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几位都是客人，冠军楼里以后还要迎客，您别冲动砸了这招牌，若是砸了，以后您可没这么好的地方玩乐了。”桂娘连忙劝阻，士兵却只听将令。

    我们面面相觑，这人便是当时打扰我们听曲的那位，没想到又闻声追到了这里，难道我们今晚跟他犯了八字不成。看这人气派言行，真是个将军，若真被他当奸细拿住，以此刻边关危急的状况，恐怕真的会被当做奸细处理，搞不好小命都难保。

    林未央对我点点头，他也是这种想法，所以他的意思并非束手就擒，而是打算打出去，鲁智深一手并为刀，也蓄势待发了。

    “将军请住手，这几位是小女子的朋友。若是将军想听曲，小女子自可为将军演奏，若是将军有非分之想，小女子虽然羸弱，但梧桐溅血还是可以做到的。”兰若手按琴弦，一丝血顺着弦丝而下。鲁智深正想起身，被林未央按住，缓缓摇头。

    “哈哈，老子手心正痒，你们这几个小子想动手尽管过来，杀贼之前正好用你们这些后方的蛀虫祭祭刀。你这小姑娘脾气到硬，老子喜欢。老子还就非得到你不可，你要是不从了老子，老子就先杀了他们。”

    “爷……”

    “啪”桂娘刚开口就被“将军”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拍了回去。

    “哼，魏将军好大的官威，不在敌人面前逞能，欺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真是不愧无忌之名。”

    “你这娘娘腔竟然知道老子名讳？”魏无忌喝道，顿了一瞬道，“你这娘娘腔看着有些眼熟，哪里见过，报上名来。”

    “小子秦寒。不敢扰将军耳听。”

    “秦寒？没听过。哪里的葱。”魏无忌摆手让士兵出去，自己坐上首席，“叫黄梦她们过来陪老子，妈的，阵前女人血，真他妈晦气。来首将军破阵曲，妈的，桂娘，这姑娘你给我留着，待我杀贼归来，再破她的处助攻，要是她不见了，你这冠军楼等我凯旋之日，便是你冠军楼消失之时。”

    “是，将军威武，必能凯旋。”桂娘赔笑道，看了眼兰若，竟有些小心，兰若在两个小丫鬟服侍下，席地弹起琴来，比之刚才，虽然动听，甚有杀伐勇猛之感，却难让人沉浸进去，意境上更是天壤。

    黄梦、丽箜等四人伺候了来，她们是冠军楼的当家花旦，形貌果非一般，进来虽不知情境，却察言观色，小心伺候。魏无忌酒色上头，渐渐忘了我们，我们互视一眼，各自出门。

    刚出门，便有一近侍入内，内里传来怒吼：“没看见我忙呢，我是谁都能见的？让他等着吧，什么？让他赶紧滚进来，妈的……咦那些公子哥呢？那看着眼熟顶撞我的娘娘腔呢？老子还没和他算账呢？……什么？竟然……”我慢行还想细听，却被鲁智深拉着向前，穿过廊桥，突然一个熟悉的男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互视都是一愣。

    “咋？认识？”鲁智深问。

    “风兄也来玩？”我问。

    “见笑，青兄也是？”风凌迅速镇静下来，回语道，走在我身后的秦寒这时也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我们。正待说话，一名军士过来召唤风凌，诸人都是一阵奇怪，风凌表情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然后回归平静，向我们点头一笑，在军士催促下走了进去。我莫名的看着他消失在曲径深处，秦寒也与我一般一直看着。

    直到前方林未央与鲁智深喊我快走，才回过神，还未走几步，秦寒赶了上来：“青兄请了，刚才那人青兄可认识？是谁？”

    我看了他一眼，很奇怪他的急促：“风凌，在酒楼见过一面，不太熟。”

    “青兄还知道什么？可否告诉我，多谢多谢。”秦寒道。

    我讶异的望着他，有些奇怪他凭什么觉得我要告诉他，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还是有点信息的。

    “哦，是我冒昧了，这样吧，兰若在此地一天，我保她无事，如何？”秦寒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道。

    我闻言有些想笑，兰若如何与我何干，为何保她我便要对他说。

    “魏无忌乃边关大军左路将军，除了魏大将军数他最是功勋卓越，论起武功更是三军第一。但为人暴戾，沉迷酒色，魏大将军未遇刺时还能限制，如今怕是整个威天数他最大了。”秦寒道，“既然你不在意，那便算了，观那兰若性格，怕是凶多吉少了。”秦寒叹道，转身便走。

    “等等！”我咬牙道，想起清冷故我的兰若，终究不愿她就此沦落，“你有什么实力保护她？你说的魏无忌这般厉害。”

    “我自有办法，包括这冠军楼。”秦寒回身道，脸上有股不可遏制的笑意。让我极为恼怒。

    “还不走？”鲁智深在前面侧门喊我了。我扬了扬手，对秦寒道：“希望你真有办法，若是食言，你会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秦寒竟然笑意满面的靠了过来，吓得我一个机灵，他难道真如鲁智深所言是个玻璃。

    “风凌绝对从过军。他与一位名王三有的人有所牵连。就这么多。”我极快的说完，想赶紧离开他身边。

    “从军？王三有？王三有……”秦寒皱眉喃喃自语，我小心绕过他，向前走去突想起“王三有与吴未福有生意关系”，刚说完就听他惊道，“吴未福？难道，……如果真是这样，不好！我们快走！”我还未反应过来，被他一把抓住手扯着向前跑去，我正想开口，他回头道，“没想到你手还挺软的。”我瞬间一身鸡皮疙瘩，只想甩脱他的手，这明明是我想说的话好不好，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完全不同，可是他手里的力量也太他妈大了吧，明显也是一个习武之人。

    “哟，这么快就确立关系了。有一套啊。”鲁智深止不住幸灾乐祸地道。

    我正想辩解，秦寒笑道：“是啊，你也要来吗？”鲁智深赶忙摇头，龇牙咧嘴，秦寒也不多说，“这里不太平，我们还是尽早离开为是。”说的很是认真严肃。

    “你们有的玩，我还没玩够呢，在哪都被那将军扰兴，真晦气。”

    我心里莫名的也赞同秦寒，便劝道：“不错，这里也没什么玩的，该见的也见过了，还是先回吧，省的又遇上那魏无忌。”鲁智深压根不听，我对林未央道，“林兄，你说说他啊，今晚这么晚了，也没地去，不如回去。”

    “几位还需要留宿吗？”桂娘从侧门出来，看见我们还在院中争执，便问。

    “不了。”林未央道，我心里舒了口气，“桂娘可知这附近哪里有酒坊？”我心里一提，才发现林未央神情寂寥，有些异常。

    “你们要是不走我先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小心真撞上血光之灾。”鲁智深嘲讽秦寒又变成算命的了，秦寒恼怒，问我，“你跟我走！”

    “等……等……”

    “你是谁啊，青兄要和你走。”鲁智深拉回了我。

    “你走不走？”秦寒问我。

    “我和林兄他们一起……”

    “再见！”秦寒甩开我的手莫名怒道，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这边桂娘沉吟了下，表示如今这时候，好多商家都关了门，何况这么晚了，哪里还有酒肆：“不过若说要喝酒，敝楼就可，不过想必诸位没这心情留了。”林未央有些失望，桂娘又道，“不过若真想喝酒，也不是没有去处，向南隔了两条街，有家狼胥居，曾也红及一时与我冠军楼齐名，可惜如今破落，人马稀少。不过诸位此时若去酒水想必还是有的。”

    “谢过桂娘，我们走吧。”林未央当前而去，我与鲁智深身后跟随，鲁智深一脸兴奋。桂娘身后说着慢待了，日后必定款待之类的客气话。

    出门不远，秦寒等在路口。我们有些奇怪。

    “今夜未尽兴，诸位，可有我一杯酒否？”

    “秦兄若想，便来吧。”林未央淡然说道。秦寒看也不看我一眼，与林未央并肩而行，并未走多远就看见了那座狼胥居，倒不是它有多显眼，只是这附近亮着灯火，看着老旧的院落阁楼就只有那么一家。走了进去，内里为了省油，灯光暗淡，不过也别有一番暧昧，一个满面沧桑表情平静的老妪过来询问，得知我们只是来喝酒，不叫姑娘，有些失望，叫了几个满面苦色的中年女人为我们上酒，我们还未喝几杯，一串环佩鸣音，几个妇人被老妪塞了进来，我们正说拒绝。

    “诸位公子可怜，居里夫人们的丈夫曾也是为国出过力的，如今饭都吃不饱，我知各位公子看不上他们，但企望可怜，便让她们陪陪酒吧。赚点酒钱。”

    我们不由恻隐，纷纷拿了些钱与她们。说着不用陪，但老妪执意不允，生意便是生意，钱不能白拿，让人赞叹。

    “老婆婆何不卖了这院子，我看也值不少钱。”

    “老身当不起，以前有个花名叫箜篌，也是那时箜篌弹得好，如今老了。”叫箜篌的老妪道，“以前也想过卖了院子，最终却没成行，卖了我倒是衣食无忧尽可享老，不过这些夫人怎么办？若是这院子没了，她们连个去处都没有，这里怎么说还可遮风挡雨，不受那寒苦。”

    “可是这里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