”你想说什么?”
白氏抚了抚身,温婉的垂头低声道:“自家人知道是赵曦勾引得二少爷,可外面的人不一定知晓详情,即便二奶奶回心转意原谅了二少爷,万一此事走漏风声,世人误会了王家,误会了二少爷的话,二少爷的功名之路怕是要毁了,科举应试也重人品,二少爷好不容得了解元,为了这点私事毁了名声,那太可惜了。”
“你会那么好心?为我的玉儿着想?”王氏不忿的念道。
“妾也是母亲。”
白氏坦诚相告,就算不为王季玉着想,她也得为自己生的儿女着想,儿子有个**并让表妹未婚先孕的哥哥,他还怎么应试?尚未出阁的女儿的名声也会被不贞的赵曦影响。
楚氏道:”你担心得对,不能让这桩丑事污了王家的门楣,更不能耽搁玉儿,珏儿科举。”
庶子是敌人,庶孙子却是楚氏的亲孙子。
王季珏中了举人后,楚氏对他更亲近关爱了一些,王季珏即便赶不上王季玉在楚氏心里的地位,但成为举人的孙子,对楚氏来说是很个很好用的棋子。
楚氏转动着长年累月带着的佛珠,“我这把老骨头可再经不住闹腾了,白氏。”
“太夫人。”白氏躬身领命,“您吩咐。”
更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楚氏说道:“府邸里的下人我交给你,务必不能走漏一点点的风声,怎么才能让相关人保守秘密,我想不用一一告诉你。“
“咱们也是为了玉儿和珏儿的前程,你说呢,白氏?”
“是,妾明白。”
“至于昭容县主的陪嫁,养病得奶娘继续让她养着,跟在孙媳身边的陪嫁丫头...”楚氏淡淡的说道:“有心爬床背主子,她们乖张的把孙媳气到昏厥且流血不止,她们也没活着的必要了。”
“是。”
杀人灭口是平复丑闻最好的手段,楚氏信佛不愿手上染血,所以她将灭口的事情交给了白姨娘,“为母则强,珏儿出息了也不会忘了你。”
“是。”
白氏道:“妾即便粉身碎骨,冤孽缠身,也会保住王家的清誉,保住两位少爷的功名。”
“罢了,用不上说得这么严重,日后多做几场法式,多上两柱香,佛祖菩萨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多谢太夫人指点。”
白氏转身去料理府邸里的下人,薛珍也是倒霉,她带进王家的陪嫁婢女平时对意外状况的锻炼不够,被这场丑闻吓懵了,经验丰富忠诚的奶娘又因薛珍变卖嫁妆给王家还债气得起不来炕,薛珍又被楚氏弄晕,众丫鬟婆子群龙无首,白氏处理后事相对容易。
跟着薛珍捉奸的两名丫鬟被捂着嘴杖毙了,王季玉身边的小厮大多也被打杀,王家的刑堂多了十几具尸体,白氏默念了一声罪过,枉杀的罪孽她没楚氏想得开,也没楚氏虚伪,她只求佛祖不要报应在儿女身上。
楚氏听了白氏的回报,慢慢的睁开了一直闭着眼眸,深沉的目光落在了一直跪在地上的赵曦身上,“看在你肚子里有了玉儿骨血的份上, 我暂且留你一命。”
“外祖母,我同二表哥是真心的,只要能伺候二表哥,让我做什么都成。”
赵曦砰砰的磕头,“外祖母求求您开开恩,别让您的曾孙成了奸生子。”
”把你放到庄子上,我也不甚放心。”楚氏做出了决定,“你住到西厢阁去,吃穿用戴你不必操心,看在你身怀玉儿骨血的份上,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再给你拨派两个有经验的妈妈伺候你,赵曦,一切等生下孩子自说。“
”可是。“
”没有可是。”
楚氏厉声道:“你若是不满意我的安排,我就将你交给孙媳处置!你能有身孕,别人自然也能,我念在往日的恩情上才留下了你,你莫要不识好歹。”
“是,我听话。”
赵曦含泪答应楚氏,她可怜委屈的模样倒是挺让人心疼的。
“太夫人,大夫来了。”
楚氏拄着拐杖,将手腕交给汪氏,沙哑的警告:”一会你别多嘴,只管哭!”
“大夫,救救我那可怜的孙媳。”
楚氏呜咽红着眼圈的迎上了太医,”只要您能救我孙媳的命,无论多好的药材,我都能给寻来。也都舍得给孙媳用,大夫,我的孙媳可是顶顶贤惠的好人,她不该被不要脸的贱婢气成这样啊。”
“满京城谁不知玉儿和她情深意重,她眼里容不得沙子,我的玉儿也不是无情忘记嫡妻的人。”
楚氏絮絮叨叨的念着,话里话外得捧高王季玉的深情,爬窗丫鬟的无耻,以及薛珍气性太大,不相信自己的相公。
汪氏跟在楚氏身边抹眼泪,话都让楚氏说了,她没什么好说的。
汪氏不敢看躺在炕上气虚微弱的薛珍。
王季玉木讷的站在抗前,薛珍脸色惨白,仿佛随时都能撒手而去。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隐含着愧疚不舍,薛珍,他是喜欢过的,昭容县主,也是他科举试图的希望。
太医见惯了高门大户的丑事,只管治病,不问原因,诊脉后,问道:”县主多久没换洗了?”
“她的小日子有两个没到。”王季玉喃喃的说道,“是不是她有了?方才她出了好多的血儿,她说自己可能...娘子,我不能没有你啊。”
太医摸不准是小产,还是气火攻心引起的小日子混乱,见王季玉悲苦的模样,怅然道:”县主这胎怕是保不住,仔细调养,县主的身体能恢复过来,只是县主的昏厥...“
楚氏有点紧张,“怎么?”
“县主受了很大的刺激,肝肺皆伤,我说不好她什么时候能清醒,不过县主越早清醒越好,迟了只怕是对记忆有损。”
“怎么才能让我的孙媳清醒?”
“多同她说说话许是有用,我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太医留下了药方飘然而去。
他顺便给庆林长公主送了消息,王家的事情不好说,可昭容县主有性命之忧的消息不告诉长公主的话,万一昭容县主撒手人寰,他承受不住庆林长公主的报复。
宁家,宁欣瞪大了眼睛,“怎么会?二表嫂昏迷不醒?”
“老奴拼死给您报信,以后是不敢再回王家了。”
柳妈妈悲伤的说道:“她回府就撞破了赵表小姐和二少爷的私情,也不知怎么就昏了,太医说是气得,孩子也没保住,二奶奶实在是可怜...”
宁欣很是吃惊,王家不会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吧,薛珍出府是为了还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