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紧张气氛因之一松,安娘摇曳进场,扶起朱校维,“朱公子,还真性情。”安娘微瞪了我一眼道,“青公子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了真了。”
“是朱某的不是,理应赔罪。”朱校维顺着安娘掺扶起身微笑道,“今日已无赔罪之物,即扰了青公子雅兴,便以红袖赔礼,青公子可说个地儿,明日送上刚得的姬妾。”
“安娘说的不错,只是被人扰了兴,开开玩笑而已,朱兄倒是当了真了。”我道,“倒是有一句,君子不夺人所好,朱兄如此说法,莫不是看不起在下。”
“公子高义,倒是在下莽撞了。”朱校维说道。
“在我们怡春阁说着别的姑娘,难道我们阁里的姑娘不漂亮不诱人吗?”安娘道。
“我倒是觉得安娘你更诱人。”我道。背后小手一拧,差点疼出声。
“呸,奴家都人老珠黄了,公子还取笑奴家。”安娘给我一个媚眼娇道。
“原来哥哥喜欢这种类型啊。”清冷一副恍然的样子,“我到知道一处妙处,都是些徐娘熟妇,保证哥哥满意。”
“有这样的地方?”清冷一副凿凿的模样,“弟这么了解,可是尝过个中滋味?”
“只是有几个朋友说过而已,弟还是喜欢这种青春的女人。”说完搂搂怀里的袭人。
“哎吆,各位公子可别在话里埋汰我了。”安娘道,“还不给各位公子换些酒菜。”转头对我们娇笑道,“各位公子,可别站在这庭里喝风了,进房让姑娘们暖暖酒多好。”
“不知青公子可否赏脸,让朱某陪酒一杯?”朱校维说道。
“哥哥,你我兄弟今日相认,能不共饮一杯?”清冷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看他们都看过来,“不过,安娘可得陪着。”
周围人一笑,安娘一副娇羞样的瞪了我一眼,“果然如此,安娘,可要陪好青公子。”
我、青冷、朱校维、安娘、袭人、兰鹊一起进了他们那一间,至于其他人也识趣的各寻去处。屋里桌上饭菜早已换了一桌,两个清丽的女子在桌前站立伺候着。
众人落座,我在正东位,清冷南首,朱校维西首,我两侧安娘和兰鹊,清冷身边袭人,朱校维身边也坐着一女子。
各酒斟满,朱校维先说话,“青公子,一杯陪在下冒犯之罪,还请海涵。”说完一口干了。
“这杯陪扰兴之罪。”又一口干了。
“这杯陪大量之德。”
“且慢!”我道,“你这一杯接一杯的都把我整蒙了。这一杯我陪你,事已过,休再提,谁提便罚一杯。”互碰同饮。
“那是在下的不是了,这杯敬冷公子。”说完与清冷一碰,一饮而尽。
“各位公子相识即是有缘,安娘借此敬各位人中龙凤一杯。”安娘端起酒杯。
“安娘谬赞了,请。”
酒过几巡,互相也放开了些,“这位姑娘未曾见过,却歌声绕梁,不知是何时被安娘慧眼识人引进阁中?”朱校维问着兰鹊。
“也未有多少时日,只是还未调教好,今个才是第一次见客。”
“那倒是青公子的幸运,兰鹊姑娘的不幸了。”
“何出此言。”
“谁都知道哥哥喜欢安娘,可不是兰鹊姑娘的不幸?”
“我是喜欢安娘,可我也没说不喜欢兰鹊啊,我可是个博爱的人。”我伸手去环两侧人,腰间同时一痛,酒都醒了几分。
“哥哥果然风流,哈哈。”
“彼此彼此!”
“哼,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兰鹊边上哼道。
“妹妹这样说是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几个有些莫名的男人听袭人如此揶揄兰鹊,同时大笑起来。
“哼!”兰鹊正想说话,被安娘狠狠瞪了一眼,只哼了一声。
“那不是说,兰鹊姑娘还是个清倌人,哥哥今日有福了。”
“那还不是托弟弟与朱公子的福。”
“哪里,应该是托安娘的福。”“今日哥哥看来可以花开两支了。”
“公子们就会作贱我们女子。”
笑声中,又是数杯,听听兰鹊袭人的小曲,听听清冷、朱校维的风流韵事,以及诡俗怪闻,到也有趣,只要说道我便顾左右而言他,说说安娘风韵佳、袭人名字妙、兰鹊有性格,一会又吵朱校维送红颜、清冷别忘了请客,似醉非醉。
众人都醉意朦胧,便各自由女伴掺扶着入房,我一副站不起来的模样,由说好的安娘、兰鹊扶入一间房内,躺在床上,“来喝,我还没醉。”
“死猪一样,还没醉,喝死你。”
“说什么呢,来帮我。”
“臭男人!”我的鞋被拖了下来,之后有一双手在我快速的摸了一遍。
“公子?”木雨的声音刚想起,一个东西快速的塞在了我怀里。
“你家公子醉了,一时半会酒是醒不了了。”
“这可如何是好?”木雨道,“不行,我要带公子回去。”
“哎,这是为何,这三更半夜的,如何能行路。”安娘道。
“就是,别看你家公子跟人家称兄道弟,把酒言欢,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我都想打一顿。”兰鹊道。
“确是如此,更何况,进来时还得罪了那帮地痞。有道是鸣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你还带着你家公子。”安娘劝道,“我们这还算安全,还有人伺候着,总比外边强。”
“公子?”木雨闻言又叫了我几声,见我醉酒胡话,只能哀叹。
“这里有我们照顾着,这位壮士可去临房休息。”安娘道。
“不用,我就在门外。劳请两位照顾我家公子。”木雨说完转身出门。
一时屋里寂静无声,良久,“别说,这公子长得还真俏。”却是兰鹊说道。“他如果都是现在这么安静就好了。”一只手摸在了我脸上。
“噗嗤!”确是安娘的笑声,“没想道你也开始思春了呢?”
“呸,什么思春,难听死了。”兰鹊顿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对他有点与众不同。”
“什么与众不同,我对待客人不都是一样吗?”安娘道。
“哼,是谁身子都贴上去了,是谁在帮着挡酒,是谁每次帮着岔开话题,不然…”
“是吗?我到没注意。”
“你可别忘了…”
“你也别忘了。”
一阵沉默,只觉得两双目光在我身上,良久,“我去准备醒酒汤,给各位公子送去。你在这里照看着。”说完安娘转身离去。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无声,除了我的呼吸声,外边的渐沉的喧闹声,好似着房里只有我一个人了一般,“唉”坐在床边的兰鹊轻叹一声起身,不一会拿着一个热毛巾擦着我的脸、脖子和手。“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吱”门声响起,“你在说什么?”安娘走了进来。
“没什么,倒是你挺快的。”兰鹊道。
“扶他起来。”一只手轻揉的扶我起来,令一只手,扶着我的头,就要喂我醒酒汤,只是我牙关紧咬,几次都没喝进去。
“喝不了,要不算了?”兰鹊道。
“这酒后劲足,他又喝了不少,恐怕有几天头疼、体乏,他又身无武功,可能还会伤了内腑。”
“你这汤里加了料?”
“嗯”又是一会沉默,“你来!”却是异口同声。
“你来吧,我已经老了!”
“你来吧,我年岁还小!”
又是一阵沉默,一个温柔甜美柔软的触感接触了我的嘴唇,一股苦涩的液体进入了我的口腔,接着是第二口,缓缓的度入我的嘴里,一些未进嘴里的从唇缝沿着下巴流进衣领里,痒痒的感觉,不禁打了颤。
“你没醉?”却是异口同声说道。
我继续装着,一会,却感觉鼻子被捏住,然后在张嘴的同时,一碗苦涩的醒酒汤灌了进来,呛的我不由自主的连连咳嗽。这下再也装不了睡。
“我睡的好好的,什么东西这么苦?”我看着她们生气的模样继续装样。
“你听见了?”安娘问。
“你刚才没醉?”兰鹊问?
“听见什么?我都醉成那样了,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道。
“真不知道?”兰鹊问。
“知道什么?”我问。
“…”兰鹊一愣,“不知最好!”
“…我走了。”兰鹊道。
“呃…”我也不知说什么,看着她缓缓走了出去。
“公子不管是真还是假,请为我们保密。”安娘看着兰鹊走出去,表情微暗的请求道。
“…好。”本想继续狡辩,但看着安娘暗淡的确认真的表情,答应道。
“公子好好休息,安娘告退。”安娘说完向门口走去。
“…安娘。”我看着她要出门,不自觉的叫道。
“公子,何事?”安娘回头道。
“…需要我帮忙吗?”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用!”安娘展颜一笑,如清风拂月,款款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