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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在溪水里洗了洗手,将手缩回袖子里,悠哉悠哉的漫步走向草庐,钟贵远远的就看见顾朵朵,打招呼道:“小姐,您可回来了,夫人担心得紧,我正准备去找您呢。”
顾朵朵努力掩饰心里的不安,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阿贵,可有吃的?我饿死了。”
钟贵不疑有他,笑道:“饿了吧,出了这么久,夫人早已知道小姐会饿,已经备下了鸡汤,这可是老里正送来的,极补,夫人让小姐多喝些,还有小米粥呢,夫人亲自煮的。”
“老里正来过?”顾朵朵若无其事的问着问题,以掩饰自己的目的,边说边朝厨房走去,“老里正是来看师兄的吧?”
“小姐前脚走,老里正后脚就进门了,送来了好些山货,有山鸡,有野兔,对了,老里正还给小姐送来了一套绢花,是春兰做的呢。”钟贵喋喋不休的说着,仿佛在说自己家的事,看来老里正颇得民心啊。
顾朵朵进了厨房,钟贵急忙将小米粥和鸡汤都摆上来,“咕噜咕噜····”美食在前,顾朵朵的肚子很和适宜的咕噜噜叫起来,脸刷的红了,不好意思的转移注意力,“你说春兰?”
春兰是老里正的孙女,王正业的姐姐,与顾朵朵有一面之缘,王氏当初送王春兰一个荷包,顾朵朵还小心眼的吃醋了。
“是的小姐,据说春兰说了亲,是个读书的,十四了,要参加童试,老里正想拜托咱家老爷推荐去考试,哪知老爷已经上京了,不过老里正说了要等老爷回来再写推荐贴,别人推荐的他不要,可信咱老爷了。”钟贵脸露得色,很是为顾安国骄傲。
看他表情,顾朵朵也觉得自豪,老里正这么看重自己老爹,以后要好好对师兄,“那是,我爹可是大家,这青州谁的推荐比我爹的有分量?”顾朵朵承认自己是吃粮食长大的,是个俗人,为自己爹骄傲是应该的,完全不懂什么是谦虚。
不过骄傲一会后才发现,这个世界去参加公务员考试是需要推荐的!虽然这个世界的考试制度和科举很像,但却和科举又有些出入,比如考试需要推荐,童试是第一次参加政府组织的第一次考试,第一次考试需要推荐,这无疑是一大群寒门子弟的大门槛,而且据顾朵朵所知,在古代凡是有推荐资格的要么为官一方,要么是清士名流,总而言之,有推荐资格的必须是士以上阶级的人。
而士也分两种,一种是有官位在身,一种是有美名在外而且自己通过国家过级考试的;士以下阶级的国家子民则分为很多种,统称共有两种平民、庶民,平民指有相对自由权利的普通老百姓,而且还是给国家交税的那种,有田有房有存款,而庶民的地位只比奴隶高些比平民地位低,比如王里正属于平民,而钟大柱属于庶民,他虽然也有房也有地,但太少,太穷,还得给别人当佃农才能养活自己,所以经济决定地位不是一句空话,譬如豪商就是平民,小商则是庶民。
人的社会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哪儿有漏洞哪儿钻,看着理得清,实则很复杂,不过到了一定地位后这些都是浮云,豪商说自己是平民,没人会吃饱了撑的去这上面较劲,然而当豪商犯到士的头上,士会拿出士农工商来说事,所以说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看着无波无浪,实则惊涛骇浪。
当然奴隶和隶农就不说了,上层社会则更加复杂,统共来分有世家和勋贵。
甩甩头,顾朵朵发现自己想远了,生怕自己再失态,急忙对钟贵道:“阿贵,你先去忙吧,我自个吃。”
呼!差点忘记还有个病人等着自己送吃的去呢,顾朵朵万分懊悔,以后遇到关于自己家人的事一定要把持住,千万不能得意忘形,容易忘记别人,没办法,谁让前世是个孤儿,这一世对家人尤为看重。
可是,该怎么样才能把饭理所应当的带出去呢?顾朵朵眉梢皱成一个川子,小脸愁云密布。
没等顾朵朵想到办法,王正业小正太就来了,手里提着一鸡腿,板着一张脸,若不是看得出他眼神里没有恶意或者是仇恨之类的东西,顾朵朵会怀疑这人和自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王正业这张脸实在是面瘫得太严重。
进了厨房,在顾朵朵面前正襟危坐,“师妹,这是我用爷爷教的土方法烤的鸡腿,你尝尝。”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这本来是个讨好师妹的机会,稍微露一露笑脸,保证顾朵朵立刻爱心泛滥,一如第一次见面,然而,王正业这枚小正太似乎不笑,搞得顾朵朵都没了乐趣,还在心里怨王正业没事这个时候跑了干什么,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自己恐怕没机会去给大叔送饭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这一晚。
有吃的顾朵朵是不会拒绝的,“师兄,你亲自烤的?给我尝尝。”
边吃鸡腿边想着该如何找机会送饭给大叔,以至于将整个鸡腿吃完了都还不知道鸡腿是什么味儿,王正业小正太很受伤的问第二遍:“师妹,感觉怎么样?”
“嗯,啊?哦!好吃!”顾朵朵回过神来,语无伦次的胡乱答一通,心里暗恨,这人果然不能有秘密啊,不然什么时候精神分裂了都不知道。
“是否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师妹不妨说出来,我这就去改进。”王正业极其认真的询问,顾朵朵毫不怀疑只要她说出那么一丁点意见,这货会立刻去改进。
········
顾朵朵很愧疚的道:“没有,已经很好了,师兄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去玩儿去了。”看,小孩子就是好,去玩也可以当正当理由。
“师父莫要再去玩了,师母会生气。”王正业小大人的神情一本正经,说话也很古人。
废话!人家本来就是古人,可是,顾朵朵很想说:请说人话!说不要会死吗?莫要莫要,感觉像个老头!
这话是不能说的,顾朵朵努力呲牙,“师兄,我去看书,你去忙吧,我绝对不会占用你的时间,真的!我保证。”顾朵朵飞快把话说完,可是王正业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师妹,你有心事?”
你妹!不要这么明察秋毫好么!顾朵朵发现自己笑得极其不真实,同时在心里疾呼:苍天啊,以后本姑娘再也不想有什么秘密了,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真不好!
五岁的身体,二十五岁的灵魂,让顾朵朵三秒钟恢复正常,一如平常的笑容,“是啊,爹都走了几天了,好想爹。”想到顾安国,此时顾朵朵的神情却是货真价实,想爹了嘛。
“师妹放心,师父不在,我会保护你和师母的。”或许是打小没爹的缘故,王正业显得尤为有担当,没爹的孩子一般都被视作一家之主,王正业肯定是被当做一家之主来教育,不然小小年纪不会整天面瘫愁眉不展,肯定是想多了。
一阵感动,顾朵朵觉得这个师兄也很可怜,在家被肯定被他爷爷灌输你是一家之主要威严要担当这样的思想,然而在顾家顾安国又向他灌输要保护师妹的思想,真辛苦,以后要想办法让他多笑笑,不然以后成了不苟言笑的冰山可就惨了,想想,还是笑颜如花犹如和煦春风比较好,不然看着一张冰山脸会内伤。